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进铺子就听见里面的吵闹声,温竹青都不惊讶了。
进后院上了二楼,从二楼往下看,就看见一楼铺子里热闹非凡,一个妇人两个男子坐在地上,嚷嚷个没完。
“让!让!”那个妇人好像是脑子有问题一样,神经兮兮的只说一个字,却又厉害无比,用最严厉的声音喊着这个字,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两个男子坐在地上耍赖,给周围的人说着:“吃了那药两天就成了这样子!原本人还清醒呢,现在成了这样,你们说怎么办?这铺子里的大夫就是骗子,根本不是什么大夫!”
“对!不但大夫是骗子,就是药也有问题,都是假药!老乡们,可不能在被骗了,不能在这里买药了”
两个人卖力的表演着。
温竹青又看见沿着墙一溜儿坐着四个妇人,一边看着那几个人吵吵,一边焦急的不时看看门外面。
廖安原本还在跟那几个人掰扯,听伙计说东家来了,便去将那几个妇人请上来,跟随几个妇人来的还有她们的家人,男的就全都留在下面,女的可以跟着上来。
上来了廖安过来道:“这几个是今天看病的,一直等到现在呢。”
温竹青一听,也顾不上在看热闹了,忙道:“赶紧吧。”说着进屋,转脸的时候,看见崔氏紧张的瞪大眼睛盯着下面,显然非常担心。
温竹青笑道:“不用担心。”
进了屋,第一个等候的妇人便进来了,温竹青诊脉询问病情,然后开药方子叫下去抓药。
这样看完了四个人,到看完了第四个妇人的时候,温竹青看看时辰已经酉时许了,询问妇人家是哪里的,妇人说是杏花村的。
杏花村离得还挺远,因为人家是一早过来等到现在的,温竹青便叫恬姑领着下去找廖安,让廖安雇个车把这家人送回去。
恬姑便领着妇人下去,温竹青这会儿听见外面依然是有吵闹的声音,便出去看了一会儿。
那几个人显然是闹得有点累,也许是因为他们在铺子里闹,围观的人多,铺子竟然人很多,抓药的依然故我的抓药。
那病妇的家人在下面等半天了,将闹场的事情也从头看到了尾,温竹青就看着他们放心不放心在这里抓药。只见妇人拿着方子过去,家人便起身去药柜抓药,病妇又挤过去听那几个人捣乱的人说话。
听了半天,家人抓了药,妇人便和家人一起拿着药。
那样子就好像是听了一场完全无关的吵架一般,似乎就一点没联想到,这些人吵闹的说卖假药的,就是他们现在抓药的铺子。
温竹青看的也是觉着挺有意思的,趴在栏杆上一直看着,崔氏都好奇,也过来观看。恬姑也挺有意思,领着病妇下去之后并没有马上上来,而是站在旁边看,也是看见妇人的家人抓药了,于是便跟着大声的道:“掌柜的,东家说了,病人是因为等看病等的时间长了,耽搁了这么久,病
人家远,便叫您找个伙计去雇辆车,送病人一家回去呢。”
声音清清脆脆的,加上那几个人吵了一天了,也是累的很,声音小了不少,因此恬姑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那家人自然是千恩万谢,一个伙计客客气气的引了出去。在铺子里的其他抓药的只看着,倒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那几个闹事的还吵吵,再也没人去关注他们,只抓自己的药。
一个人抓了药往外走,还听见嘀咕:“讹钱的”
温竹青抿了嘴笑。
这才回来让崔氏坐下给她诊脉,崔氏好奇的道:“那些人吵那么久,你倒笑的出来?”温竹青笑道:“我原也是笑不出来的,不过看了一会儿发现了,正经看病的人对闹事的反倒是没那么的注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看妇科的大夫少,也可能是因为见过到药铺子讹钱的也
有吧,横竖来抓药的人十个倒有八个不在意,那我还在意什么?”
崔氏听了也是奇怪,只觉着想不通。
温竹青给她诊脉,崔氏便有点紧张,抿紧了嘴看着她。
“是小日子推迟了?”温竹青问。
崔氏点头:“这都已经过去七八天了,我的小日子从没推迟过,只提前”也不是很准。
温竹青道:“日子浅暂时还诊不出来,这几天注意注意,若是一直没来,过十天左右再诊,应该就差不多了。”
崔氏点点头,有点不安。
温竹青笑道:“这事要听凭自然,心情不用过于迫切,你身体调理的挺好,有了也是时候,不用担心。”
崔氏再次点点头。
时辰已经不早了,温竹青和崔氏从铺子出来,上车回家。
铺子吵闹的那几个人,最后走的时候他们还在,但显然,早上他们精力充沛,吵了一天已经是精疲力竭,这种情况在铺子来说已经很常见了,廖安和伙计们都知道怎么处置。
再过了两天,温竹青还是惦记铺子的情况,去看了看,果然那些闹事的就是专门冲着她的,今天不是她坐诊的日子,闹事的人就没来。
廖安跟着上来禀报了一下铺子的情况:“城北那边还在寻,那条街的铺子本就是很难腾出来的,加上现在不早不晚的,一般人租赁都是一年半年的,这会儿难赁到。”
温竹青道:“没关系,慢慢等好了,不过定下就要那条街上的,咱们既然开,就开在最好的地段。”
廖安答应,又说这边药铺子的情况:“最近客人倒是没见减少多少,抓药的和以前一样,不过生意还是受了影响,那些买珍贵药材的来的少了。”
贵重药材,温竹青的这个铺子其实并不算多,她之前抱着小本经营的想法,没有专门进那些货,基本上需要多少进多少。也只有桃花村的人进山采到了贵重药材,她才收下。因此在这方面压得银钱也不多。现在被这样闹,那些花大钱看病吃药的,想来还是不放心,不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