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毛走后不久,又有人敲门了,这时候雨更大了,不注意听,还听不出来是敲门声。
‘咚咚咚’,敲门声隐隐约约。
“我找王德全。”
我过去开门,是个尼姑,头顶光亮,面若桃花,口若朱画,明眸皓齿,脸蛋美椭,
她就站在我的对面,和我高差不多,她吹气如兰,她的气把我吹得全身软绵绵的,只有一个地方越来越硬。
我不禁舔了舔嘴角流出来的口水,神魂颠倒。
我说:“我..我说..王..王..德全...。”我艹,我怎么结巴了?不就是见了一个美女嘛?不就是从来没有一个美女离我这么近而已嘛?至于吗。
美貌尼姑插口说:“你是王德全?”
我摇摇头。
“哎。”她叹了口气。
然后用一双美丽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咫尺之遥,我见她的鼻梁雪白凝脂,小嘴樱桃,微微张开。
我有一种想把她楼在怀里的原始冲动,一股莫名的热火腾腾地从脚上燃烧上来,烧得脸红耳赤。
她又叹了口气,姿态轻盈地下楼梯走出去。
我捂住胸口,心在剧烈地跳动,我知道这是在为尼姑的美丽跳动,她每走一步,我的心就更加快一个频率,她的每一个脚步好像都落在我的心跳之间。
我想董永睡仙,许仙睡蛇,宁采臣连鬼都不放过,真是做鬼也风流。
就算尼姑是鬼,我留她在屋里睡一晚又如何?说不定她看上我,你情我愿,成就一段风流佳话?
想到这里我急忙喊道:“我说姑娘...。”我一想喊姑娘不对啊,立马改口:
“我说尼姑...。”
这样叫似乎也不好,再次改口:“我说小姐...。”叫小姐更不好听啊。
美尼转过身来,见我尴尬的样子,‘噗呲’一笑:“叫我阿珍好啦。”
她笑得真美,我不由看呆了,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她见了有些害羞,有些恼怒:“你..你看什么呢?”
我一拳打在自己的脑袋上,立马清醒过来:“我说..我说阿珍啊,我就是王德全。”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为什么会盗用已死的舅舅的名字,我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但话已经说出口,也不会收回来了。
阿珍听说我是王德全,盈盈地跪拜下去:“王师傅,帮帮我。”
我说:“怎么个帮法?”
阿珍说:“我生于明朝,死了这么多年,一直不肯去投胎转世,就是想知道我的仇人是谁,要不然我死不瞑目。”
我一听说她是鬼,大惊失色,我说:“我帮不了,886。”
阿珍看着我凝惑不解,说:“886?什么是886?”
我心中哑笑,我艹,‘886’是现代人用的,这个明朝的死鬼怎么会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说:“‘886’就是再见的意思。”
阿珍听了立即哭泣道:“王师傅,别这样啊,帮帮我啊,大家都说你法力高强,我才费尽周折地来找你啊。”
我见阿珍哭得泪水汪汪,有些心软,可是自己的法术才刚刚入门,法力有限啊,于是我说:“对不起,阿珍,我帮不了你。”
说着我狠心地把门关上,阿珍在这时候说了一句话,我立马又把门打开了。阿珍说:“王师傅,我有一个‘元神’,只要你帮了我,我就给你。”
想不到阿珍居然有‘元神’,我立马心动了,‘元神’比性命还贵重啊,于是我说:“好吧,我答应你帮你,谁叫我这人心地太善良。”
我叫阿珍进来坐一坐,等我收拾好必要的东西就走,阿珍指了指门上的鬼符。
我说:“你怕这个?”
阿珍点点头。我上前去把鬼符扯下来,说:“好啦,阿珍你进来吧。”
阿珍在进门的一刹那尖叫一声:“啊!”,倒在地上,她的额头撞得乌青一片。
我急忙扶起来,问:“怎么啦?”
