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沿着一条小河在缓缓的爬行,透过满是水珠的玻璃,我可以看到路面越来越狭窄,在一片雾色苍茫中,车子停在了一条羊场小道前……
“喂,朋友,你们的目的地到了,顺着这条阶梯小道,就可以直达幸福的山顶,不过今天天气不好,要注意安全啊!可不要到偏僻的峡谷和别的什么地方啊!”司机是个小伙子,他笑着说道“哦,不过有这位美女相伴,今天一定是一个幸福浪漫之旅”
“谢谢,谢谢您的善意的提醒,我们会注意安全的”我下了车回头笑道,我撑开了雨伞,如丝的雨水洒在雨伞上,宁静之中有微微的颤音,朱彤雨从车里出来,搂住了我的腰,紧贴着我站在了雨伞下。我看了她一眼,虽然没有责备的意思。
“怎么,不乐意吗?”她抬头瞟了我一眼。
“不,只要你高兴……”我说道。
“不过,从这里到山腰大约五百米,就有一个开阔处,那儿有个亭子,如果雨下得大了,你们可以在那儿避避雨,再往上去,道路难行,今天天气不好,还是别去为好,朋友,珍重,珍重……”司机说着,在拐弯处调了车头,在茫茫雾气中离我们而去。
“走吧,宇坤哥,今天你是属于我自己的,你愿意陪我走一程吗?”朱彤雨说着,向我的身边又靠了靠,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唉,就算是吧,……是的,彤雨,只要你不再有忧愁,今天我愿意陪你走”我低声的说道,我想辩解,但却还是没有,我环顾四周,那条小河正泛着浪花匆匆的流淌,在河岸的石缝中盛开着灿烂的夏花,虽然是烟雨濛濛,天气依然炎热……
“那走吧……”朱彤雨说道“你会不会后悔,宇坤哥”
“不,不会,今天有你相陪是我的幸福,荣幸,彤雨小妹,走吧”我淡淡的说道,但我的心中却好像充满了无数的悔疚,那是对我的爱人的无奈,和对自己脆弱性格的自责,但面对这个至纯的女孩我不知道如何说出我拒绝的话,或许我根本就不想说。
一阵漫长的沉默,我们紧挨着踏上那一个个台基向上走着,雨丝依然如牛毛一样的飘洒着,在我们的身边是青翠的树木,灌木丛,和随处可见的野花……
“哦,小妹,小妹,哦,这个称呼好,很好,听起来真好……这野百合好漂亮啊”朱彤雨在自言自语的说着,突然离开了我,跑向路边的那株盛开的百合。
“是啊,它多么的洁白啊,简直像雪一样的洁白”我说道。
“我要把它采下来,把这些花儿,把这雨中的所有的花儿采下来,还有这些黄色的雏菊”朱彤雨说着轻轻地掐下了那朵百合,连同它那长长的花柄,还有那丛小小的黄色的雏菊花……
“别采它们……”我喊道。
“不!宇坤哥,我要把它们采下来,虽然它们盛开的那么的鲜艳,虽然它们那么的幸福快乐”她说着已经采把它采了下来,把这些白色的黄色的花儿送到了我的跟前“宇坤哥,你闻一闻,它们好香啊,你也帮我采吧,帮你的小妹”
“是的……帮我的小妹”我接了过来,放在鼻孔间嗅了嗅“是的,它们多么的美啊,多么馨香啊,但你却把它采摘了”
我感到我的话语中有一丝的抱怨……
“我爱它们,所以采摘它们,这难道不是它们的荣幸和快乐吗?又何必让它们独自凋谢,随着这污浊的雨水漂流……”她看着我说道“宇坤哥,你在想什么呢?能不能帮我采摘一些呢?”
