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我们总算熬到了天明,那肆虐了一夜的暴风雨也渐渐地疲惫了,宁静了。黄继天还躺在沙发上,他那瘦销的脸有点苍白,眼神有一丝忧郁的光芒。
我推开那厚重的玻璃门,走向门外,抬头望了望天空,一块块厚重的乌云还胡乱的堆砌在空中,但已经露出了蓝色的缝隙。
东方,太阳已经露出了它沉郁的绛紫色的脸,那一块块黑色的云也被染上了绛紫色的边,只有那还涌动的海水像一层层跳动的火苗,推举着这一轮太阳慢慢向上升腾。
把别墅前的草坪上洒满了露珠,花圃里的花朵一片颓废的糜烂,只有那一个个新生的花骨朵,在等待新一轮的暴风雨。
不远处,那几株绒花树像出浴的香妃,衣衫不整,凌乱了一头的秀发。那散满一地的花瓣散发着清雅的微香。
乌云在慢慢的向后退,太阳的光芒在渐渐地温暖这个世界,给这个世界带来灿烂的光明。这让我渐渐地忘记昨夜那像噩梦一样的所见。我想,她们应该还在疲惫的梦中。
“怎样,宇坤,昨晚睡好了吗?真对不起,你看我的私事打扰你了”黄继天突然一脸微笑的站在我们面前,轻轻地说道。我看到,他好像又比昨天瘦了一圈,不过他精神还好。
“没什么的,不过我真担心你对付不了”我只得这么说,说真心的话,他的这种放纵的生活我真的不赞赏。我对他刚刚建立的一种积极正面印象好像已经荡然无存了。
“没什么的,她们不过是争风吃醋,女人们。就这个样子”他平淡的说。
“哦,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没有一点打算吗?”
“有什么打算?”他笑了笑,“怎么可能呢?给她们结婚吗?就那样的素质,怎么可能啊!我们不过是各取其需而已”
“哦,我明白了”
“别说了,看她来了”我回过头,只见梅雨正从屋里走出来。
“继天,你饿了吧,快来吃饭吧,我已经做好了饭,你还吃什么呢?我另外再做一些。”梅雨还没有走到跟前,就说道。
“你做了些什么呢?随便吃些吧。我的肚子真的饿了,走吧”黄继天说着,就像屋内走。
“能做什么呢?不过是牛奶,鸡蛋,我又煎了几个饼,不知道行不行?”
“行,行……不错,不错”曹飞突然拽着杨娜从后面赶上来,说道,他们吓了我一跳。
“哦,你们干么去了,这么气喘吁吁的”黄继天问道。
“跑步去了,这儿真的好风景,好风景,你爸爸真是厉害,在这么个好地方建这么个别墅,真有眼光。我如果有这么个别墅,什么也不用做了,真的乐哉悠哉!哇,风景真的太美了,继天,我能住这儿吗?”曹飞扒着黄继天的肩膀说道。
“是的,可把我们累坏了,这一大早的,曹飞这家伙非得让我跑步,我哪有他那种精神,只跑了一段就累得这样了”杨娜说道。
“编,编,你就编吧,我才不信呢”黄继天还是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跑到野外去做,怎么不在这屋子里做呢?这里不更舒适吗?”
“去,我不理你了,大清早的,胡说什么啊!”杨娜说道,她红了脸,说着就走开了,黄继天讨了个没趣。
“哎,别走啊,杨小姐,你看这儿的房子多大啊,再者我也住不过来啊,带你的朋友们常来玩,我这包吃包住”黄继天哈哈大笑着说道。
“哦,那太好了,这儿真的堪比总统套房了”曹飞笑了,笑得那么豪爽,简直是天真无邪。
“你还是做梦吧,我把我的那些朋友带来,还让她见识见识世面呢?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你还不把她们连骨头都吃了……”杨娜狠狠的说道。
“这话说的,好像我是狮子豹子似得,嗨,我有那么贫吗?”黄继天说道。
“比狮子豹子还凶呢,反正我是不敢带她们来,你还是饶了我们吧”杨娜说道。
“你看你们得寸进尺,你当这儿是免费饭店了”我好像在替黄继天解围就说道,因为那些事都是那些女人自愿的,犯不着因为那些事和他生气。
“是啊,对于你们这儿就是,这没什么,曹飞,哪一天让你的朋友全过来让我认识认识,好不好?”
