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十天,温竹青依然是忙忙碌碌,督促竹风和竹雨写文章算术,去千金诊堂出诊看病,府里头的这段时间都有什么事情也要一一的处理。
夏天各人两套衣裳已经做好了,这天下午竹风和竹雨学习结束,温竹青把两人叫来正让他们试着,紫茸进来禀报:“五奶奶,何姑娘来了。”
“何思月?”温竹青惊讶。
紫茸点头笑着,声音又低了点笑道:“五奶奶,您说奴婢们该怎么称呼她呀?”
恬姑在旁边,一把拉过去了低声道:“你怎么这么笨!我告诉你”绞尽脑汁般的想了想,丧气道:“就叫何姑娘好了!”
紫茸好笑的推了她一下:“你也不知道。”然后候着五奶奶的吩咐。
竹风原本就不想试衣裳,这会儿听见来了人,忙对温竹青道:“姐姐,那你就忙吧,我出去玩会儿。”说着跑了出去。
竹雨其实想试,不过看见哥哥跑出去了,又有点惦记,哥哥最近做了个大风筝,天天放风筝玩儿,还挺有意思的。竹雨正敦促着他给自己也做个,怕他跑了就找不见人了。
犹豫了一下便对温竹青道:“姐姐,那我也去玩儿了?”
温竹青点点头:“去吧,一会儿回来。”何思月的身份,连怎么跟竹风和竹雨解释都解释不清楚,温竹青也不希望他们在跟前。
竹雨点着头去了。
温竹青蹙眉想了想,料想何思月回来还直直找自己,未必是什么好事。吩咐紫茸让何思月进来,她依然坐在榻上喝茶。
一会儿,丫鬟领着何思月进来了。
何思月穿着一件双蝶戏花淡粉色云锦交领襦衫,底下露出半截水红刻丝金枝绿叶百花裙。
嫁给七皇子时间不长,人倒是变得俗气了似得,以前她的穿着打扮都是很素雅的,现在倒是各种红,穿在身上人也跟一个移动的红灯笼似得。
进来了何思月先将温竹青打量了一下,站在那里直挺挺地,道:“五表嫂在家呢?”
温竹青嘴角一勾:“思月来了。”
何思月只是七皇子的妾而已,说到底是没有身份的,自然不可能受什么礼。照理说温竹青是她五表嫂,她反而应该行礼。何思月看样子有准备,见她坐着没动,便也自动去坐在了下面的椅子上,笑着道:“五表嫂倒是清闲,在家没事呢?”问这个却也不是让温竹青回答的,只是为了没话找话,免得尴尬的,说完了马上又
笑道:“今天没事我就回来看看,也想去看看姨母。”
温竹青笑着道:“我也没多清闲,一直忙忙碌碌的。”何思月低头想了一会儿,似乎想想还是不拐弯抹角了,于是抬起头直视着温竹青道:“表嫂,今天找你也是有点正经的事是这样,如今我的手头也宽裕了一些,就总想着能跟表嫂学点做生意。”嘴边
带着笑:“不知道表嫂愿意不愿意教教我。”
温竹青心里明镜儿一样已经冷笑了起来,果然是没安好心:“你想做什么生意?”她冷淡的问道。何思月这是厚着脸皮要插手自己的生意了,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想和七皇子一样,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要从自家生意中分杯羹。只是她也不打量打量她自己有没有那个斤两,更何况,现在连七皇子
都已经将他自己的股份撤了,何思月不知道吗?
这么一想却又想起来了,好像七皇子已经回京城了?这是把何思月放在这边了,还是先回去,过一阵子来接?
何思月想做生意,明显是给她自己挣些钱财傍身呢,是已经觉着七皇子靠不住了,还是觉着身份上想往上爬有些困难?“表嫂的花茶生意很不错,我也想学学,茶叶本是清高淡雅之物,这门生意也适合我。”何思月带着笑说着,只盯着温竹青,仿佛要把她脸上盯出来一个洞,似乎是想用这样的目光威慑温竹青,声音
也带着强硬的意味:“我这里有二百两银子,便入了股吧,咱们可以商量一下怎么分股。”
说着转头。她的丫鬟便从后面上来两个,端着两个托盘。
温竹青真是气笑了。
何思月倒是知道自己的花茶生意好,专门挑了个挣钱多的,还不会像药堂那样,时不时就会出些事情,总会有些麻烦的生意。
居然还恬不知耻的说什么清淡高雅的生意适合她,生意本就是带着铜臭味的,谈什么清淡高雅,最好还是去家里头对着花草树木去谈。
温竹青冷淡的笑着道:“表妹的这点银子还是留着当个体己吧,或者实在想做生意,可以去街上看看,有那十两二十两一年租金的铺子租一个,进点茶叶卖卖好了。”
何思月脸腾的通红!瞪圆了眼睛盯着温竹青,咬着牙道:“表嫂是觉着我的银子少了?”
温竹青冷冷的看着她:“说实在话,花茶铺子生意是不错,所以真不差三五百两的银子,这点银子也入不了股,喝汤都不够。”
温竹青这也实在太不给面子了,简直就是把何思月的脸皮扒下来在地上踩,何思月又羞又怒的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涨红了脸道:“表嫂!你知道我是”
温竹青却没打断,还等着听她说呢,却是何思月自己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温竹青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说啊,怎么不说了?你是想说,我知道你是谁吗?我知道啊,你不就是”
说到这里也停住了,她却是专门停下的,意味深长的看着何思月。
何思月气的眼圈发红,嘴唇哆嗦着,原本可以甩袖子走了的,本也是谈不下去了的,可偏还想撑着,大约是放弃不了花茶生意,所以尽管又羞又恼的坐立不安,可还是硬着头皮坐着没动。
手绢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了,在手里使劲的绞着,都快要绞成麻花了。温竹青挑着眉看着她:“表妹还有什么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