“彤雨,是的,它们是美丽的,这尘世所有的美丽都应该为了自己的爱而付出生命,它爱的,和爱她的……”我看着彤雨,她青春的脸如百合花一样的白嫩,一样的馨香,我深深的理解她话中的深意,但我的心不禁一阵的颤抖“彤雨,你像这百合花一样的美丽,你像这雏菊一样的馨香……我当然可以为你采摘你爱的花朵,你爱的这青春的生命……给你雨伞,彤雨,我去帮你采……”但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天,我这样的陪她,我再也不会做出勉强的任何事情,因为我不想我吗三个都玉石俱焚。
我说着把雨伞和花儿递给了彤雨,在这狭窄的山路边寻找着更多的百合,和雏菊,我真的想让她高兴,想让她快乐,这个和我相处十几年的女孩,我真的不想让她有半点的委屈,我的心中好像涌起了感动的泉水……
我健步的攀爬在这湿漉漉的石路上,我不知道今天的雨中世界怎么那么多的百合,和雏菊,好像它们就是为了这个女孩儿开放的,没有多久我就采摘了两把……
“小妹,给你,它们漂亮吗?”我笑着看着她,她的眼睛黑亮而幽深,好像看不见底的泉水,她的微笑好像含羞的百合……
“漂亮,漂亮,宇坤哥,它们太漂亮了,但如果永远这么的漂亮多好啊!它们终将枯萎衰老,但我相信它们是幸福的,因为它遇到了你,遇到了懂它的人,遇到了它爱的人……”一滴泪珠滑过她的脸,好像那粘在百合花瓣上的露珠……
“别哭,彤雨,别哭,彤雨,别哭,小妹……”但我的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因为我又想起了她死亡般苍白的脸,她那已经停止了呼吸的鼻孔……这个美丽的小妹曾是我多么快乐天真的玩伴!,我又想起了她对我所说的缠绵的话语,我不禁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她柔嫩的脸颊在我的手指间滑过有力的弧线,好像泉水流过我的心底……“啊,彤雨……别哭……小妹……”
我说着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脸,但我的泪水却滴在了她的脸……百合花和雏菊的香味在我的呼吸间弥漫,我又想起了她撕心裂肺的表白,我又想了我狂放不羁的背叛,和她那一次次强装的笑颜……我的脑海里顿时浮现了她午夜里辗转的难眠痛苦……
“宇坤哥,你的心好狠啊!你的记忆好容易丢失啊!你这样一次次把我把我从苦痛中捞起,又一次次把我抛弃,你这样一次次给我抚慰,又一次次把我的心撕碎……你让我如何……”彤雨说着猛地贴向我的胸口,她颤抖单薄的身躯好像正辗转在雨水里弱小的雏菊……
“对不起,彤雨,对不起,对不起小妹,你别再难过,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再也不欺骗你了,我要让你永远的快乐,幸福,我要永远的保护你,你原谅我吧……”我说着轻轻地拥抱着她,拍打着她的肩膀……
“不,宇坤哥,我没有怨你,没有恨你,我知道……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她一句话没有说完,大颗的泪珠又夺眶而出,流淌在我的嘴里,我知道……我突然间明白,我们的爱将只剩下这苦涩的泪水,将如深潭般将我们深深的淹没,谁让我们都如此的软弱,啊,我已经碎裂的心……
“我知道,彤雨,你是善良的,别想那么多好吗?彤雨,只要我们今天快乐就好了,好吗?彤雨……我要永远的保护你,我的小妹……”
“是的,宇坤哥,今天我要让你是最幸福的,我永远不再纠缠你,不再埋怨你,不再贪婪的索取,永远保持我们纯真的友谊……在这雨中的天,在这我们二人的世界”朱彤雨突然微微的笑道,她的笑好像那百合花在风中微微的颤抖,在我的心中洒落醉人的馨香“走吧,宇坤哥,走吧,我们到上边去,那儿会更美丽的,今天,我要你好好的陪我玩……”
她突然向上边跑去,那湿漉漉的路面在她的脚下溅起细小的水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