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青看了看方子道:“你是怎么跟顾大夫说的,都哪里觉着不舒服?”
钱姨娘道:“就是心口疼,有时候吃不下饭。”
温竹青等了等,确定她说完了,心里头不由得叹气。这年头当大夫的真的是不容易,难怪中医厉害,治本培元,主要是想要弄明白病人的病情,都需要一定的本事。
“还有哪里不舒服?”温竹青也看诊好几年了,自然知道妇人的病需要一直问一直问,最后才能问出来。
果然,钱姨娘犹豫半晌,才又道:“胸”涨红了脸指了一下自己的胸,道:“这里有时候也疼。”
“有时候疼?什么时候?来月事之前?还有什么时候觉着疼?疼痛感强烈不强烈?是不是那种痛的难以忍受那种?”温竹青问道。
钱姨娘想了想道:“应该是来月事之前,也不是特别疼,就是偶尔的觉着疼吧,忍忍就过去了。”
温竹青道:“你自己平常要多按按,检查有没有硬块,如果有的话马上告诉我或者顾大夫,不要拖延。另外,这个药要一直吃,这药中和的,吃着还能养脾肺。”
顿了顿看着钱姨娘道:“不要不当回事,三太太就是这个病,只是比你严重了许多你心里要有数。”
钱姨娘脸有些变,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病最主要还是跟情绪有关,是最近有什么事情不顺吗?”温竹青又问道。
钱姨娘马上摇头,笑了起来:“哪里会有什么事,没有的,只是前几天穿的少了而已。”
她不懂,就以为说穿得少能蒙混过去。
温竹青看她不想说,也就没继续问,点头叫她休息,便出来了。一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丫鬟,没说话往外走了一会儿,吩咐恬姑回去将那丫鬟一会儿到西府这边。
她回到了西府这边,进了屋子就看见齐瞻居然在,抱着尚哥儿在屋里转悠,有些惊讶的道:“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齐瞻道:“忙完了事,想想没什么了就早点回来呗。”问她道:“你去哪儿了?”
“东府,说钱姨娘病了,我去看看。”
齐瞻听了挑眉,道:“什么病?严重不严重?”
温竹青摇头正要说,恬姑进来了禀,说钱姨娘那边的大丫鬟已经过来了,温竹青就叫进来。
大丫鬟进来了,躬身给两人行礼:“五爷,五奶奶。”
温竹青就问道:“你们姨娘最近是有什么不顺的事吧?”钱姨娘以前是没有乳腺病的,突然的就开始疼起来了,必然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变故,受到了什么刺激,跟这些绝对是分不开的。
钱姨娘那边的大丫鬟叫凤儿,听见温竹青问犹豫了一下,嗫嚅着道:“姨娘不让奴婢说,再三跟我们几个说过,不能说”
“说啊,你们姨娘这样说不就是表示很严重?都因为这个病了,还不说?”温竹青道。
齐瞻在那边低头逗尚哥儿笑一会儿,抬头看了看这边就蹙眉。凤儿其实很想找人给姨娘做主的,听了温竹青的话,就忙说了:“一开始是因为胭脂水粉的事,姨娘们的胭脂水粉,头油、胰子等等这些东西都是一总儿给钱姨娘,哪位姨娘需要了就去领用,只要是一
个月别用得太多,就是多一瓶两瓶的,姨娘从来没说过不给。”“过年的时候,绿珠姨娘那边的丫鬟过来拿,因为连着两天要了两瓶头油两盒胭脂,说是头一天领去的油不慎掉地上碎了,胭脂想要一盒茉莉花香的,一盒玫瑰花香的。我们姨娘叫人给了,不过就多说
了一句,说绿珠姨娘有孕了,胭脂还是要少用,因为那外面买的里面都带着铅石谁知道就这一句,把绿珠姨娘惹恼了,丫鬟拿了头油和胭脂回去之后,没一会儿又拿回来,说绿珠姨娘不要了。”“我们姨娘就一直不安心五奶奶,您也知道,我们姨娘在这府里虽说呆的时间比其他几个姨娘都长,但她一直就特别的谨慎,生怕惹事以前太太在的时候,我们姨娘真是不敢多说一句话,多走
一步路。太太不在了,二奶奶实在管不过来,才让我们姨娘管些事情,我们姨娘也是谨小慎微的,谁够不敢得罪”
其实温竹青一听到绿珠姨娘的时候,心里已经想,果然如此。
猜就是她。
那边齐瞻也哼了一声,低头在尚哥儿胖乎乎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凤儿继续道:“过年东府那边天天唱戏,这也是老爷的意思,老爷喜欢热闹,安排的戏,但是因为二奶奶、五奶奶忙得不行,唱堂会的一些事就去问我们姨娘,我们姨娘就好像是管着那几天唱堂会一样
。结果初四那天,绿珠姨娘半夜说肚子疼,据说疼的在床上打滚,把我们姨娘吓得差点晕过去,赶紧的请大夫来看”
齐瞻在那边道:“初四?就是老爷去长安城那天?”
长安城也有些亲眷的,还有一些过年要走动的人,所以初四白天齐老爷就去长安城了,住到了初六回来了。凤儿就点头:“就是那天,我们姨娘一晚上没睡,过去在那边守着,可绿珠姨娘的丫鬟不让姨娘进屋,一个丫鬟还说,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姨娘过去谁知道安得什么心?那意思意思是说我们姨娘想
害绿珠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姨娘吓得也不敢进屋。但是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结果就一直在外面站了一晚那大冬天的”
温竹青听得摇头。
齐瞻叹气。
恬姑道:“你们姨娘也太老实了吧”凤儿道:“我们姨娘主要是怕绿珠姨娘的孩子有什么问题,这不是太担心了结果人家绿珠姨娘倒睡了一晚上,早上还没醒,还是那边的一个婆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偷着进去看了看,说绿珠姨娘和丫鬟都睡着了,没事,我们姨娘这才回来。回来就病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