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汤大人心里琢磨着。
袁伟等世子出去了,这才笑着问齐瞻:“如今伯爷是不是态度好多了?”
齐瞻点了点头笑道:“可不就是。刚刚也说了,老太太做的那是老太太,他们身为晚辈的不能说什么……虽然只说了那么一两句,不过意思到了,我也听明白了。”
“那就好,其实这边应该也就是老太太在折腾,现在人也没了,能化解了就化解了,和和气气的最好。”袁伟说道。
汤大人也附和的点头。他本想说些什么的,不过还没张口世子又回来了,客气的聊着天,也就没说什么。
几个人在这边用过了午饭,齐瞻和汤大人、袁伟一起告辞,伯爷和世子亲自送他出来。
到了门口拱手作别,正好有来吊丧的,伯爷和世子告罪一声先进去招呼客人了。
也是巧的很,从院里出来的时候,齐瞻伸头看了一眼灵堂那边,谁知道就看见了那霍静母女俩。那母女俩正在灵堂前放声痛哭着,就好像死的是她们的亲人一样,尤其是那母亲,哭的声泪俱下嚎啕不已。伯府的下人们就在旁边走来走去的,也没有上前劝的,这样哭着也好,增加一些悲凉的气氛
。
齐瞻一下站住了。
袁伟也跟着站住,问道:“怎么了?”齐瞻想了想,笑道:“没事。”和他还有汤大人一块儿出来,在门口汤大人就拱手笑道:“衙门还有点事,我就先回衙门了,驸马,有时间了咱们一块儿坐坐,伯爷那边的意思你大约的也听出来了,可能
是想让下人做点什么生意吧?”
齐瞻笑着点头:“好,有时间坐坐。”心中却真的是一愣,他还真没想到,永定伯会有这样的意思。
如此的客气,不单单是因为身份变了,而且他还想要做生意?
汤大人就先走了。
齐瞻也没有在多想,既然伯府都还没有开口,他就暂时先不考虑,等人家开口,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再说。
袁伟道:“伯爷如果真的还想找人出来跟你做生意,怕就不是下人了。”
齐瞻道:“不是下人,总不成是这位世子?应该不行吧?朝廷不是有规制,身有爵位的不能做生意?”
袁伟点头:“所以,可能是庶子。”
齐瞻一下恍然了。袁伟道:“我知道伯爷是有两个庶子的,其中一个还小,但大一点的那个已经二十来岁了,估计是他。不过看伯爷的样子,倒真的是想先和你搞好关系,之前的事情只要你不计较,他很愿意一笔勾销的
。然后再说其他的话,他还是比较谨慎的。”
现在身份变了,谨慎的自然也变成了伯府。
说着往前走,小厮已经牵了马过来,袁伟原本是想上了马边走边说的,但是走了两步却见齐瞻没动,反而还从大门往里看。
袁伟有些惊讶,又回来了,看了看里面,道:“怎么了?”他并没有见过霍静那母女俩。
齐瞻就用下巴往里示意了一下:“就那嚎丧的,那就是那母女俩。”
袁伟一听有些惊讶,也看了看。并且也看见了,因为齐瞻一直站在门口往里看,已经被伯府的下人看到了,伯府的下人赶紧的去追那位世子爷去了。
袁伟顿了顿,叫了一声道:“走吧?”
齐瞻突然就笑了,倒是和他过来上了马,但是依然不走,就在门口溜溜达达,马蹄踏着门口的青石板,发出很清脆的声音。
门房当然早看见了,也忍不住又去禀报了。
刚才就是世子送他们出来的,因此一会儿就过来了,往灵堂方向走的时候,扭头看门口,已经看见齐瞻在门口溜达了。
世子也明白了。去灵堂那边说了句什么,马上就有小厮过去,将还在哭的母女俩很粗暴的就给拖了起来,拖到了府门口,扔了出来。紧接着,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婆子帮着收拾东西去了,跟着出来扔了两个包袱卷
,但是包袱卷并没有捆紧,因此衣裳什么的全都掉了出来。
那母女俩在院里大哭着,被扔出来也大哭着:“这是要让我们去哪儿啊,我们没地方去啊……求求你们,行行好吧……”
婆子扔了东西原本想进去的,但是听这母女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而且这么哭着说,悲戚的简直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婆子心里不高兴,便追出来叫道:“打秋风的还打出腰杆子来了?多少年前府里的一个丫鬟而已,出府的时候是没给你们卖身银子还是没给你们赏钱?一样不少的给了,你怎么就好意思如今当自己是个客人一样住在府里?老太太心善收留你们,是让你们趁着这段时间去找地方的!你们可倒好,倒真把自己当成是伯府的穷亲戚了?赖着不走了?真要是亲戚也成,问题不是啊,凭什么赖府里不走啊?主子
们脸软心善都不愿意轰你们,你们还真的就想糊里糊涂的在伯府吃住一辈子?”
骂了一大段,转身回去了,犹自还气的喃喃:“真是不要脸。”
婆子回去了,门房紧紧盯着那母女俩,防备她们还要进去。
那母女俩刚刚只顾着哭,确实没看见齐瞻,这会儿被婆子骂,那霍静边哭边去收拾掉在地上的衣物,结果就看见旁边两个人骑在马上,冷冷的看着这边,仰脸看了看,一下子就吓得脸色大变。
扑过去抓住了还在哭着喊冤叫屈,想要回伯府的母亲,吓得乱哆嗦的示意她看那边。
那霍氏抬头看到了齐瞻,也是马上吓得声都不敢出了,一下子拖起来霍静,腿乱颤的往前跑了。
齐瞻的马溜溜达达的居然还跟着走了几步,看见那母女俩踉踉跄跄的跑远了,这才哼了一声,调转马头。
袁伟在旁边一直看着,看的是明明白白,分明的齐瞻仗着伯府现在更惧他,无声的威胁了伯府,让伯府把那母女俩给轰走了。这会儿好气又好笑的道:“不过就是对无依无靠的母女罢了,你如此用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