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姨娘忙干笑着回答说:“就是针灸用的针具而已。”
说完转身的她便要离开。
虽然只是一瞬,可连依眼中的惶恐怯色却正好映射进了沈娇蓉的眼底。
于是,沈娇蓉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这针具该不会有问题吧!不然她怎会一提到后就立马显出了慌张神态呢!
紧接着,沈娇蓉有意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向她问:“难不成连姨娘你还会针灸?那你可真是太有本事,太厉害了!有机会的话也教教我呗!”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看来一个人要是竭尽全力地拍你马屁,与你套近乎,很有可能是有所图谋。
沈娇蓉的功夫不深,城府也不足,因而这些殷勤之语说出口时不免显得有些浮夸做作。
好在连姨娘也不是个道行高深的主,并未起疑心,之后她只是谦虚地回应着:“哪里,我也是很多年前行的针,从前小姐生病时,给她针灸过几次,这些年早就荒废了。”
“你要是真想学,得找个专业的师傅才行,我呀,那点能耐,哪能教人呢!”连姨娘这些话说的倒还算衷心。
然后,沈娇蓉一面继续恭维着连姨娘,一面又巴问着:“小姐,小姐是谁?是虬枝么?”
连姨娘摇了摇头,神色忽然低落了下来,进而她有些忧伤地答道:“小姐是虬枝她娘,不过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哦,原来是这样,沈娇蓉心想那她口中的小姐就是万希雅喽!
她们俩从前可是主仆,这些基本关系都是洛鸿勋告诉沈娇蓉的,但是至于为什么调查这些,洛鸿勋并未和盘托出。
他知道沈娇蓉性子急,藏不住事,嘴巴也不严,要是让她知晓了事情的大体脉络,搞不好会坏了大事。
好在当时洛鸿勋神情严肃,沈娇蓉见状便也没有刨根问底。
沈娇蓉从对方刚刚的神态流露判断出连姨娘还是很怀念她家小姐万希雅的,只是不知这一系列的表现是出自真心还是特意装出来给旁人看的虚情。
不多时,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储藏间。
就在即将走出卧房大门的一刹那,机灵的沈娇蓉用余光一瞥,竟瞧见了房间右边角落里好像还有一个小套间。
于是她便厚着脸皮突然转向朝那边走去,随口还笑着问道:“连姨娘,你的房间可真大啊!那边也有个储藏室对么?”
连姨娘见沈娇蓉没跟上自己出门的脚步也就算了,竟还擅自去了另一个套间。
颇为不悦的她心中一慌,紧走几步准备上前强拉住对方一同离开。
可她的神色越是紧张,沈娇蓉就越觉得那间房有问题,因而也不知哪来的底气,沈娇蓉根本没有理睬她。
此刻,沈娇蓉的心虽紧张到狂跳不止,但她还是碎步频移,须臾间已然将头探了进去。
本以为自己会有重大发现,岂料她见这里竟只有一个牌位,上面还插着一炷燃着的香火。
这时,沈娇蓉那慌乱的心绪渐渐有些平复了,然后她抬头看向牌位,只见上面写着“万希雅”三个大字。
天哪!连姨娘竟然在自己的房间里供奉着前主万希雅的牌位。
这事旁人知道么?还是她特意做给外人看的?
如果别人不知,那这样看来连姨娘对万希雅还是有着十分深重之情谊的。
接着,沈娇蓉尬笑了一声后,装傻充愣地继续问道:“连姨娘,这万希雅是谁啊?”
此时的连姨娘早已没了之前的和颜悦色,脸上还微微带了些许愠怒之意,继而神情极为冷淡地幽幽回答道:“虬枝她娘!”
虽听出了连姨娘言语中的不快,可沈娇蓉却没那么容易知难而退。
然后她又装出了一副幡然醒悟的样子,略显夸张地回了句:“看来你们俩的感情很好!”
听到这,连姨娘低头垂眼,淡淡地答道:“怎么说在一起也有二十几个年头呢!能不好么!我很小的时候就被舅母卖到了万家,做丫鬟,后来就一直跟着小姐了。”
沈娇蓉心想看来连姨娘也曾有过那么一段不堪回首的辛酸往事,比起自己来说要悲惨多了。
接着,连姨娘伸出了左手,看似友好地拉起了沈娇蓉的衣袖后,抿了抿嘴唇,不怒而威道:“我们快下去吧!不然一会仲阳见不到我这个娘又该吵闹了!”
这话说完,沈娇蓉已经再也找不到任何逗留的理由,于是只得悻悻地随了她向外走去。
临走出这间房前,沈娇蓉最后回望了一眼,这次眼力很好的她不经意间却又有了新的发现。
沈娇蓉观察到那柱香的旁边插了一根细细的针,而那针跟刚刚她见到的那些针具像极了。
因而她推断这针极有可能也是其中的一根。
在赵家吃过午饭后,沈娇蓉便找了借口赶紧离开了。
出了赵家的大门,她的那颗躁动不已的小心脏总算是恢复了平静,之后她匆匆赶去了吴家找表哥洛鸿勋汇报。
这会,洛鸿勋恰巧在家看书,见表妹风风火火赶来,心想她定是有了什么重大发现要向自己告知。
不出其所料,沈娇蓉将刚刚在赵家和连姨娘房间内所见情形以及连姨娘同自己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全部讲给了表哥听。
听完后,洛鸿勋跟着沈娇蓉的思维也将目标锁定在了那根牌位旁的银针上。
这事的确十分蹊跷,一根针若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插在一炷香的旁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