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秉谦赶紧解释道:“比我们小上几岁,我没见过凌天年轻时候的样子,只论现在,虽也有了年岁的痕迹,可迟暮倒也不至于,我呀,就喜欢她这种成熟有味道的女人,那些张狂的小姑娘,我可招架不来,那些都是老卢的菜!”
戒烟、戒色唯独没戒酒的卢湛刚呷了一口玉冰烧,便赶忙放下酒杯,立起手来,止住对方的话道:“哎,你可别给我扣帽子,我现在听了大夫的话,已经彻底戒色了,尤其是那帮年轻的女孩子,要是说真有什么,也是他们看我秀色可餐,非扑上来不可,说心里话我是真的非常想要拒绝呢。”
此刻,卢湛又开始吹嘘起自己的个人魅力来,看他那一脸自恋欢脱的模样,一旁的霍秉谦和李应泉皆齐齐轻哼着表示不屑。
不过他们轻蔑归轻蔑,最终还是得承认,卢湛无论家事、能力还是外型都是一等一的好,魅力难当那是自然,所以有些自恋也在所难免。
卢湛消息灵通,知道霍秉谦经常去捧凌天的场,所以很容易便想到了这当中的联系,只是事实却并非他想象的那般。
霍秉谦终于找到了插话的空档,于是忙坦荡地说道:“我只为支援八和会馆的建设,买宅子与凌天真没多大关系。”
可卢湛听了根本不信,他立马奸笑地反问说:“你难道不是为了博凌天一笑,才会出这么高的价格买下赵宅么?不然你出的钱买两个赵宅都绰绰有余。”
这时,霍秉谦连小菜都顾不得夹一口,当即努力地为自己辩解道:“我都说了只为支援建设,我买不买赵宅,跟凌天有什么关系呢?没有她,我难道要露宿街头不成?”
卢湛一听,觉得好生奇怪,心想对方一定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于是他用手指点了点桌子,贼兮兮地挑明道:“这赵家的宅院可是凌天的,你买赵宅当然与她有关系了,还在那跟我装傻...”
见对方呆若木鸡地瞧着自己,一脸的不可思议状,有点懵怔的卢湛赶紧低头靠近他说:“她从前是赵家的大小姐,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一刻,霍秉谦完全傻了眼,瞬间跌入了迷雾之中。
他当然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从来没人跟他提过。
思考了许久,他才想明白,怪不得买下赵宅后,凌天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原来她竟是幕后的真正卖家。
可与自己相聚时她却只字未提,且还丝毫未露得意之色,看来凌天当真是个奇女子。
知道这出隐情后,霍秉谦总算是想通了一些事,因而他靠着椅背边饮茶边悠悠地说道:“,我此前还真不晓得,真可惜,早没跟你吃这顿饭。”
说完,他一拍桌子放话说:“今晚这顿我请了,大伙尽情地吃,千万别跟我客气。”
“当然你请了,你的陶然居,你不请还好意思让我们付钱啊!”旁听了半天的李应泉总算是逮到了插话的机会,高低眉一挑一挑的可真是相当地有趣。
就在这时,卢湛则继续轻摇扇子揶揄说:“真的假的,那这样说来,你要早知道卖主是凌天,那岂不是得出上一百万?看来我幸好没早说,不然又得害你破费了不是。”
“老霍财大气粗,人家才不在意那点小钱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李应泉赶紧补上了一句风凉话。
无奈,霍秉谦没办法再未自己开脱,因而只得似有羞意地淡淡笑了笑,其实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凌天曾是赵家小姐一事之上。
而这时,李应泉禁不住感叹了句:“这凌天既是粤伶,竟又还是赵家小姐,看来当真不简单啊!”
他虽从未见过对方,可却好奇感倍增。
这问题卢湛最清楚不过了,此刻他为二老悠悠解释道:“哎呀,你们俩还没弄明白,她呀,就是从前怡兴洋行赵家的大小姐赵虬枝啊!我认识她这么久,她连我都看不上,怎么会看得上老霍你呢!凌天她呀,可能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地上的凡夫俗子哪能入得了她的眼。”
霍秉谦和李应泉青年时都不在广州,所以都没听过赵虬枝的名字。不过怡兴洋行这四个大字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始终身在商界的二人自然都听过。
霍秉谦此先只以为凌天是个粤伶,可没想到对方从前还是贵族小姐,这一刻,他更觉凌天同自己乃良配。
不过他知晓凌天其实是心有所属的,并非卢湛所言的眼界过高,可正当他想要为凌天辩驳之时,却又被李应泉话赶话抢了先。
李应泉从前同怡兴洋行合作过,当然也知晓赵家的威名。
他心想此赵家即是彼赵家,难怪这女子能迷倒眼前这两位仁兄,原来人家曾是富甲一方的名门千金。
这时,李应泉禁不住想到了还没露面的亲家沈念恩,因而他随口说道:“原来人家是怡兴洋行的大小姐啊,怪不得,我从前还跟赵清阳合作过生意,只可惜后来那船沉了,赵清阳也死了,再后来怡兴洋行也完了...”
“对啊,清阳兄生前也是我的好兄弟,凌天就是她的亲妹妹。”卢湛禁不住想到了自己的故友。
哦!这下关系总算缕清了,终于明朗的李应泉突然说道:“那念恩应该会认识她呀,念恩从前可是怡兴洋行的人,我要是没老糊涂的话,记得他还是赵清阳的手下呢,一会他来了我得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