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妈妈去叫,那王大太太话说了一半就停顿住了,又恼又气的闭上了嘴。
中人过来了一个,对温竹青很恭敬,垂手躬身道:“小人见过齐五奶奶,小人是东城牙行的,还有两位,一位是城西牙行的,一位是城外秀丽镇上的银瓷器匠人,因着府里说卖银器才来的。”
温竹青道:“东城牙行应该是在衙门有备案的吧?”
那中人忙道:“是,小的牙行是衙门公中的,有备案的。”
温竹青便道:“有备案就行啊。西城这位也留下吧,正好,这位匠人也留下,王家要分家,你们两人做公正,匠人定价。”
温竹青说着问王老太太:“这样如何,老太太?”老太太嚷嚷着分家,是因为实在受不了王大太太和王婉柔了,尤其是王婉柔,经过了那件事之后,反倒是彻底豁出去不要脸了一般,大约的心情也不好,每日如泼妇一般乱吵乱骂,老太太就如同活在
炼狱一般。
但是,真要是让她将现有的一点点东西分出去一部分给王大太太和王婉柔,她又舍不得了。
迟疑了一会儿没说话。
王大太太冷笑。
王婉柔在那边嘴巴动个不停,如果不是惧怕温竹青,早就开始骂了。不过即便是这样,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下死眼的盯一会儿这个,又盯一会儿那个。
温竹青示意了一下恬姑。恬姑就过去站在老太太身边,低声道:“老太太,您如果是真想分家,就赶紧的趁着我们奶奶在这里,主持公道给你分了。如果不想分,就说话,我们回去。不过,再要是想找我们过来,就不那么容易
了,我们爷、奶奶也不是闲的没事干,天天处理你们家这些破事。我们爷上次打断了你家下人一条腿,不知道还有没有找死的?敢去我们家小爷身边?”
王老太太脸陡变。停了停,只能有气没力的道:“分!”指着王大太太道:“分了家之后,你和你的小兔崽子今天就搬出去!以后再敢走近我王家的门,打断你们的腿!”
王大太太怒哼了一声。
温竹青就道:“分吧,所有的东西一一点清,卓妈妈,你和老太太身边这位妈妈,还有”看了看王大太太,问道:“大太太,你这边也出个人。”
王大太太刚刚看见老太太和温竹青全都坐着,只有自己和女儿反倒跟下人一样的站着,转身想叫人给自己也端把椅子,但是转头看了看,身边只留下的一个婆子还不知道去了哪里,找谁啊。
于是只能站着。这会儿被问到了,只能吩咐王婉柔:“你去找找岳婆子”
王婉柔跺脚,咬着牙压低声音道:“还找那婆子做什么?!我亲自跟着算!现在还能相信谁呀?那婆子还不知道什么心思呢。”
王大太太皱眉,不过又觉着这话有些道理,都已经到了现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了,还能相信谁啊?何况,脸面不脸面的早都丢尽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因此点头:“行,你跟着去。”
王婉柔等母亲的话一出来,马上上前一步叫道:“我!”
王老太太脸上一怒,想说话又忍住了,将自己身边那个婆子低声叫过来,说了半天,那婆子点着头答应着。
温竹青道:“去吧,一个屋一个屋的查看,都有什么全都登记造册,今天查不完就明天,不用着急。”
她话音才落,王老太太已经道:“之前这母女俩偷着卖了好些的东西!还有,藏起来了好些的金银首饰,这些都有账目的,我们账房的账目也被”
话没说完,温竹青已经道:“你们之间的这些我不会管的,要我盯着分家,就只看现有的。如果你们还要算以前的账,那你们算完了我再来。”
说着看着王老太太,等她回话。
几个人便去各屋子翻箱倒柜的查看,而搬搬抬抬的王家这边没人,也只能卓妈妈叫几个齐家的婆子过来弄。
温竹青本以为会很麻烦,一天肯定清算不完,就算没什么东西了,但好歹还有那么多屋子吧?光家什什么的点算一遍也很费时间。
但是着实没想到,中午回去吃了顿饭,还没有从齐家出来,恬姑就过来禀报:“卓妈妈叫人回来了,说已经点算完毕,请奶奶过去呢。”
温竹青意外的很,出门坐车来到了王家。进院子看见和早上一样,王老太太还是坐在了屋檐下的椅子上,不过倒是换了件衣裳,可见也是回去吃了饭的。
王大太太瞪大眼睛,终于给她自己也搬了个椅子出来。
卓妈妈带着婆子站在院里,还有那几个中人,匠人全都在。
温竹青坐下了,王老太太道:“竹青啊,已经点算完毕了,你看看吧,看看还剩下几样东西,就只有这些,这娘们两个还想分呢,这是要逼死我”另一位齐府的妈妈上前笑着低声道:“老太太,都已经到了现在这时候了,真的不要在多说什么了,大太太和王姑娘这都已经这样了,难听的话也都说得出来,再要是继续吵吵闹闹的,何必呢?不说脸
面不脸面的问题,只说这气您受不受得了?”
王老太太气愤愤的闭上了嘴。
卓妈妈将清单拿给了温竹青,温竹青看了看,心里真的是吃惊,只有一点点的东西,抬眼轻声问卓妈妈:“这是怎么回事?”卓妈妈躬身轻声道:“大半个府的屋里都是空的,就连桌椅都没剩,听那婆子说,这么多年就一套一套,一样一样的那么卖了。老太太能守住的就只有她自己的院子,如今有东西的也就是老太太的院子
、大太太的院子里有些东西,王姑娘”
说到这里顿了顿,低声道:“王姑娘那边,被休回娘家,居然什么都没拿。古家那边一点不给,说王姑娘失贞,丢尽了王家的脸面”温竹青声音大了点道:“王大太太,你家我王婉柔从古家出来,自己的嫁妆不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