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雨灵没有再去石台,项东一直站在石台的入口处,眼睛从每个人身上扫过,眼里却满是失望的神色,他在等雨灵,经过一晚上的参悟,他的武功,又精进了,想找雨灵把输掉的银子再赢回来,只可惜,这一天,雨灵没有出现。
就在项东等待雨灵的时候,雨灵已经离开了太平镇,或许是因为这里过于太平,又或者是那麻衣老者的一席话,雨灵向往起了那天地间的独行客,无拘无束,拥有一身不俗的武功,行走于天地之间,那潇洒的气度,加上有些孤独的感觉,实在是令他向往不已。
雨灵走得很慢,一路上心情非常的静,他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也不忘浏览四处的景色,不知不觉间,他的心性已经从一个急于求成的少年,变成了一个颇有些孤独气息的浪子,尽管,他只有十八岁。
雨灵在太平镇不过才呆了三天,不过这三天对于他来说,着实有着不小的收获,不仅小小参悟了武道,更是对这个时间多了几分了解,他踏出太平镇的那一刻,就等于踏出了他的江湖路。
三圣山所在的这西北地域,是一片和平区,在这里没有争斗,没有厮杀,有的只是恭敬的切磋,恶人不喜欢这里,因为不能在这里作恶,一旦作恶,那庞大的三圣山,就会有人来收拾他,所以这片区域是弱者的天堂,走出了这里,才是真正腥风血雨的江湖。
雨灵没有回吞云国,在他西边的是苍天国,在西南边的就是中原大地,那里是江湖的中心,在那里行走的人,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找你麻烦,雨灵的实力太弱,他没有选择去中原,而是朝着雪山而去。
越靠近雪山,气温就越低,雨灵身上的衣服不少,但还是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由于雨灵这十多年来被雨林山的痛打,造就了雨灵比常人更加强大的肉体,在这寒冷的雪峰之下,也能够抵御几分寒气。
“这雪山真是个好地方啊。”站在半山腰,雨灵眺望着一座座高耸的山峰,心里非常的平静。
在雪山之上,行走非常不便,雨灵就用两根木棍借力,走起来也容易一些,唯一的不便,就是包袱中的食物都被冻僵了,但也不影响雨灵继续前行。
雨灵不知道这座雪峰叫什么名字,也没有发现雪峰上有山洞,山上有的,只有光秃秃的大树。雨灵在雪山上走了十几天,才勉强翻过了一座山,在他翻过一座山的时候,在他面前又出现了一座和之前差不多的山,他苦笑,“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苦笑之后,雨灵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发现远处的山峰上,竟然闪过一丝白光,白茫茫的雪山之上竟然出现白光,这是很不寻常的事。
雨灵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发出白光的山峰,很快,又闪过了一道红光,那两道光飞快的朝着两座雪山中间的峡谷中飞来。
近了,雨灵才看清,那是两个人在踏空而行,一个浑身包裹着白光,另一个则散发着红光,而且,那散发着红光的人,似乎没有左臂,他的右手握着一把奇长的刀,刀身不宽,但通体散发着黑光,而那散发着白光的人,一身白衣,飘逸的长发随风而动,右手也握着一把细长的剑。
两人来到峡谷上空,终于停了下来,面对面浮在空中,那独臂刀客说,“寒天崩,为什么躲我?”
那被称作寒天崩的人笑了笑说,“我不想跟你打。”
独臂刀客说,“你我一战,已经拖了十几年了,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寒天崩一愣,说,“都已经十几年了,那你还追着我干什么?你自己应该有很多事情做才对,雷池的事情解决了吗?”
独臂刀客摇头,说,“我对雷池已经彻底绝望了,我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与你一战。”
寒天崩沉默了一会,说,“你能接得下我的断肠剑吗?”
独臂刀可听到断肠剑三个字,浑身一颤,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寒天崩笑着说,“如果十几年前我们就一战,那你这十几年就不会再有提升,你现在也是个堂堂武宗了,难道就不想再进一步吗?如果你败给我,那这辈子你也就只有如此了。”
独臂刀客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不过瞬间就消失了,说,“能够和你痛快一战,就算败了,就算此生再无寸进,我也满足了。”
寒天崩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右手提剑,剑尖指向那独臂刀客说,“雷霆,我就如你所愿,与你一战。”
说着,寒天崩手中长剑一抖,朝着那独臂刀客雷霆飞去,两个人就在空中厮打了起来。
两个人一交手,雨灵就进入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那是一种抛去世间所有东西,眼中心中只有那两道身影的感觉,雨灵的脑袋在飞速的转动,寒天崩和雷霆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被他强行记下,一招都不敢漏下。
除了招式,雨灵还注重两个人的身法和应变,那寒天崩手持长剑,灵巧无比,让雷霆应接不暇,灵巧之余,狠和快也丝毫不落,而且细细一看,那寒天崩的剑法,于指法颇有相似之处,而雷霆手中的刀也是刚猛无比,但凡出招,寒天崩必然变招,剑走灵巧,刀重刚猛,这句话在两个人身上显露无疑。
只一会时间,两个人就拼了百多招,两人齐齐后退,寒天崩把长剑横在身前,说,“普通的招式不用再比了,让你尝尝我的断肠剑吧。”
说完,雨灵发现雷霆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阴沉,而寒天崩口中说的,应该就是寒天崩擅长的断肠剑法吧。
没等雨灵多想,空中的寒天崩竟然闭上了眼睛,接着,雨灵竟然发现,寒天崩的眼角,竟然流下了一行泪水,寒天崩的整个身体也变得飘渺虚幻,长剑竟然变得柔软无比,那寒天崩的口中,竟然用无比悠扬的音调,唱起了歌,“恨缠绵,离别回首叹离别,此情不离别。”
伴着悠扬的声音,雨灵的心中,竟然感到无比的悲伤,眼角也不自觉的流下了泪水,他看着空中那飘逸的寒天崩,说,“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凄凉的感觉,这是什么剑法?我竟然有种很想哭的冲动,这剑法竟然能够感染人的心性,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武学呢?”
想到这里,雨灵竟然闭上了眼睛,任凭泪水不住的流下来,压抑了很久的痛苦,也终于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了出来。
泪水一边流着,雨灵突然感觉到神识一动,在脑海里竟然出现了两个人打斗的场面,“我不是闭上眼睛了吗?怎么还能看到他们的打斗?”
接着,雨灵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竟然有一丝异动,接着,体内的经脉和骨髓,竟然慢慢的开始蜕变,那是一种可以感觉到的由弱到强的蜕变,这让雨灵惊喜不已,他想了想,才明白,他这是在顿悟,在看了两个巅峰高手的对决之后,两个人的奇招妙着,应对反应,都让雨灵的武道之心深受感染,更是在寒天崩使出那所谓的断肠剑时,潸然泪下,猛然顿悟,此刻的雨灵,已经踏入了武定的境界,那神识中的对战,正是入定之后看到的。
雨灵没有睁开眼睛,尽管寒天崩的剑法让人感觉无比的悲伤,但这一刻,雨灵的心里更是狂喜无比,无意间的顿悟,让他踏入了一个新的层级,武定,正是在这一刻,雨灵才算真正的踏上武道之路,而寒天崩和雷霆两个人之间的战斗,也成为了雨灵武道之路的启蒙,巅峰高手的对决,打开了雨灵的武道之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