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平王妃过来了,正好然姐儿睡醒了,被人扶起来去洗了手脸,过来之后小姑娘就稍微的精神了些,平王妃给喂着吃的,她还惦记着积木,看见朗哥儿就道:“朗哥哥,你给我的积木呢?”
朗哥儿他们进宫的时候就带着一套,想了想先问问翊哥儿和玮哥儿:“咱们把咱们的积木给然然吧?她手受伤了。”
翊哥儿无所谓,听见哥哥问便点头同意。玮哥儿在那边根本就没注意,积木家里很多,母亲画了很多图让人做,再加上哥哥玩剩下的,所以三兄弟并不缺,玮哥儿也无所谓,管自低头玩自己的。
朗哥儿就对然姐儿道:“我带了一套送给你,其实我家里头还有好玩的,你什么时候来我家玩,我送给你。”
然姐儿想了想,扭头去看平王妃。平王妃忙慈祥的点头:“回去看看,你跟朗哥哥约好,娘和县主姨姨约好。都有空闲也方便的时候,咱们过去玩儿。”
然姐儿高兴的点点头,小姑娘的脸上这会儿才终于出来一点笑容。
大人们先喂得孩子们都吃饱了,过去在那边大凉榻上坐着玩去了,然姐儿也坐在里头,不时的伸手要这个要那个的,几个小男孩儿就顺手给她。
大人们在这边用自己的膳,平王妃微微松了口气,对温竹青笑道:“然姐儿从小跟哥哥姐姐也不亲,没什么和她岁数的跟她一块儿玩,这一次来认识了朗哥儿他们,真是太好了。”
温竹青笑:“我们家就缺个女孩儿呃,我是说,之前。”她看见齐瞻对她笑,便忙笑着改口道。
平王妃看见他们夫妻的眉眼了,心里不由得泛起来一股苦涩,放下了碗筷。
温竹青愣了愣忙道:“你怎么吃这么一点?还是多吃点吧。”
平王妃摇摇头,叹气,又笑着道:“你们多吃点今天还不知道到什么去呢,五六年前的事情了,想查清楚哪有那么容易。”
温竹青道:“也未必,我倒觉着皇太后胸有成竹一般。如果来的下人里真的有知情的,估计能问出来,到底是皇太后亲自审问,料想也没人有胆子继续欺骗遮掩。”
“知情的肯定有太后今天如此,我知道是给我一个交代,”平王妃停顿了半天,才又叹气道:“其实我已经无所谓了只要将然姐儿的这件事处理了,也就行了。”
温竹青想了想道:“平王嫡长子到底是皇家血脉,如果说没什么问题,过去了就过去了,皇太后也不会多问。她是听出来到底有大问题,所以才要查清楚如此糊里糊涂的,想来皇太后也觉着不甘心。”
平王妃想了一会儿,叹气没在说什么。
温竹青估计她高兴不起来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便是审问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现在薛姨娘生生扭断然姐儿的胳膊,这件事已经查清楚了,虽然她在平王府备受宠爱几乎已经算得上是后宅之主了,平王妃都要避让她的锋芒。但这里是京城,皇宫,审问她的是皇太后,一个奴才如此残害自己的主子,便是律法都明文规定了,必然是死的。
所以,薛姨娘断然难活命。
皇太后是要审问出来,让平王看清楚他自己是有多糊涂。但是平王妃说不定已经对平王死心了,没有什么情意了,所以平王是不是认清楚事实,能不能回心转意她也不是很在意。
也因此才会如此,不算是很高兴。
夫妻到了这样貌合神离的地步,旁的人其实也没什么好劝的。
温竹青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何况她其实和平王妃不算很熟。只是这段时间算是常在一块儿。
平王妃扭头看那边孩子们玩,轻声笑着道:“你家孩子也有午睡的习惯吧?看着一个个的开始打哈欠了。”
温竹青扭头看过去,好笑:“倒是也没有养成习惯,玩的不知道时间了,根本不睡,也睡不着。不过来京城之后也许是成天的累,倒是天天午睡。”
又道:“没事,一会儿困得不行了,自己就知道躺下了。”
平王妃点点头,过了一会儿笑着道:“县主,你真的是好福气,这几个孩子都这么听话。”
“也不听话,进宫了心里头紧着,才这么老实的。在家也是淘气的快要出圈了,上蹿下跳的。府里头丫鬟们已经跟不住了,只要是去花园玩,就得叫小厮们跟着,不然三两下就跑的看不见人了。”
平王妃噗的笑了。
夫妻俩吃了饭,看见那边几个孩子都困得上下眼皮子打架,于是过去哄了哄,男孩们睡下了,然姐儿无聊,加上似乎也有传染的意思,她也困了,于是被奶娘抱着过来在这边床上睡。
大人们安顿好了几个孩子,就回正堂这边了。
皇太后他们已经用完了午膳,显然,如平王这样的,根本就吃不下去多少。坐在那边惴惴不安,低着头眼珠子转来转去的。
薛姨娘跪在门口墙角那边,同样也是低着头。
大家都没说话,皇太后也有点累了,斜倚在卧榻上,皇后坐在旁边,小声的说着什么,只有她们俩人听得见,皇后还不时的给皇太后捶捶肩膀。
屋里人都不说话,好像在等什么。
外面的声音也没有了,应该是将大家都已经分开了。因为屋里比较的安静,温竹青坐在锦杌上正想着事情,突然隐隐的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注意的听了听,好像是杖责和哭喊的声音。
听得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很远。说话的人或者出神的人未必能注意到。
温竹青想了想明白了。现在就在责打的,应该是薛姨娘身边的人,薛姨娘既然跟着来京城,她身边贴身服侍的必然也会跟着。薛姨娘做过什么事,身边的人呢最清楚。
只要身边的人有扛不住吐口招供的,那么不需要更多的指认,寻找那些可能已经找不到了的证人等等,就可以知道薛姨娘到底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