“当然可以,一言为定”
我们走到了一间屋子,在这间屋子里有一张仿古的桌子,这个桌子很大,四周是几把椅子,看这种陈设,是专门吃饭用的,我想如果有正式的宴请,应该还有更豪华的房间。
我只到现在也没有看到那个叫孟蝶的女孩,也许这个女孩还没有醒来。昨天的后半夜,曹飞应该是在她的房间里陪了她好长时间,因为她一直哭哭啼啼。但后来,吃饭出来了,她好像睡着了,因为我们没有再听到她啼哭的声音。这也许是因为那首诗,她几乎把曹飞当成才子了,黄继天也很相信曹飞,总认为曹飞为人豪爽,做事还是有分寸的。但我知道,这家伙也是一只花心的大公鸡。
“喂,曹飞,昨天你是怎么哄得那个孟小姐,睡着的,看不出你还真有几招”我看梅雨和黄继天不在,就和曹飞开起了玩笑。
“这能有什么,不过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女人嘛,哄哄也就睡着了”
“就没有做些小动作……”
“这什么话,朋友之妻,不可欺”曹飞答道。
“什么妻啊,你要不要,送你一天,这小妞可骚了”黄继天突然潇洒的抖了抖西装,进来了,他那样子真的很酷的。
“你可别吓我,你不是要我的命吗?不敢,不敢,老黄”曹飞忙不迭的说道。
“别说了,我们不能开这个玩笑”我说道。
“臭小子,还当真呢?”黄继天拍了曹飞一下
“知道什么是酷吗?”我问道。我们都走出了房间,站在别墅前,曹飞的汽车就停在不远处,梅雨的车子停在旁边,原来昨夜她是开车来的,但现在,她已经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怎么,你的车不开了”黄继天趴在车窗上问梅雨。
“是的,这次,我就当你的保镖,看你还往哪里去”梅雨倔强的说道,也许她还在生着黄继天的气,但也只能死缠烂打了。
“这怎么行呢?我还要到学校去,难道你也跟着”黄继天说道。
“对啊,我一松手,又找不到你了,狡兔三窟,谁也保不定你那里还有一个相好的”梅雨看来要粘到底了。
“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事。”黄继天说道,很显然,他不想让她跟着。
“就可能,我不想离开你,一会也不想”
“算了,老黄,让她跟着吧”我说道,但我发现自己有些唐突。
“看看老黄,好福气,这么漂亮的美女,非要跟着,还不让跟,这就是酷啊”曹飞说道,当然都是玩笑。最终黄继天还是答应那个梅雨坐在了他的车里。
“听你的名字,应该是江南人,是吗”我们说着已经坐到了车上
“是的,我老家就在浙江,就在西子湖畔”
“哦,怪不得这么美丽,原来是西施的邻居”曹飞说道。
“我东施嘛!”梅雨红了脸。
“哪里,你是西施西边的邻居,西西施”
“哈哈……”我们几个都笑了
“可西施西边是西湖了,没有人家了”梅雨说道。
“哦,那你就是西子湖了”
“你看人家多虔诚,连跳湖都在所不惜”
“才子,真才子”梅雨说道“太有才了”
“当然,和曹操是亲戚,和曹植是兄弟,能没才吗?”我说道,诚心和大家开玩笑。
“你和曹植才是兄弟呢!这家伙骂人也绕弯弯”曹飞锤了我一下,“你真是老咬关键地方”
“你才咬关键地方呢?没过瘾找娜娜咬去吗,我可不是同性恋”我说道。
“什么,你就不咬吗?不过没让人看见,说不定都捋细了呢”
“好了,好了,别那么虚伪好不好,有什么呢?有什么呢,一个人体器官而已,和狗儿的,猫儿的,鸡仔的,有什么不同呢?吻就吻了,唆就唆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黄继天还想说下去。
“什么,什么,你这真是,世界大同,连鸡儿,狗儿,猫儿的全都平等了……好了世界大同,没什么说的了”我说道。
“啊,这个过分了,老黄……”曹飞说道。
“如果这样,我更愿意变只鱼儿,永远沉在水底,不见天日”我悲观的叹道。
“怎么不变只龟儿,也可以沉入水底……”
“你变只鳖儿吧,日产卵千万,子孙万世繁衍昌盛,不比天天唆几吧强……”我看曹飞骂人,有些生气,就说道。
“哇,什么话,什么话,满嘴胡说是不是,乱套了……这还有一点人性吗”黄继天说道。
“对,还是老黄说的对,不能乱来的,人的身体可以承得受了,但人的人性受不了,人性到什么时候都是去不掉的,既然去不掉,我们为什么不能给它留下足够干净的空间,让它挺立在天地之间,自由的生长而不感到eiie,这也是不能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给的道理。这样虽然我们的身体没什么,那么我们的灵魂一定受不了”我说道。
“你看这位仁兄说话一套一套的,不过有点道理”梅雨一直坐在前面捂着嘴笑,不过她现在真的给了我一点点的鼓励。
“卫道士,假正经,闷骚型的……”曹飞说道。
“打住,打住,只凭我们几个,能还天地以清白,……”黄继天说道。
杨娜一直默默地坐在曹飞的身旁,一句话也不说,也许这开玩笑的话她有些想参加,人的性格真是奇怪,在开朗的人也有忧郁的时候。
大家都沉默了,汽车在向前飞奔,我感到今天我还是错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向曹飞道歉。我想如果我们不是朋友他一定不会原谅我。论道理说,曹飞并不是一个坏人,也不是一个堕落的人,追求快乐和爱是每一个人的权利,我不能拿别人的隐私说事,这一定会伤害朋友之间的感情的。我看了一眼曹飞,他正望着车窗外,他一定在想什么,我知道也许我会伤到他的自尊。
天上的乌云还没有散去,我感到它像笼罩在我的心头,我想到了我自己,我想到朱彤心的滑落的泪,我想到爱人拍打我私处的情景,难道我当时就没有非分之想。我清楚的记得,在我的脑海里杨娜那疯狂的动作曾让我如此的兴奋,如此的激动。
每一个正常的人,都不是没有杂念的人,我感到我们就像漂流在海面上的一叶孤舟,我们日夜的盼望着能有另一叶孤舟向我们靠近,让我们不再感到寂寞。
这也许就是爱的感受,这也许就是我们的真心,哪儿会有什么堕落,放肆,爱不在于表达的方式,而在于我们是否真的在爱。
汽车疾驶,所有的一切都在后退,只有我们在前进,前进,我看到阳光穿过大块的乌云,光芒投在车窗的玻璃上,温暖笼罩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
我感到离开我的学业是那么久了,那么久了,我想起我的父亲,我的母亲,还有朱彤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