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鸿勋也只是头一次接触这赵季平,且刚刚二人所聊之事难以用一两句话概括总结,因此他并不想深谈,于是只得敷衍了事说:“没什么,我们也只是新认识的而已,对了,这么晚了,怎么不早点休息呢?”
眼看洛鸿勋神色有异,才酉时三刻竟说要休息,看来刚刚答应她的事多半是全忘了,赵虬枝当即更加不悦道:“洛鸿勋,你怎么回事啊!平日里你也是酉时三刻就吵着要休息的么?再者说了,刚刚我们俩不是说好了要出去逛逛的么?你不会是已经忘了吧?”
见赵虬枝显露愠容,洛鸿勋这才意识到现在入睡还为时尚早,可刚刚那人的音容笑貌一直萦绕在自己周围,尤其是他最后的那个请求以致自己此刻无暇他顾,所以才会语无伦次。
赵虬枝见他又呆呆地坐回了椅子上,不仅没做任何回应,反而再度陷入了沉思当中,于是便伸出手去,气呼呼地用力摇了摇他的手臂。
接着,洛鸿勋整个人被她拉离了椅子,于是他身体倾斜着惊奇地喊道:“去哪?”
赵虬枝听完,再现怨怒,撅起了小嘴,翻了个白眼后,不耐烦地答道:“就你迟迟不肯露脸,真是讨厌...这么晚也没办法再出去了,现在只能去楼下,找他们俩打牌去!”
洛鸿勋听了此语有些无奈,自己虽不喜打牌,但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扫了虬枝的雅兴,于是他只得屈从于她的“淫威”之下,乖乖就范。
一个时辰后,牌桌上的众人解散,各自回了房间。
刚刚头脑稍为放松的洛鸿勋躺在床上又忍不住想起了赵季平的那些话语来...
他反复地琢磨着他和赵家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他也姓赵,赵习瞻、清阳兄他们也姓赵,难道从前是本家,是亲戚?
他到底想要自己打探什么事呢?
这个任务自己到底要不要接呢?
八百两银子可真不少,估计够买一座小旧宅了!
他还说这事与清阳兄有关,可到底会是什么事呢?
洛鸿勋越想越好奇,也越觉得神秘。
一方面好奇心和金钱的双重诱惑在不停地作祟,另一方面他忧心于万一自己接的是个烫手山芋,若惹上了麻烦,那岂不得不偿失?
带着诸多疑问,洛鸿勋最终还是只得进入梦乡。
第二日上午,按计划,洛鸿勋要赶往回龙为其母祭拜迁坟。
今日,大家都起地很早,吃饱后,众人便一同出发了。
洛鸿勋先是回到童年时的旧居,与邻里好友欢聚了一番。
从前的街坊们见他带了个天仙般的女子前来,皆是对他称赞不已。
其中有个叫陈天的矮个子同龄旧友调侃他道:“鸿勋,看来你去了广州混地很不错啊!竟会结识这么美的姑娘!若是日后兄弟我为生计犯了难,去省城投奔你,鸿勋,到时你可不能不管我陈天!”
这陈天虽其貌不扬,可是话却不少,接着,他又挤眉弄眼地八卦道:“快说说,你跟这姑娘什么关系?”
这话问的洛鸿勋难免尴尬,到底要怎么回才合乎情理呢?是说虬枝是老板的女儿,还是说她是自个的心上人呢?
好像怎么说都不太妥当,可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赵虬枝却灿笑着抢先一步答了话:“我跟他啊!我跟他的关系可不一般,想知道么?想知道的话,待会迁坟时就得多出点力。”
赵虬枝这玄乎之语还真奏效,接下来,洛鸿勋和他的几个好友街坊们便紧锣密鼓地动起工来将其母亲的坟迁走。
迁坟的过程还算顺利,可迁完后,那陈天竟又来笑嘻嘻地巴问道:“这下子总可以说了吧?”
只不过赵虬枝却又卖起了关子:“不错不错,可我同他的关系有些复杂,这一时半刻的怕是说也说不清,不然你跟我们上车,我路上慢慢跟你讲如何?”
然后她用手绕了绕荷包,一脸天真地瞧着对方笑了笑。
这下陈天可犯了难,自己的包子铺还需要人手,他怎能说走就走呢?
见对方呆呆傻傻一脸的犹豫,赵虬枝又与他逗趣道:“怎么?不想听啦?不想听的话那我们可就要走喽!”
说完,一笑嫣然后,她转身就踏上了马车。
趁陈天还未回神之际,洛鸿勋道过谢后,也匆匆随她上了车。
留在原地的陈天这才恍然明了,原来这小姑娘是逗他玩呢,因而只得无奈地笑着目送他们远去。
当晚众人又再次回到了若愚客栈之中。
劳累了一整天的四人还未点菜,伙计便热情地陆陆续续端上了几道佳肴,以供众人品尝。
这时,赵虬枝惊讶地看了看洛鸿勋,以为是他有意安排的。
洛鸿勋却一头雾水,耸了耸肩膀后,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其实这些都是赵季平精心策划的,只为通过自己的周到服务进一步笼络洛鸿勋而已。
洛鸿勋也非等闲之辈,赵季平的这点用心他很快便已猜到,只是并未对他人道明罢了。
吃过晚饭后,赵虬枝、洛鸿勋等人上了二楼,准备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
赵虬枝的房间在右边的第二号,而洛鸿勋的则为左侧的第一间。
洛鸿勋送她回房时,快他一步的赵虬枝向那敞开了门的隔壁房无意间瞥了一眼,却见一精美绝伦的正红色戏服撑在了室内的大衣架上。
由于太久没听过戏,太久没看过戏服了,来了兴致的赵虬枝竟不由自主向旁边走了去,她想近距离地赏一赏这绝美戏服。
这时,隔壁房恰巧无人,见门大开着,赵虬枝竟没了忌惮,跨步走了进去。
洛鸿勋见她如此反常,以为她中了邪,刚想上前拉她一下,此刻却忽然明了,原来她是被那正红色戏服锁住了心神。
他知晓她酷爱唱戏,因而也只得静静地站在她身后,没加阻拦。
进门后,赵虬枝慢慢向其靠近,接着十分虔诚地细细观摩起了这件华服来。
只见其领肩部渐变彩线勾金线绣花,裙摆佩带亦采用相同的材料,外加以穗子设计,十分精细。飘带为重工刺绣,层次很是丰富,背部配金黄色精巧绣花,色泽亮丽,与前部照应,可以看出制作此戏服的匠人极为用心。
赵虬枝眼见这戏服精妙至极、完美之至,不禁叹为观止...
就在她欢喜沉醉的当口,一个念头竟悄然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