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青听见太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
她走向了门口,因为齐瞻站在那里,温竹青走过来还没说话,便听见太子妃的声音:“没什么”
温竹青便扭头看了一眼,亲眼看见似乎从未动怒过得太子突然伸手就将太子妃的胳膊扭住了,扭着一把推到了身后的屋子里。
屋里还有两三个宫女,急急忙忙的挤了出来,一个个都吓得脸发白。
温竹青不由得看着齐瞻一眼,齐瞻道:“那个女的是中毒了?”他用下巴点了点屋里床上。
温竹青点了点头。
正好这时候荷叶轻声叫:“五奶奶。”
温竹青就忙进去了,见那女子突然抽搐了起来,温竹青忙问:“药喂下去没有?”
问了这一句话,已经看见荷叶手里还端着那化开的药丸,温竹青心都沉了,道:“不好,赶紧把催吐的药丸化开!”
荷叶忙答应着,赶紧去药箱子中找催促的药丸,这边温竹青抬头叫跟着来的茯苓:“快过来帮忙!”
茯苓已经过来了,温竹青叫她将床边放着的枕巾拿起来,将病人的嘴巴撬开,将枕巾塞进嘴里,嘴角边留下缝隙,注意盯着观察,如果是咬死牙关就不要管,如果是有泡沫出来,马上将枕巾拿出来。
这种情况,可能会出现一瞬间的咬死牙关,那样的情况下很容易将舌头咬破甚至咬断。
如果是口吐白沫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荷叶都有点紧张的发抖,迅速的将催吐的药丸给化开了,另外屋里的几个宫女都过来帮忙,温竹青叫人拿着桌上的茶勺压住那病人的舌头,将汤药灌了进去。
让另一个宫女端盆过来,准备着免得一会儿吐得到处都是。
“南星!是这个。”太子突然跑进来叫。
温竹青一下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喊的是自己的丫鬟,心中还愣了愣,不过也就是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这女子中的毒是天南星。
天南星本身是一种药材,有祛风止痉、化痰散结之功能。主治中风痰壅、口眼歪斜、半身不遂、手足麻痹、风痰眩晕、惊风、破伤风、毒蛇咬伤等等。
但是天南星本身是有毒性的,这也不稀奇,很多药材本身都带有毒性,如大名鼎鼎的砒霜,毒性很强,但其实它也是一种中药材。
如蟾酥、长春花、山慈姑这些有毒的药材,却是治疗癌症的良药。延胡索、马钱子、铁棒锤、天仙子、白屈菜等也有毒素,但却是止痛药的方剂,有毒的附子、川乌头等等,这些也是很有名的。
温竹青一旦知道了是中了南星的毒,就非常简单了,天南星中毒会致使口舌、喉发痒而灼热、肿大,严重的以致窒息、呼吸停止。当然,那是中毒较深的情况,如今看这女子现在还活着,就说明中毒较浅,起码还不到致死的量剂。这女子中毒的情况看,显然所用的天南星也并不纯,想要提炼天南星的毒性出来,目前也没多高明
的手段。
温竹青沉声吩咐:“拿些白醋,浓茶,蛋清过来,另外煮些姜汤。”
宫女忙答应着去办。
这边温竹青突然的灵光一闪,想起太子之前的中毒症状,和中了天南星之毒大致相同,忙问太子:“太子,你中的毒是不是也是天南星?可曾查清楚?”
太子还楞了一下。
这时候门口出现了太子妃,终于能看清楚她的脸了,太子妃脸上带着些似乎没擦净的泪痕,她回答:“我给安宜吃的就是她用来毒害太子的东西,沈御医说是天南星,我并不知道”
温竹青忙道:“那就应该是。”她让太子坐下不要在走动了,她去药箱子那边拿出来甘草,交给宫女叫兑上水烧开。
一会儿姜汤白醋、浓茶,甘草水全都拿来了,温竹青叫太子将甘草水喝了,然后在灌一杯浓茶。
这边将蛋清灌进了那女病人的口中,过了一会儿感觉到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响,要吐了,忙让宫女端盆接着。
将白醋用水稀释了一些,然后等吐完了叫宫女将这个再给灌进去。
就这样反复的清理,那病人吐了大约三四次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已经是气喘吁吁的,睁开了眼睛。
温竹青忙碌的时候,太子妃觉着屋里味道恶心,想去太子那边显然又不会得到好脸,顿了顿就又出去了。
太子坐在椅子上倒没什么反应。不过温竹青给他吃的药是解毒的,并没有吃催吐药,太子中毒轻,这都几天了,也完全没必要催吐。
折腾了半个时辰左右,温竹青终于让宫女们不用灌药了,看着那女子就行了。她过来找太子:“程统领说两人受伤,另一个是谁?”
太子忙道:“是沈御医。”说着忙带着她从屋里出来,来到了另一间屋子。温竹青一听是沈御医,心中还吃了一惊。难怪自己还纳闷呢,沈御医既然已经来这边了,那么大半夜的那女子中毒了,为什么不直接叫沈御医给看病?那样应该更快啊,就算是不懂医的人应该也知道
,尽快治疗才是最佳的方案。
温竹青进来的时候,就觉着院里的人特别的多,多的太子妃都已经觉着尴尬,没地方站了,她的宫女侍奉着她坐在角落中,着实显得很突兀奇怪。
现在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沈御医也受伤了,占了一个屋子,屋里的人自然只能出来了。
温竹青进屋检查沈御医的情况。
齐瞻转悠了一会儿,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正好程统领端了椅子过来,想请他坐下,齐瞻就道:“怎么不找个大点的地方?我给你们找一个吧?让太子搬过去,好歹的不用这么挤。”
程统领犹豫了一下,放下椅子在他身后,轻声的道:“不太方便。”
齐瞻坐下了,皱眉正要问,怎么不方便?突然看见程统领看了院墙一眼,他也就跟着看了一眼,却并没有什么,就是这个农家小院的院墙而已。顿了顿,齐瞻突然明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