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青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副指挥使为什么盯住了这个叫袁伟的?照理皇宫里面侍卫应该不少吧?”
太监不可能,但侍卫总很多。陈佥事道:“主要是因为,袁伟是侍卫统领,唯独他能够进出后宫。而他进出后宫,主要也是去找舒太妃禀报关于侍卫营这边的大致情况。后宫的管理还是非常严厉的,普通的侍卫确实无法进入后宫,
所以一开始袁伟就成了被怀疑人。”方政说了一句:“陪都的管理制度和京城不同,陪都这边人少,也没有分的那么细,所以后宫所有人全都归舒太妃管理。而太监、宫女、嬷嬷这些都属于后宫,不分内外。只有侍卫营分了内营和外营。
袁伟是内营统领,归舒太妃管。侍卫外营属陪都都指挥使司管理。”
方政说着道:“从这一点看,当时这个案子指向的就是舒太妃,只不过还不是那么的明显而已。”
陈佥事点头,道:“不错,当时已经有这个倾向了。”齐瞻皱眉道:“这话说的有点不对。既然是和老婕妤偷情,自然是偷偷摸摸来往的,我虽然不知道宫廷晚上多么严,但侍卫既然是守卫宫廷的,他们自然很了解哪里有漏洞,普通的侍卫想要避开人眼和
老婕妤偷情,也不是多么难得为什么盯住了袁伟?”
后面的一句没说。
其实他是想说,臬司衙门的副指挥使是不是有什么私心?陈佥事也听出来了,苦笑道:“我们副指挥使唯一的私心,就是想要尽快的破案齐五爷可能不是很了解,这种案子,一般给我们的时间都不多,如果几天之内查不出来奸夫,我们压力就会很大,尤
其是在传到了京城皇上耳中这种事情皇上知道必然震怒,震怒之下当场就要怎样怎样我们都很清楚,所以非常着急。”
摊手道:“现在已经知道后果如何了,我们副指挥使已经是停职查办了。”他点头道:“也确实,因为这样的心情,副指挥使才拿住了袁伟当即动刑,力图最快的时间使他招认。然而袁伟咬死了牙关就是不认,副指挥使这时候也感觉到可能是抓错人了。只能从侍卫当中一一排
查。”
“这时候却又发生了另一起案子。后宫的一个大太监死了。这个太监掌管的是后宫总库的钥匙,可以说是陪都皇宫的户部尚书。而这个大太监的死,牵出来了另一桩大案。”说到这里陈佥事叹气:“整个陪都皇宫的库房少了很多东西,皇上每年赏赐的东西,各地每年进贡的东西,还有几位老太妃老太嫔私人的一些值钱的东西,居然很多不翼而飞了。宫里的帐目结算出来,
大致算了算,消失的东西大约值二十万两上下。”方政道:“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皇登基前三年,每年全国各地上缴国库的税收银子不过二百万两,头一年兵部支出也就是二十万两而已!想想,因为一个太监的死,揭出来丢了相当于兵部一年的军
饷开支,这案子可真的大了。”
齐瞻道:“那赶紧查吧?”
陈佥事点头道:“自然是赶紧查。先查出来这个大太监居然在长安城有两个外宅咳咳,即便是太监们,也愿意给他们自己弄个家,虽然是假的,可好像这样安心一些。”他继续说着:“大太监管着一个皇宫的库房,富贵荣华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养两个外宅也没什么难得。大太监死了,当然首先是去查外宅,可没想到等我带兵到了的时候,已经晚了,两个外宅连夫
人到下人,一共是十七口人,全都死了个干干净净。”
温竹青脸色都变了。
陈佥事道:“找来仵作查验,这些人和大太监都是死于腹内生虫,却不是方少卿后来去渭河河提处查验出来的铁线虫温大夫应该知道,那种不会致命。”
温竹青点了点头,忍不住问道:“他们是什么生虫致死的?”
陈佥事摇头:“不知道,仵作们也不知道那虫怎么叫,只是人死了,虫也死了,两户人家全都如此。查来查去,只查出来应该是水里被人动了手脚,其他方面,两家实在没有相同之处,无法怀疑。”陈佥事继续道:“这个大太监的死,直接就让舒太妃有口难言了。接下来还有一连串的事情更叫她说不清楚。大太监死了,查库房消失的东西,到底是失窃还是被大太监给搬走了,却因此查出来了一个
偷后宫东西出去卖的蟊贼团伙,宫里几个太监偷宫里值钱的物件,然后由每日出宫采买的太监带出去,销给外面的固定人。”陈佥事摇摇头:“这更加让舒太妃说不清了,这分明是她管理不严所致。这且不说,我们于是接下来查这个蟊贼集团,可想不到因为要查清楚其中牵扯的人,于是将后宫的人员名单对了对,却发现莫名
其妙的,少了几个人。”
听到了这里,温竹青都不那么震惊了。这后宫真的是深似海啊,真的是一连串案情串的简直都可怕。“少了几个人,于是就查怎么少的,少了哪些人。少的是大太监手下的几个,内宫几个宫女,有舒太妃这边宫殿的,也有苏太嫔这边宫殿的。而怎么少的,去了哪里,却追查不到,这些绝对不允许出宫
的人就好像是平白消失了一样,就这么不见了。”
陈佥事说到这里叹气连连的道:“温大夫,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急需一名大夫了吧?还是能在后宫进出自如,能接近太妃、宫女们等等身边的大夫”
齐麓听到这里忍不住道:“这也太这后宫简直跟阎王殿一样,太可怕了吧?”方政生怕他们都觉着危险,更加不让温竹青去了,忙道:“案子是有必然联系的,从老婕妤死开始,这背后显然是有人操纵。而发生的这些事情,也明显是必须发生以遮掩他们的罪行。如果查清楚了,反而不会有什么可怕。人少了,当然是去了他们应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