阿珍说:“你家布有八卦阵,我进不来。”
八卦阵?无语,我怎么看不见?但我不好意思说出来,因为阿珍说是‘你家’,那意思就是我布的八卦阵,我不可能不知道。
于是,我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我忘了。”
阿珍说:“你把八卦阵挪开,我就能进来啦。”
八卦阵我都看不见,也不知道在哪里,我怎么挪?这又不是我布的,没有办法,我把脸皮加厚,
我厚着脸皮说:“阿珍啊,这八卦阵全部收完要一年的时间呢,你看...。”
我双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
阿珍说:“好啦,那我在门口等你,你快点准备,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我说:“现在下着大雨呢?现在出发?”
阿珍说:“怎么啦?你怕雨?我们去的可是阴曹地府呢?”
“什么?”我吃惊不小。
阿珍道:“王师傅,有什么问题吗?”
我嘟嘟囔囔说不出话来,阿珍道:“王师傅,我打听到了,你和鬼判王爷聂树是好朋友,他掌管生死簿,你可进去查一查,由此为线索,便可查出我的仇人来了。”
我想反正我有子牙袍护身,手中还有木剑,大不了去看一眼,不行就跑出来,应该没事。我说:“好,你等一下我。”
我准备好一切,就出了门,阿珍尾随在我后面。天上雷声轰隆隆,大雨下个不停,我望着门外的大雨踌躇不前,我说:“咋这么大的雨啊。”
我一转头,阿珍居然不见了,我抓抓头,心想阿珍跑哪里去了呢?
忽然听到遥远一个声音传来:“王师傅,你快下来啊。”
我四处张望,不见阿珍,我说:“来哪里?”
“阴间。”
我立马念动《鬼魅秘籍》里的经文,于是我就下去了,我见阿珍在路边等我,一娄阳光照射在她的美丽的脸颊上,看起来更加的美丽,更加的美轮美奂、国色天香。
阳光?我艹,阴间也有阳光?
我跑过去跟上了阿珍,我们沿着大路走去,我问:“我们现在去那里?”
阿珍说:“当然先去聂树的王府啦。”她问我:“你不会不知道他的王府在哪里吧?”
我根本不知道,但是不愿意让阿珍看穿,于是吹牛皮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和聂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阿珍道:“聂树是个酒鬼,这么说,你两个倒是一对好朋友啊。”
我说:“那当然。”
路很长,曲曲折折,迂迂回回,偶尔在路上看见一两个无头的鬼魂,或者舌头伸得长长的屈死鬼,他们总是把我吓个半死,我的身体不由地往阿珍的身上靠。
阿珍说:“王师傅,你怎么啦,浑身发抖,冷汗淋漓的,你是不是怕鬼?”
“笑话,我会怕鬼?那我还捉什么鬼?”
我怎么好意思承认说是我真的害怕鬼啦,我编了个谎说:“我有胃病,是胃病发作了...。”
我还没有说完,树上掉下来一个只有上半身的小孩,砸在我的头上,小孩的心肺裸露在外面,牙齿又尖又长,鼻子凹陷进去,眼珠挂在脸颊上。
我一见他的这么模样,大叫一声,晕倒在地,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双腿一蹬一蹬的,像一只临死挣扎的公鸡。
阿珍柔了我胸口半天,我才苏醒过来。
阿珍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你这是怎么啦?那只是个调皮的小鬼,跟你逗着玩的。”
我不会说我是被吓晕,堂堂一个法术高强的王德全师傅,可以斩妖除魔的王师傅,如果说出来是被鬼吓晕,岂不是让别人笑掉大牙?
我才不会跟阿珍说实话,我才不傻!
我死皮赖脸说:“我知道他是小鬼,我才不怕。”我大脑一转:“我有母猪病,刚刚是发了母猪疯。”
阿珍‘嗯’地应了一声,显然已经相信我的话了,我为自己这么能说谎、这么能编故事的能力感到骄傲。
阿珍把我扶坐起来,说:“要不然你休息一下,我去打点水来给你喝。”
我说:“谢谢,不用啦。”我还没有说完,阿珍立马不见了,我心里暗骂:我艹,这尼姑又跑哪里打水去了。
我坐在路边,这是一堆松软的黄土,就像坐在沙发上一样舒服。我闭目养神,不一会儿,我感觉我的脚好痒,我低头一看,妈呀!怎么会有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脚趾?
