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青知道点,点头道:“是啊,这好像是约定俗成的,村子和村子有矛盾,基本上都是自己解决,衙门出面也没用。不过呢,”她也摇头:“村里人能有什么解决办法?要么就是干仗,看谁人多厉害,要么
就是找一个德高望重的乡贤出来,给大家评理解决。”
“那哪行?那没律法了?”齐瞻问乔奶奶:“那块地是你们家的,应该有地契啊,付家村的人张口就要,是空手套白狼?”
“有啊!我们有地契!不过那块地一开始是荒地,是我们老二一家子开得荒。因为挨着付家村郑头的田地,所以他非说是他的。”乔奶奶道。
乔大爷就叹气:“你听她说,她能说明白吗?”解释道:“地是荒地,县城有这个规定的,鼓励开荒,只要是肯开荒的,三年不缴税。那地呢,紧挨着的是付家村郑大明家的田,他们家的田是二等良田。”
这边说开了,乔二婶急忙去将乔力拖了回来,她也怕儿子孤身一人去付家村找郑大明算账,吃了大亏。
乔大爷继续说着:“原本那块荒地是在我们村的,所以我们家老二去办地契的时候,很顺利就办下来了。这事我能不知道?要开荒先把地契搬下来,不然有了纠纷咋办?亏得我们还一步步照着规矩来的!”“就是你乔奶奶说的,开始没啥事,荒地要种出东西来得好几年了,一开始郑大明那边啥话都没说,就是各种各的。那片荒地老二一家子收拾了几年,商量着种苹果,前几年的时候种下的苹果树,那时候郑
大明家还是没说啥。”“一直到去年,地才算是熟了,今年苹果大丰收,这一下不得了了,郑大明眼红了,拿了篱笆把老二家的果园全都围起来了,说那是他家的地这不,就这么闹起来了。最麻烦的就是,付家村不是陈仓县
管辖,人家那边属于大齐县,两个县的事,就更麻烦了。”
乔力在旁边补充道:“那付家村的人就不讲理!现在连我都进不去我家的地了,要想进去,他们就动手!”乔二婶忙忙的在旁边也道:“你乔大叔、乔二叔还有乔力的哥哥乔胜都进山打猎去了,付家村的人明知道这个时候乔家没几个当家的,他们偏偏选这个时候把苹果园给圈占起来了。你说,乔力和几个弟弟能
咋办?都是些小孩儿,去了还不是吃大亏?”
因为她是看着温竹青说的,温竹青就忙道:“是啊,是不能蛮干”说着转头去看齐瞻。
齐瞻倒是认真想了想,道:“衙门要是不管,这事就只能你们自己商量解决?”
乔大爷还没说话,乔奶奶已经叫道:“商量?!谁跟我们商量?他们就是不讲理把地占了,就这么地了!”
乔大爷哎呀了一声:“你不要吼嘛。”
乔奶奶一转身埋怨道:“都是你!成天的让让让,现在可好,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说着气呼呼的摔了手里的围裙,转身回去了。
温竹青皱眉,乔二叔一家子开那片荒地,她是知道的,就是因为乔家人口多,即便是砍柴、打猎什么的,一大家子依然是过得紧紧巴巴的,所以乔二叔才去开荒的。
费了几年的劲才把荒地伺候的有产出了,付家村的郑大明就想白占了,这些人也太坏了。
付家村在这四邻八村中一向就是横行霸道,跟周围几个村子都不和睦。他们村就是这样的行事,已经习惯了,而且因为他们村不属于陈仓县,是另一个县的,因此更加依仗了这一点。
因为村子和村子之间有了矛盾,要打官司了,就只能在各自县上告,大齐县那边自然是向着他们自家县里的村子,所以,就算是打起官司来,两个县的县衙纠缠一阵,最后大部分结果还是不了了之。
陈仓县县衙也不能去把属地在大齐县的付家村怎么样。齐瞻想了想笑道:“乔大爷,乔二婶,你们也别着急,既然我们要去衙门,就问问好了。我知道乔大爷肯定和衙门的人熟,他们做事的章程也熟,不过呢,我因为在这边打过官司,也挺熟的,当然,我走的
就是另一条路了,问问他们,先看看他们怎么说。”
说着在乔力的肩膀上拍了拍:“你也别急,自己去找他们,肯定是吃亏,明知道吃亏的事就不要干了,这事慢慢来横竖今年的果子应该全摘了吧,都这个时节了?”
乔力点点头:“全摘了,但马上要入冬了,苹果树要侍弄,不然过不了冬。”
“郑大明如果是想贪墨那苹果园,肯定就会照看苹果树,不会叫它们冻死。”齐瞻说道。
乔二婶便道:“齐五爷说得对,到底是有眼界的人,跟我们不一样。那就你们帮着问问。”
温竹青和齐瞻全都点头,跟他们打了招呼,这才出来了。
“上一次来你们家偷东西的,是不是就是付家村的人?”齐瞻问道。
温竹青点头,将偷东西的经过,摔伤了又来找自己治伤,自己便没留情收了诊疗费的情况,全都说了。她还没说可能是因为自己,齐瞻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道:“这事和你没关系。我住在这里才几天?那付家村的恶名都已经是如雷贯耳了。何况我受伤也是因为他们,他们还跑到你们村里打了一场群架
想想这多少事?可见付家村的人已经叫那个里正带歪了。”
他倒是没一棍子打倒一船人。温竹青点头道:“对!最坏的就是那个里正,如果不是他那么蛮横无理,付家村的人也不会凡事都暴力解决。”
又问他:“你跟陈仓县衙门真的很熟吗?”齐瞻没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在这边打过一次官司。我们家和县里一个老板做生意,被赖账了不过生意人打官司有生意人的路子,乡村互相之间的纠纷,我还真没遇到过,更加不知道能不能找人解决,何况还牵扯的是两个县的事,所以话不敢说的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