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一走,方政反倒不闹了,脸上带着笑意默默喝了两杯,就去看常书文,想走的意思很明显。
常书文又等了一会儿,问方政和宁哲吃好了没有?两人全都马上点头,看样子是都急着走。这边齐瞻和齐麓又劝了劝,便命丫鬟将桌席撤了。
四个人坐到了外屋,方政和宁哲在榻上桌边坐了喝茶,常书文去坐在齐麓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齐瞻先出去了,安顿一下客房,这几位不知道是打算住不住府里,也没说话,只能先安排一下。
屋里常书文低声跟齐麓略说两句,便示意了一下方政和宁哲,然后起身告辞了。
齐麓忙跟着站起来,将三人一直送到了府门口。
齐瞻正在这边安排客房,一个小厮飞一般的跑过来轻声道:“五爷,那三位全都走了,二爷送去了。”
齐瞻一顿,道:“全走了?”
小厮点头:“全走了。”
齐瞻这才点点头,蹙眉琢磨了一会儿。就听见门口小厮很轻的声音:“老爷。”他抬头看过去,见齐老爷正背着手站在门口。
他忙跑过去道:“爹。”
齐老爷点点头问道:“人都走了?”
“走了。”齐瞻点头道:“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齐老爷皱眉道:“我哪里睡得着,来了一个已经够头疼的了,又弄来了俩那俩是什么人?席间可说了?”齐瞻摇头:“只介绍了叫什么名字,说是来咸阳城做生意的,一个姓宁一个姓方,我估摸这姓宁的那位正经才是宁国公府的,另一位少不得也是什么侯门少爷,说的好听是来咸阳做生意,说难听就是来
吃咱们喝咱们,以后把咱们当成了摇钱树,这帮子侯门少爷需要钱了,就摇一摇咱们。”
齐老爷黑着脸皱眉,半天才道:“都是何思月引来的!何思月又是孙氏引来的,说到底还是孙氏的功劳呢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弄这么个祸害?难不成我齐家”齐瞻忙笑着道:“别别别,您别生气,也绝不到说这话的时候,我齐家根基稳固,几个表面光鲜挂着侯门公子皮的泼皮无赖不会把咱们吃穷的,我和二哥也会想办法,自然不可能让他们缠住咱们,总会
甩掉的,您不用想太多。”
齐老爷半天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这边的院子:“你来这边是安顿客院?”
“是啊,原本以为他们还要住在,没成想倒是都走了。我也回去了,爹您也回屋睡吧。”齐瞻说道。
齐老爷点点头,转身背着手回了屋了。
齐瞻也转身走了。
厢房的窗户被人轻轻的推开着,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院里,直到听见了正屋的脚步声,这才忙将窗户放了下来。
齐老爷背着手进屋,看见绿珠似乎是才上床,被子都没有盖好。齐老爷瞥了一眼窗户,虽然窗户关着,但是屋里却有点冷。
齐老爷没动声色,过去坐在了床边,绿珠忙过来服侍他将外面的衣裳脱了,轻声问道:“这么晚了老爷您出去是还事吗?”
齐老爷并没有说话,脱了衣裳躺下了,过了一会儿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说自己有事,还是仅仅答应一声。
绿珠也不敢多问了。
齐瞻从客院这边出来,直接就往西府走,到了西府这边的大门,正好齐麓从另一条路也过来了,齐瞻便道:“怎么走了?”
齐麓点点头:“没说别的,常书文叫走,那两位倒是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告辞走了。”
齐瞻和他一块儿往回走,问道:“常书文什么都没说?”
齐麓点点头:“就说了句不好意思谁知道什么意思。”
齐瞻冷笑:“他还知道不好意思?找到了冤大头供他们花天酒地吃喝玩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齐麓摇头:“瞧着那宁哲也是一肚子不高兴,如果他真的是宁国公府的公子的话,不高兴倒是正常。他妹妹定给七皇子作正妃的,他倒被拽来先喝了七皇子跟别人的喜酒也不知道这帮侯门公子到底
怎么想的。”
又对齐瞻道:“你脑筋还是转的快,幸好把那个湿地园子生意抛出去叫他们搀和,不然他们今天不会甘心的,说不定还想搀和咱齐家正经的产业呢。”
齐瞻摇头:“不是说不定,是肯定。他们是讹上咱们了,得想办法把这几条水蛭给甩掉。”
“当然。”齐麓点头:“那个常书文好像还有点良心,等我慢慢接触吧,时间长了说不定能先拿下他,一个个的击破!”
齐瞻笑了,点点头。兄弟俩说着已经到了西府,于是各自回各自的房院。
这会儿子时都过了,齐瞻到了内院的时候,除了角门上的气死风灯,内院一片漆黑,门口的丫鬟提着灯笼前面照路,到了正房门口,守夜的紫茸已经看见了,端着油灯出来。
正要去将正房的灯点着,齐瞻摇手不叫,直接进了里屋了。
他是一路黑着过来的,眼睛早已经适应了黑暗,进了屋关上房门,去小屋洗漱了一下便出来,脱了衣裳上床。
尽管动作非常轻,但还是把温竹青吵醒了,她翻了个身过来倚在他怀里,嘟囔了一句:“回来了什么时辰了?”
齐瞻在她头发上亲了一下轻声道:“很晚了,睡吧。”温竹青便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了。倒是齐瞻哪里睡得着,睁着眼睛先看了一会儿她,感觉她呼吸绵长了,睡得安稳的很了,这才轻轻呼了口气,又轻轻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这才小
心的躺好,琢磨了一会儿。七皇子住进齐家,肯定是有目的,现在表面上看,目的似乎是寻个富贵人家住着,安富享乐好吃好喝,在京城之外也能享受荣华吃喝玩乐。齐家貌似树大招风,在咸阳的名气太大了,正好因为何思月
又有了牵扯,所以引来了这位爷。不过,齐瞻总觉着没那么简单,这位七皇子肯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这目的对齐家来说极端的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