“妈妈,救命啊!妈妈...!”
我吓得跳了起来,竭嘶底里大哭,我使劲想挣脱这双冰冷的死人的手,可是怎么也挣扎不掉。
“阿珍,你在哪里,救命啊!..。”
我拼命喊叫,使劲用力往前爬,把黄土里面的鬼拉了出来,这只鬼乌血淋淋,只有半边脸,他的半边嘴还在吐出一娄娄阴气,阴气像雾,丝丝缕缕。
阿珍跑过来了,说:“王师傅,用你的剑啊。”
我闻言,急忙抽剑砍去,鬼的右手被砍成两节,他这才缩回黄土里面去,缩回去之前,还不忘了拿走他的砍掉的了的半截手。
阿珍走到我面前,像个母亲安慰孩子一样,安慰我:“没事啦,好啦,好啦,别哭啦。”
我想我的哭像一定很难看,全被阿珍看见啦,
阿珍说:“亏你还是法术高强的王师傅呢,就这么怂?”
我听了心里感到一阵阵羞愧,但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先擦干脸上的眼泪和下巴流淌的鼻涕。
阿珍靠近我,用鼻子在我身上闻了闻,说:“你尿裤子啦?”
我低头看自己的裤裆,裤裆湿了一大片,妈的,我居然尿裤子啦!哦,卖肉!卖肉!卖肉!
我和阿珍继续往前走,走到鬼判聂树的王府的时候,我已经累得精疲力尽、腰酸背痛。
聂树的王府很大,占地面积至少也得几百亩吧,王府的大门气势宏伟,门柱上雕龙画虎。我心里想:我艹,阴间也崇拜龙虎?
大门上的小厮看见了我,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对我说:“王师傅,好久不见你来了,我们王爷可想死你啦。”
小厮拉着我往里面走,他看见我后面跟着一个人,就问:“王师傅,这尼姑是谁啊?”
我说:“她叫阿珍,是我徒弟。”
小厮听说是我的徒弟,不加理睬,拉着我往客厅里面走。客厅宽敞、明亮,桌椅崭新,地上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我刚刚坐下,丫鬟马上就捧着茶水来了,茶水清香,喝起来精神倍爽。小厮把我领到客厅后又出到门口去守门了。
我喝了几口茶,心畅神逸,窗外的黄丽在不停地鸣叫,清脆悦耳,我不由站了出去,到窗外观看黄丽,黄鹂站在树枝头,摇摇摆摆,姿态潇洒。
阿珍说:“王师傅,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生死簿吧。”
我一听,想起了正事,于是我喊:“来人啊。”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嘟嘟嘟’跑来过来:“王师傅,我们家王爷去‘无常鬼’家喝酒,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我说:“好好,没关系,我闲来无事,想去户部看看。”
管家笑眯眯地说:“好,王师傅这边请。”
他做了一个手势,让我往一条回廊走去,阿珍跟随在后面,他急忙把阿珍拦了下来。我见了说:“这是我徒弟。”
管家说:“我知道,可是我们王爷只允许你一个人去户部,这么多年了,想来王师傅也应该知道。”
我对阿珍说:“好吧,阿珍,你在客厅等我。”
终于到了户部,这里的门口守着两队凶神恶煞的兵,每一个兵的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兵器,兵器古里古怪,我从来没有见过。
当然,有了大管家的引路,这些兵对我彬彬有礼,一点都不凶,甚至有点可爱,特别是那个队长,他还对我点头哈腰:“王师傅,你好久不来了。”
他的话听起来就觉得我好像以前经常来过,跟他很熟。
我说:“我以前经常来吗?”
队长说:“是啊,以前是这样,几乎天天到,只是最近一两年王师傅不常来了。”
存放生死簿的仓库大门缓缓地开了,我立刻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金子分别塞到管家和队长的手里。管家和队长感激涕零,不停地对我歪腰拜谢。
管家说:“我聂枝在这里祝福王师傅福如东海。”
队长说:“我聂叶在这里祝福王师傅寿比南山。”
这些金子都是阿珍给我的,阿珍在路上对我说:“王师傅,礼多人不怪,我们这次去聂王府你都备好礼物了吗?”
