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康凯气的喘着粗气呵斥道:“你当旁人都跟你一样这么白痴啊!她要是连这都不懂,不就是个傻子,那你还喜欢她什么?直接闪人。”
沈康靖瞧他气的呼哧带喘的可笑样,赶忙嬉皮笑脸地抚慰几句:“别生气!不就是等的久了点么,一会我请你吃宵夜怎么样?流花酒楼?你不是一直也想去那的么?”
沈康靖摸清了对方的心思,知道表弟最吃这一套。
而吃宵夜的确有点打动了吴康凯,他遗传了父亲吴承昊一个很大的特点,十分节俭,甚至可以说是比较抠门,别人若是给他点小恩小惠,他会马上腿软服帖。
就在吴康凯刚刚平静,他二人好不容易达成共识之时,凌罗的悦耳笑声却从远处飘然而来。
沈康靖听过她的戏,因而立马就辨识出了她那独特的声音,于是他睁圆了眼睛紧张兮兮地说道:“她来了!”
吴康凯瞧表哥立即绷得紧紧的,手脚也好像无处安放了,猜到对方定是又怕了的他赶忙给表哥打气道:“别怂!勇敢点!快点上!”
说完就使劲将对方推出了巷子口。
沈康靖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推,吓得够呛,趔趔趄趄地向前滑动了好几步,才算站稳了脚跟。
接着,紧张慌乱的他忙下意识地整理好领结和礼帽,继而,将那支玫瑰花放至胸前,同时暗中鼓励自己道:“勇敢点,不要怕!”
当他假装悠哉游哉地准备与凌罗来个偶然相遇时,自然抬起头来看的他,在淡淡的月光和巷子口的昏黄灯光交织下,看清了远处的来人。
的确是凌罗,他猜得没错。
可他没料到的是凌罗的旁边竟还有另一个人,他霎时间也认出来了对方来,那人就是卢欧。
卢欧和凌罗的身高相近,俩人正手牵着手并肩向前走着,看起来很是甜蜜。
这时,沈康靖还留意到凌罗的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估摸应该是十一支。
见此,沈康靖极度失落地埋下了头,看看自己手中的那支玫瑰,忽而觉得十分讽刺又可笑。
也正因此,他刚刚建立起的强大意志瞬间土崩瓦解,很快连碎片都不知所踪。
伴着一声冷哼,他摸了摸自己那酸溜溜的鼻子,紧接着,转身便晃入了交错的巷子之中。
吴康凯见表哥这么快就神情落寞地折返回来,自是诧异,他以为表哥定是临阵脱逃了,因而忍不住再次鄙视道:“怎么你还没上战场,就又退下来,至于这么孬!”
而意志低沉的沈康靖却已无心理睬这些闲言碎语,只是轻轻地瞥了他一眼后,留下了句凄凄无奈之语:“对...我是孬种...我输了...”
懦弱的沈康靖觉得自己已无胜算,说完后,他即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了。
这时的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无地自容,所以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此地,不然留在这里只会让他更加难堪。
作为旁观者的吴康凯也很无奈,将头探出巷口瞧了眼状况后,瞬间明了的他只能紧随其后,跟着表哥快步离开了。
几日后,卢欧便急切地请求父亲卢湛前往天兴戏班求亲。
爹爹虽不置可否,但其母孙嫣十分不喜伶人,认为她们根本不配进这高门大院,因而极力阻挠。
尽管卢欧一再的的软磨硬泡,可一向对其百依百顺的孙嫣这回态度竟异常的坚决,丝毫不为所动。
于是,卢欧只得使出绝招,不吃不喝不下床,他知道娘亲最心疼他,若是瞧见自己一副病态,她最终肯定会服软答应的。
果不其然,孙嫣心里虽仍旧一万个不愿意,可见儿子躺在床上一脸蜡黄,说起话来也好像快断气了一般,那可真是比剜她的心还疼。
生怕对方折腾出个好歹的孙嫣历经了十几日的心里激战后,最后才勉强同意让凌罗进门,不过却只能让她做妾。
而凌罗母女得知了此事后,当即拒绝了卢欧的提议,凌罗义正言辞地对卢欧说:“除了明媒正娶,其余我一概拒绝!”
卢欧没办法,只得再回去央求母亲,见母亲一脸漠然,卢欧便又耍起了小孩子的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
哎,孙嫣也拿这孩子没办法,若说有错,那错也全怪自己,谁让她二十几年来都处处顺着他来着。
她了解儿子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为防儿子故技重施,所以孙嫣再一次妥协了,最终松口应允了卢欧娶凌罗之事。
而本就对此事没什么明确态度的卢湛自然也没有横加阻拦。
这一天,提前被告知此事的凌天一番梳洗装扮过后,站在后院的正厅门前等待多年未见的老友兼未来亲家卢湛。
不多时,卢湛与儿子卢欧一道带着四箱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等聘礼诚意十足地来到了天兴戏班求亲。
二人一进门便受到了戏班上下的礼遇,接着,卢湛和卢欧一前一后彬彬有礼地走入了后院之中。
此时,久候多时的凌天听到来人的声音便转过身来,与老友卢湛来了个正面相逢。
卢湛刚越过后院的月门,顺势抬头一看,竟忽地有种惊厥之感。
天哪!眼前这位女子...
此刻,卢湛好似被闷雷击中一般傻傻地愣在了原地,双脚已不听使唤,完全动弹不得不说,舌头竟也点酥麻,好似失语一样。
身后的卢欧见父亲停在前面,半天没挪动地方,以为他身体不适,因而很是惊骇。
紧接着,他有意识地拉了下父亲的衣袖,轻声唤道:“爹,你怎么了?没事吧?”
卢欧此先见过凌罗娘亲两次,知她美若神明,因而忽然间他心想难不成爹爹是关键时刻又犯老毛病了,看见美丽女子便垂涎三尺起了色心?
是,但也不全是。
卢欧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其实他父亲是瞧见了二十年未见的老朋友,亦是自己青年时代的梦中情人,因而一时间怀疑自己花眼的他才会震惊到如此失措的地步。
卢湛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那酷似赵虬枝的女子,只见对方明眸皓齿,肌肤胜雪,称其为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绝色佳人一点也不为过。
哑然了许久后,卢湛终于慎慎地开了口,试探地发问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