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等了一天,他当然没有得到希科腾加特尔二世派来的和平信使。
眼见着一场战争在所难免,卡洛斯不禁叹了口气。
这口气一出,卡洛斯体内所有的顾虑、踌躇都被排泄一空。
现在他的身上,只剩下旺盛的斗志。
营地的空地中,佩德罗走上了临时搭建的祭坛。他身穿法衣,手上拿着十字架和圣杯。
五百多名士兵跪倒在祭坛的周围,他们平时虽然嬉皮笑脸,一些人甚至都不把光明神放在眼里,但此时却各个神情肃穆,目光虔诚。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而此战,将决定他们是否可以打开通往“黄金国”的大门。
佩德罗说了许多鼓舞士气的话。由于他那二把刀的宗教知识,许多话都与教义和教廷的解释大相径庭,可因着他那严肃的表情和接地气的话语,每个人都听的很认真。
“光明神的羔羊们,神和他的牧羊人将保佑你们不受邪灵的侵袭!”
佩德罗的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他高举起双手,一手握着十字架,一手圣杯。
“阿门。”所有人齐齐应道。
这时,卡洛斯也走上了祭坛,他作为统帅,理所当然也要说些鼓舞士气的话。
他大声说道:“各位,我将走在最前面。你们随着我前进,就像跟着圣十字指引的方向。我们将战无不胜!”
众人又齐齐应道:“光明神万能,我们吉星高照。”
祈祷过后,所有人拔营出发。但印第安人,除了堂娜·玛丽娜外都被留在了驻营地。
卡洛斯担心将这些摇摆不定的印第安人带入战场,一旦作战不利,这些人不仅不能成为助力,反而会影响西班牙士兵作战和士气。
各队排着整齐地队列出发。骑兵们走在前面,三人一组——这是根据博格的建议整编的。
博格走在骑兵队的中间,他不断的提醒骑兵们作战时的要领,即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三人都不能分开,而要团结成一个整体共进退。
行不到三里,一队特拉斯卡拉武士出现在了队伍的前面。这些武士身穿花哨的把自己打扮成鹦鹉和老鹰样子的羽毛棉甲,手持大盾牌和砍刀向卡洛斯他们喊话。
“他们在向我们挑战,希望与和自己地位相等的人进行一对一的战斗。”堂娜·玛丽娜对卡洛斯解释道。
卡洛斯颇感有趣。因为特拉斯卡拉人的这一习俗颇有骑士精神。
若是以往,卡洛斯必然会欣然应战,派出己方的勇士和特拉斯卡拉武士大战一番。可这一次,卡洛斯却不想应战。
因为他担心这是希科腾加特尔二世的阴谋——这些特拉斯卡拉武士不过是吸引自己的注意的诱饵,而他们的大部队则正从两翼包抄自己。
于是的,卡洛斯命令两组骑兵向两翼四散,搜索是否有敌人正在靠近;而他自己,则在让堂娜·玛丽娜做最后的一次努力,告诉对方,叫他们不要打仗,因为我们希望把他们当兄弟。
可想而知,这番喊话没有任何效果。反而特拉斯卡拉人见卡洛斯示弱,更加的气势汹汹。
卡洛斯无奈,向佩德罗下达了开炮的命令。
一门长管火炮被推了出来。炮手填好火药和炮弹,然后点燃了火门。
一声炮响,炮弹高速的飞出,径直命中了站在炮口正前方挑衅的一名特拉斯卡拉武士,将其连盾牌带人炸了个四分五裂,随后去势不减,又贯穿了站在死者身后的两名武士。
这些特拉斯卡拉武士本是奉了希科腾加特尔二世之命前来诱敌的。他们本待在激怒对方后马上撤退,为此他们虽然气势嚣张,却始终保持与探险队一箭的距离。
这个距离,若是两支印第安人的军队交战,那绝对是安全的。但无论是西班牙的绞盘弩还是火枪,这这个距离上都还是威力十足的,更别提火炮了。
于是,特拉斯卡拉武士在他们认为绝对安全的距离遭受了惨重的损失。
可即便如此,这些特拉斯卡拉武士却没有崩溃,更没有逃跑。他们继续执行着希科腾加特尔二世的诱敌命令,疯狂的向卡洛斯输出着印第安脏话。
而卡洛斯这一边则向对方又发射了三发炮弹并射出了一阵排枪。
特拉斯卡拉武士同样死战不退。
就这样,双方僵持了近半个小时。当两组骑兵返回报告四周没有发现伏兵,卡洛斯才下令出击。
21名骑兵排成一条细长的战线,他们向残存的特拉斯卡拉武士冲去。
而眼见着敌人终于向自己冲来,完成了诱敌任务的特拉斯卡拉武士开始退却。他们按照过往的习惯,边逃跑还边回头不断的挑衅。
很快,这让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骑兵的速度本就比步兵快,更何况特拉斯卡拉武士要回头挑衅,这更让他们不可能全力奔跑。于是的,卡洛斯和他的骑兵们轻而易举的追上了这些溃兵,并用长矛不断地刺穿着对方的身体。
一些勇敢的特拉斯卡拉武士眼见着逃不过对方这些骑着四条腿怪物的敌人,他们或为了掩护同伴撤退,或是因为绝望,回身与追逐的骑兵展开了绝望的搏杀。
大多数这样的人在对骑兵造成伤害前便死在了长矛之下,但有一些武士却幸运的对追杀他们的骑兵造成了伤害。
佩德罗·德·莫龙便是其中的一名受害者。
当时,他正独自一人挺矛冲向两名回身战斗的特拉斯卡拉武士。一名武士成功地用手抓住了莫龙的长矛,而另一名武士则奋力的挥动着黑曜石大砍刀,将莫龙坐骑的头颅砍了下来。
接着,趁着莫龙倒地的时机,又一刀砍在了莫龙的脖子上。
虽然很快这两名特拉斯卡拉武士便被赶过来的骑兵杀死,但莫龙却因为伤势过重而咽了气,成为了今天卡洛斯一方第一个战死者。
虽然特拉斯卡拉人的损失是卡洛斯一方的数十倍,但在战略上,他们却仍然是胜利者,因为他们的牺牲成功地将所有的西班牙人引诱到了设伏区域。
当探险队全部进入了包围圈,一面描绘着一只展翅欲飞的苍鹫的巨大旗帜在山谷的顶部被竖了起来。
这是希科腾加特尔二世的军旗,代表他本人出现在了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