我说:“这还要什么礼物?”
阿珍说:“当然是银子最好。”
我说:“银子?是人间的银子还是阴间的银子?”
阿珍说:“银子在人间和阴间都是通用的。”
我说:“我穷得叮当响,哪里来的银子?”
阿珍说:“你是帮我办事,这银子也不该你出,我早已经准备好啦。”
说着她就把一袋银子递给我,教我哪些人多给些,哪些人必须给,否则事情办不好,她教我的时候,一副老于事故的样子,我不禁笑出声来。
如果你看见一个尼姑的这个模样,想必你也一定会笑的。
进了生死簿的仓库,队长聂叶也不进来,管家聂枝也回去了,我在倘大的一个仓库里面,孤零零,显得渺小。
我大脑忽然想我先查看一看我舅舅是怎么死的,于是我按着生死簿的地区归类:太阳系~地球~北半球~亚洲~中国~...,按着这个分类,我终于找到了舅舅的死亡时间:王德全,病死,寿命正终,公元前二零一五年五时一刻。
二零一五年我舅舅就死了,那我现在还怎么冒充他?
我见书台上有笔墨,赶紧在‘一’上面添加了两横,现在变成了王德全的死的时间是:二零三五年五时一刻。
添加了两笔,我就可以冒充我舅舅王德全二十年啦。
我刚刚放好笔,一个粗糙宏大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王老弟,什么风把你吹过来的。”
我抬起头来,见身材魁梧的青枣色脸面的鬼判聂树走了过来,他显然今天喝了很多酒,走路踉踉跄跄,他一把把我抱住:
“王老弟,这么久不来看我,你让我好想啊,今天早上我听见喜鹊喳喳叫,我就知道一定是贵客临门了。”
聂树酒气冲天,好难闻,我心里骂:我艹,这个酒鬼。
我说:“聂兄,我也是好想你啊,这不就来了吗。”
聂树皱起来了眉头,说:“我记得你好像死了嘛?”
我心里一惊,马上掩饰说:“聂兄最爱说笑话了,想不到一见面你就咒我死,是不是责怪我这么久没有来看你?”
聂树道:“不是,不是,我看看,我看看。”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找到了王德全的生死簿,打开一看:死期是二零三五年五时一刻。看了生死簿,他立马向我道歉:
“王老弟,对不住啦,我平日里喝酒太多,记错啦,记错啦。”
我笑着说:“没关系,神仙都有错的时候,何况聂兄。”
聂树说:“对对对,王老弟的脾气最合我口味,不然我俩也不会成为好朋友。”他拉住我:“走走走,我知道你又来办事情的,不过今天先喝酒,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聂树不容分说,拉起我就往客厅走,他力气好大,拉我就像拉一只小鸡。他说:“今晚我们就一人一坛酒,喝个你死我活。”
我说:“好,舍命陪君子。”
我心里想到了这种地步,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
聂树干了一杯酒,唱道:“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也干了一杯,回唱:“莫管门前是与非!”
我和聂树脾气相投,无话不谈,言笑甚欢,不知不觉,两坛酒以及见底,聂树又命令管家拿来两坛,真是:鬼逢知己千杯少!
门外忽然吵吵嚷嚷,一片喧哗,聂树说:“聒噪,聒噪。”
他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我紧紧随着出去。
只见黑白无常使劲拉着一个莽汉,莽汉头破血流,手里拿着一只眼珠子,肚子破碎,肠子零零碎碎流落在地上。
我见了大惊失色,我的妈呀!这么恐怖!
“啊..啊..哦..哦..!”
我张开大嘴,害怕得‘啊哦’不出声音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接着我闻到了我的裤裆有一股尿骚味,随着徐风阵阵,尿骚味一阵高过一阵。
我艹,我居然在鬼面前出洋相啦,哦,卖肉!卖肉!卖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