愿你所有烦恼云散烟消!
一遍又一遍,一圈又一圈,他终于转累,停下脚步,手拍着掌,晃着头,看着她,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笑,笑得灿烂无暇。听她唱,唱得悦耳动人。
这世界真爱多难找。
烦恼一旦抛。
只想要和你一起快乐逍遥。
庸人自扰是最可笑。
恩怨皆可抛。
对酒当歌共看那云淡天高。
就这样一直到老!
她终于也累了,甩开手鼓,躺在一片火光中,草地上,就这样横七竖八的躺了许多累到虚脱的人,脸上兀自带着笑,看着头顶的万里星空。
他躺在她身边,他的头顶着她的头。
笑声,歌声,劈啪声,一刻都没有停下,喧闹的世界,原来也可以如此简单的快乐。
"看,有流星!"他突然大叫了一声,手指着远方天际一条已经消失的光晕。
她也抬起手,却没有指向星空,而是握住了他的手指。
火光中,星空下,他们的手透明如白玉,就这样交握在空中,天地成为了它们的背景。
"许个愿吧!"他笑着说"每个女孩子看见流星总是会许愿的!"
"我愿...下一场流星雨,让它们全部落在我身边!"她笑吟吟的说,"让它们在我身边燃烧一整晚!"
他笑,然后他翻过身,从上方俯视着她,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但是眼睛异常明亮,带着让人移不开眼神的光亮。
仿佛那场流星雨,已经尽数落在了他的眸子里。
"会喝酒吗?"他问,他的笑容有点邪邪的味道。
"不会!"她毫不客气的回答,"但是我想喝!"
"你等一下!"他一跃而起,很快,便带着两坛不知从哪里拿来的、飘香四溢的老酒,蹲坐在她身边,然后递给她一坛说:"给!"
"就这样喝吗?"她迟疑的问。
"我先喝!"他仰脖,白色的衣襟微微敞开,头发松散而下,洒落的酒顺着他的脖子,浸湿了他的发稍,然后淌入了他的衣内。
她于是学着他,喝一口,辛辣入喉,她大声的咳嗽,他大声的笑,然后伸出手拍她的背。
咳嗽了一阵,她又不甘心的抬起酒坛,喝一口,再喝一口,还是会咳嗽。
他没有阻止,只是端着酒坛,静静的看着她,静静的喝。
天色愈沉,载歌载舞的人们终于累了,陆陆续续的开始回家,明天,还有一天的工作,明天,又将是另外一天。
先是三三两两的走,然后是成堆成堆的走,再然后,又是三三两两的走。
最后的最后,燃尽的火堆旁,只剩下了两个人,大地安下来,巨大的灰烬兀自发出劈啪的火星。
而她已经醉了。
酒坛倒在身旁,沉醉的她,只顾着酣眠,不吵不闹。
只是脸色红扑扑的,嘴唇嘟起,憨态可掬。
旷野的星空下,逐月弯下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上一吻。
宿醉果然难受啊,这是霍水醒来后的第一个感觉。
第二个感觉就是,好饿。
当第二个想法出现在脑海里时,竟然真的有一股烤肉味传入鼻间。
"醒了?"带笑的声音,在旁边徐徐响起:"太阳已经下山了,懒虫!"
难道又睡了一整天吗?难怪那么饿。
她撑起手,盖在身上的衣服缓缓的滑落,她连忙拾起来,凑近,有火光的味道。
逐月已经拿着一条烤鱼走近来,看见她仍然一副大睡未醒的模样,他蹲下来,摇了摇手上的烤鱼,笑着问:"饿不饿?"
她没有理他,只是用行动来说明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了。
他笑着看着她绝对谈不上文雅的吃相,眼神里,全是若有似无的宠溺。
一条鱼很快被她用来祭五脏庙了,她突然伸出手,笑着在他的脸上摸了一下。逐月微微一怔忪,随即大笑,丝毫不介意脸上多出的手指印。
"原来是真的,我刚才还以为是梦呢!"霍水笑吟吟的说,目光不肯移开一瞬。
"怎么会来舞月国?"他靠着她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问。
"为一个故人!"她笑着,盈盈的看着他,"你呢?为什么会回国?"
"也为故人!"他说,然后又一起笑起来。
遇见对方,是那么神奇的意外,他们却并不觉得奇怪,反而如事情本来就应该如此一样,觉得那么理所当然。
他没有问她叶远的事情,她也没有追问他为什么会离开。
因为都不再重要。
太阳真的已经下山了,黄昏的天色暗得特别快,仿佛只是在她的转眸间,在他的长笑中,时光便匆忙流走。
他们靠着背,看着最后一丝日光消失在天际,看着最先的那颗启明星缓缓爬上来。
"逐月!"她轻声唤道:"你哥哥对于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他真的被天启国的人挟持,你会担心吗?还会这样快乐无忧吗?
"是我一个非常重要的人!"逐月迟疑了一下,"是在你出现之前,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霍水愣愣,随即莞尔,可是会心一笑后,心中却泛出丝丝隐忧。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她突然站起来,俯视着他,认真的说:"就现在,离开!"
在你哥哥大婚前离开,在你还不曾经历这场注定的变故之前离开。
逐月仰起头,安静而温和的看着她,眼神里,全是洞悉的笑意。
"相信命运吗?"他莫名的问。
"这个问题,在我们初见的时候就已经回答你了!"霍水困惑的接了一句:"我信奇迹,但我不信命运!"
逐月又是一笑,然后拍拍衣服,站了起来,"其实我信!"
"是吗?"
"是啊,很多预言啊,咒语啊,其实都很灵的,譬如最近,我就学会了一句很管用的咒语,当你念它的时候,就能实现你任何愿望!"他半真半假的说,"那句咒语就是...天灵灵、地灵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