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何东,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小时候府邸就在齐家前面两条胡同,两人年纪又差不多,因此总在一块儿玩。上树掏鸟,弹弓打人家的灯笼,这种坏事没少干。
只是何东的父亲做生意赔了个精光,将府邸卖了,还欠一屁股债。何东本人又喜欢舞枪弄棒,比做生意感兴趣,自认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因此就干脆弃了这一行,入了军籍了。
一开始他们家挺困难的,齐瞻帮了不少忙,何东成亲住的宅子都是齐瞻赁给他的。不过因为两人从小关系好,也不互相客气。
齐瞻笑了道:“你想认识?”一顿又道:“不对啊。袁大人不是已经回长安了?他来这边只是暂时的,打跑了鞑靼人,臬司衙门整顿一下就回去了不是吗?”
何东道:“原来你不知道?昨天又来了,已经正式上任了,这边臬司衙门指挥使。”声音低了点道:“朝廷的任免文书都下来了。苟大人被咔嚓了”做了个砍的动作。
齐瞻原地一跳:“砍了?!”何东点头:“鞑靼人奔袭长安,这是小事吗?百年不遇的,偏偏堂堂的知府大人居然不在,不砍他砍谁啊唯一一个,在本次鞑靼人奔袭长安事件中被追责砍头的官员,其他的都是奖励,陈轩、袁伟
全都升官了,对了,你猜咱这边谁升任知府了?”
齐瞻一听升任两个字,就道:“汤同知?”
何东点头:“就是他。保住咸阳城居功至伟。”耸肩:“我们这些打仗的倒没什么事了。”
齐瞻好笑,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这话跟我说说行了,别出去说。朝廷的事情不都是这样?”
“当然了,我又不傻。”何东笑着道:“不过汤同知当知府了,还是挺好的,你和他关系好,他平常倒是也照顾我,这一次总该有个功劳。”
齐瞻点头道:“袁伟过来了,我帮你说话,看看能不能捞个百户什么的,或者去臬司衙门。”
何东找他就是这个意思,喜得拱手:“谢了谢了!”
“客气什么。”齐瞻说了一句,摆手道:“没事我先回去了。过几天看他们请不请我们,要是请,我叫上你。”
何东高兴的道:“好好,多谢。”“没事。”齐瞻又想起来了,忙问道:“我们家小舅子这段时间在怎么样?前阵子手里拿着弓弩,我看见了还给吓一跳,叫他用的时候注意点我问他,他说是自己做的,我怎么觉着挺惊讶的,他自己
能做出来?”何东笑道:“就是他自己做的,那小子还是很有灵性的,我从别处找的一副制作弓弩的图叫他看见了,研究了几天。我当时也没在意,还觉着看看没事,谁知道这小子居然就照着图做了出来。我说他行
啊,以后可以当个木匠。”
齐瞻一下笑了道:“什么木匠,他感兴趣的事多了。”又道:“没事就行,明年可能就送长安城那边的国子监了,跟你这边就没法学了。”
何东一听,有点遗憾:“哦,国子监?当然,去那边正经是学东西不过那小子学文可惜了,正经学武的好材料。”
齐瞻笑道:“这个你真不用打主意了,我小舅子怎么都不会去学武的,练练强身健体还行,舞枪弄棒就算了。我媳妇就这么一个弟弟,宝贝着呢。”
何东哈哈哈的笑。
齐瞻上马,告辞了回府。
回到府里见了温竹青,温竹青还在等他吃饭。洗了手脸出来吃饭的时候,跟她说了汤同知升任知府的事情。
温竹青惊讶的笑道:“这不挺好的?对咱们来说是好事。”齐瞻笑着点头:“当然了,不止汤同知,还有袁伟来这边接任了臬司衙门的指挥使,这也是好事。”起码几年之内,官府这边的事情会比较顺利了,又道:“对了,这任命好像就是昨天、今天下来的,过
两天应该要去贺喜了,你可以准备贺礼了。”
温竹青点头,笑道:“知道了。”
吃了饭,夫妻俩斜倚在榻上说话,尚哥儿就躺在他们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却又不哭,好奇的看着他能看到的地方。
丫鬟们已经做了好些鲜艳的小玩意儿,尚哥儿的小胖手儿碰着了,努力的仰着头去看旁边放的是什么,过了一会儿,发出一声像是恍然大悟的噢的声音。
一直在说话的夫妻俩终于扭头,这才看见尚哥儿居然醒了。
两人马上不约而同就是满脸微笑,趴在跟前笑着看自己的儿子。
“真乖啊我儿子。”温竹青忍不住亲了一下尚哥儿胖胖的脸蛋。
齐瞻也喜欢的不得了,笑着低头亲了一下,道:“突然有种有子万事足的感觉,你有没有?”
温竹青有些愕然,过了一会儿好笑的道:“我没有我还年轻。”
齐瞻低头这个逗着儿子,被这话逗得一下笑出了声,而尚哥儿感觉到了,马上也咧嘴笑了。
夫妻俩看着尚哥儿,简直看不够一样,尚哥儿虽然是个小婴孩儿,但却能感觉到大人的高兴,而只要大人高兴了,他就跟着高兴,努力的挥舞着他藕节儿一般的胖胳膊和胖腿儿。
温竹青在他胖乎乎的胳膊腿儿上亲着,简直爱之入骨。
不知道完了所长时间,尚哥儿终于饿了,嘴巴一扁一扁的,特别委屈的样子。温竹青还没等他哭,已经忙抱起来了喂他。
齐瞻在旁边看的也是笑个不停:“笑脸那么一皱,瞧把他委屈的”伸手搂着温竹青,叫她靠在自己身上喂奶,有些感概的舒了口气:“二十六啦!有儿子也算是满足了。”
温竹青伸手拍了他一下,好笑的道:“别算虚岁!你这样算我都已经二十一了?但其实二月我才过是十九岁生辰。”而且这个虚岁温竹青始终就不会算,始终没弄明白为什么虚岁要比实际年龄大了两岁。可这边人好像都这样算一般,且他们算的都是一样,就是大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