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青给她们诊脉,脉象就有点显出来,急、不律。
“这两天休息的不好吧?脉象沉,这对身体是不好的,大嫂和二嫂全都有这样的问题。”温竹青说着,看见石婶子脸色都变了。
“很严重吗?”石婶子马上问。
温竹青道:“暂时不是很严重,但这样的情况不能持续了,持续下去对大人和胎儿都不好。有什么事情要想开一些,尤其是两位嫂子现在的情况,不能焦躁烦恼。”
“要不给她们开点安胎药?”石婶子紧张起来。
温竹青想了想道:“先不用,安胎药虽是安胎的,但到底是药,能不吃就尽量不吃。两位嫂子自己调节。”
石婶子看了看两个儿媳妇,两个儿媳妇就全都低下头去。
石婶子叹了口气,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温竹青道:“这个时候是容易胡思乱想,更别说过日子本就有无数的烦恼,想得多也是正常的。但自己要寻思明白,想要对孩子好,就要控制自己不要乱想,现在孕妇的任何情绪,都能影响孩子的。”
屋里人全都不说话。
石晓楠看着她两个嫂子,总想说点什么,但是又觉着自己说的肯定没有温竹青这么清楚,犹豫了半天,也没想好说什么。
温竹青又道:“至于嫂子们想的,把这胎先流掉,过去这段艰难的日子什么什么的,我劝两位赶紧的打住,别再想这样的事情了。”“从我做大夫的这方面讲,流掉胎儿是非常非常危险的,之前大嫂也不知道怎么弄的,算你运气好才没有留下后遗症,但是一般的,基本上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后遗症,最严重的就是毁了身子,以后永远怀不
上了。”
这话一说出来,石婶子脸色先白了。
“更不要说那些落胎药,有些根本就是虎狼药,普通人不懂,抓回来就吃,根本不知道那些不但要胎,还要命!所以,怀上了就坦然接受,多想些好的事情,不要总琢磨不好的地方,钻牛角尖里出不了。”
“再说了,成天想又有什么用?除了自己难受,影响身体和胎儿之外毫无用处。倒是相信自己家人,宽心坦然过日子最好。”“任何疾病其实都是这个道理,想三想四没用处,说难听了,反倒是一些没心没肺的人活的比别人快乐,为什么,就是因为那些人不是总想那么多。孩子们为什么看起来总是快快乐乐的?就是因为孩子不会
想太多,没有成年人的这些想法。”
温竹青说完了,转而看向了石婶子笑道:“婶子,现在您的情绪也能影响她们,叫两位嫂子宽心,没有过不去的槛,别在想那么多。”
石婶子脸都涨红了,点头道:“知道了。”赶紧对两个儿媳妇道:“你们听见了没有,别想那么多了,赶紧都回去吧。”
两个儿媳妇起来了,嗫嚅着出去回自己屋去了。
石婶子又问温竹青,真的不用开药?温竹青摇头说不用。
这边石婶子犹豫了一下,才道:“大姐儿,听说你要帮晓楠卖她瞎编的那些丝线?你这么帮忙,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温竹青忙道:“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而且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卖,只能说先看看。”
石婶子感激的忙点头,嗫嚅了一下道:“我们家的事,晓楠全都给你说了?”
温竹青犹豫了一下,转头看石晓楠,石晓楠对她点点头。石婶子已经说道:“不是我狠心,实在是觉着没办法了,才晓楠总归是要嫁人的,我又不是要把她卖给七老八十的人,我是她亲娘,我能害她吗?就是想着横竖要聘出去,早晚都是一样,现在给找
个好人家,收些聘礼,家里也好过一点。过个三五年晓楠再过门,不是一样?”
她这话似乎也是给石晓楠解释,说完了扭头看自己女儿。
石晓楠应该是听过这话,眼圈一红。温竹青就道:“石婶子,你家的事情原本轮不到我说三道四,不过晓楠一直和我关系好,我也不希望她下半辈子过得不好。您说的也有道理,女孩儿迟早要聘出去,早点晚点都一样,不过,您现在给她找婆
家,到底是有种换取聘金的意思在里头”
这话一说出来,石婶子满脸通红。“还有,收了别人的聘金,说实话有些事情就不由您想了,您肯定是一心一意的为女儿着想,晚两年嫁过去最好。但万一男方那边着急怎么办?明年后年就要媳妇怎么办?那边花了钱,肯定希望人越早过去
越好,晓楠还太过去了总会跟着很多事发生。”
石婶子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石晓楠这么嫁过去怀孕了怎么办?况且男方肯定是更希望早点得到子嗣,未必能替石晓楠着想,她那么生孩子简直就是要命呢。
石婶子脸都白了,脸上后悔的很。
温竹青本还想说些的,但是看石婶子也是听不自在的,看她已经很后悔了,何况自己到底是外人,说两句那叫劝解,再说得多,那就叫多管闲事了。
因此闭上了嘴。
石婶子后悔的道:“这事是我想岔了,也是着急了胡思乱想的。晓楠的大哥为这事气的出门了,我那时候就后悔了,真不应该这样想。”
说着用手揉了揉石晓楠的头发,声音都哽咽了:“晓楠是我亲生的,我怎么会想要卖了她,全都是日子过得”
说着眼泪都掉下来了。
石晓楠哪里受得了,扑进了她的怀里哭道:“娘,女儿不怪你,不怪你。”
温竹青也没劝,叫着母女俩哭一会儿,还能增进感情。她看见炕边放着针线篓子,里面是石晓楠编的璎珞,便拿过来看。那母女俩哭了一会儿,石婶子这才觉出来人家温家大姐儿还在呢,又不好意思起来,急忙的擦了眼泪,对温竹青道:“大姐儿,我也想通了,你放心,不会在用晓楠的终身换什么了,她的事就是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