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瞻在这边等她,又琢磨了一下。
温朝晖不知道自己和温竹青定亲的事?是温竹青的父母亲当时没和温家的人说,还是温家只有长辈知道,温朝晖横竖也不关心这个,所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王家绝对不知道。温家知道的人可能不稀罕管这件事,尤其是温老爷子,看他怎么对待温竹青父母的,就知道这个人心黑,何况现如今他儿孙满堂,更加不会为了一个不是血脉的孙子操心
。
叫温竹风这样的孙辈子嗣改姓,这么大的事情,温家都不重视了。所以来告诉温竹青,叫温竹青老老实实听王家话的人,是温家孙辈的温朝晖。
想到这里,温竹青已经过来了:“走吧。”
齐瞻回神,一看她身后谁也没跟着,便笑着道:“没事,廖妈妈在家看着他们。”因为温竹青的提醒,他终于知道那婆子姓廖了。
温竹青点头,和他一起出了门,往乔大爷家而来。来到了乔大爷家,还没有进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吵架的声音,似乎有乔二婶的声音,接着乔奶奶很大声的吵:“你要是又出这个钱,就别进家门了!当了个破里正,赔进去的钱比你的挣得多多了,你当咱
家是养着聚宝盆呢?!”
温竹青和齐瞻脚步都是一顿,互相的看了看,人家家里正在吵架,他们现在怎么进去?
正想着,院门打开了,乔二婶红着眼睛出来了,一出来看见两人站在门口愣神,也愣了一下忙道:“大姐儿来了?”
这一声很大,是提醒家里的人。
温竹青讪笑着忙道:“是啊,有点事找乔大爷乔大爷在家吗?”
“在,在!”乔二婶忙道,请他们进院子,乔奶奶就在院子里头,脸上还带着怒气,正喘气缓着。
乔大爷背着手从屋里出来了,也是有些讪讪地:“大姐儿来啦,齐家五爷也来了,进屋坐吧。”
温竹青笑着进了屋。
乔大爷刚刚在屋里应该是抽旱烟呢,屋里烟雾缭绕的,齐瞻特别闻不惯这种烟味,一条腿都迈进屋里了,又缩回来靠在门框上。
“老二媳妇,赶紧给倒茶。”乔大爷对外面喊,又对齐瞻热情的笑着道:“齐五爷快请进来吧?”
温竹青忙道:“二婶千万别忙了,竹风、竹雨还在家里呢,我问件事就回去。”
乔大爷就问道:“啥事?”
“我爹娘搬到桃花村的时候,户籍的事情您知道不知道?他们应该换贯地吧?之前在咸阳应该是府贯,到了这里应该换成乡贯?不然能在这里常住吗?”
乔大爷恍然道:“你来问这个?怎么?温家人答应了把竹风给王家?”
看样子温家来人的事已经传到了乔大爷的耳朵里。温竹青便点头:“是啊,所以我想问问户籍的事,看看我们和温家还有没有关系。”
乔大爷道:“即便是换了户籍,可你们到底姓温,那能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那些一家族一氏族的,不住在一个地方的多了。”
齐瞻便道:“这不是多找些理由吗,尽量不让温家摆布他们姐弟三个。”乔大爷其实也明白,点头道:“当时是必须要换贯地的,你父亲去过几次县城办这个事,不过因为缺手续。”想了半天,才道:“办没办成,最后我都不知道,只知道咸阳城那边应该有贯地转移到这边来的手
续,好像还需要温家出个什么东西”
“出具什么?”温竹青和齐瞻几乎同时问道。
他们俩都感觉到了,温家出的这个手续,很有可能就是关键。乔大爷摇头笑道:“我当了里正这么些年,村里就没有移籍的,那些什么手续我都闹不明白。何况你父亲是识字的,又牵扯咸阳城,我更加帮不上忙了,全都是你父亲自己再跑,我也就是有时候问问,办的
怎么样了。”
温竹青道:“如果是这样,我们去县里衙门查,应该能查出来?”
乔大爷点头:“那肯定能查出来!”又问:“你们要去吗?什么时候去,需不需要大爷跟你们一块儿?”
温竹青忙点头道:“大爷您能跟我们一起,那当然是最好了!”乔大爷便捋着胡子笑:“行!啥时候走,你们回去商量商量,给我提前说一声。”说着又看着齐瞻道:“齐五爷,您可真是个大好人,这个时候能在这里帮着点温家姐弟,他们姐弟仨年岁都不大,你说出了这
些事哎,大人都发愁,别说他们了。”
齐瞻忙笑着道:“乔大爷您就别客气了。竹青是我表妹,我当然得管了。”
温竹青已经站了起来:“那我们就回去了,大爷,等我们定了什么时候去,给您先带个话。”
“好好好。”乔大爷笑着,起身送他们。
温竹青才从屋里出来,就看见乔二叔的儿子乔力拎了个门栓气冲冲的往门口走,温竹青还没反应过来,乔大爷已经是一声吼:“你干啥去!”
乔力身形一顿,也没回头,瓮声瓮气的道:“我去问问,凭啥我们自己家的地,还要我们掏银子赎回来!”
“你给我回来!”乔大爷一声厉喝。
“付家村的人也欺人太甚了!”乔力不能不听爷爷的话,只能转过身来,气的眼圈都红了。
温竹青遇上了,不能不问:“什么事啊?”乔大爷还没说话,旁边乔奶奶便道:“大姐儿,正好你要去县里衙门,就帮我们问问,西坡那边我们家的一块果园,开始是荒地,我们老二一家子打理几年没人说什么,今年终于开始结果子了,紧挨着的付
家村郑头就非说那块地是他们家的!你帮我们问问,有这理没有?”
乔奶奶才说完,乔大爷已经道:“你说这些干啥?明知道衙门是不管这样的事的。”
齐瞻有点奇怪,问道:“衙门为什么不管这样的事?”乔大爷摇头叹气道:“你是城里人,不知道这些乡下这种为了地,为了水等等的纠纷,衙门从来是不管的,管也管不了,谁也不听,判的对谁不利,谁就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