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瞻虽然依然是一肚子气,但三叔如此,他倒不好在继续说什么。
那三老爷一看这一招管用,于是更加不得了,说说的还哭起来了,一直说着都是自己的错,给老六没找个好媳妇,云云。
齐悦自己先忍不住了,道:“行了爹,这都过去多久的事了,不用说这个了横竖我是一定要休了那贱人,这些话说也不用说了,没得生气。”
三老爷就大声道:“休!休了那个贱人,这些混账叨叨的事情不都是她这个贱人搞出来的?成天的上蹿下跳,唯恐家里不乱的东西!”顿了顿,又道:“不过,她娘家那边”话没说哇,齐悦已经冷笑起来:“她娘家能怎么样?我还不信了,一个女人过门七八年了连蛋都没有下一个!我房里人生了,她倒蹦跶到了天上,弄这个惹那个,恨不能全都弄死的她才满意!这样的混
账女人,她娘家还有理了?”
齐鸣从一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这会儿倒是说了一句:“真要是算,就把五千两银子还给他们好了。”
这话一说出来,齐老六和齐三老爷全都扭头去看他。
两人很惊讶,似乎没想到齐鸣会说出来这句话。齐瞻在旁边冷眼看着,就一直没搭言。三房这边和钱氏娘家到底有什么纠葛,他根本不想知道,而且也听得出来,三老爷一说到这个问题就长吁短叹,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的样子,分明就是想要让自
己追问,然后好诉苦,顺势叫自己知道这些事情,还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齐瞻才不上当,就根本不接话。
现在齐鸣说了这么一句话,齐瞻听出来了,看样子三房这边还真的跟钱氏的娘家有金钱的瓜葛。
钱氏娘家说起来还真不是无名之辈。钱家正支在京城,老爷在户部为一名小吏,其实就是个挂职的皇商,给户部采买江南的丝绸,这样发迹的。
钱氏娘家已经属于旁支了,不过也跟着兴旺了些,家在长安城,主要走动于长安和京城之间,买卖货物。
钱家的财力在长安城也是数得上的,这最发达的一家子,实际是钱氏父亲的堂兄。钱氏的父亲属于是依靠堂兄做生意的,也算是有财有势。
钱家人口众多,钱氏乃是家里六房院的庶女。齐鸣的一句话,让三老爷和齐悦住了嘴,过了一会儿,三老爷看着齐鸣叹气道:“哪有那么容易,哪有那么容易五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这几年你母亲病着,府里上上下下病秧子也不少,天天
的燕窝人参阿胶的要养着,只买补品这些的,那银子就花的和流水一样,你看着咱们家家大业大的?其实早已经快要撑不住了!要不是精打细算的过着,咱们早就不知道”
说到这里摇着头叹着气,说不下去了。
齐鸣就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三老爷狡猾的很,并不直接说小儿子不懂事啦,或者不知道的不要说什么的这些话,只诉诉苦,说说药钱的事,就堵得齐鸣说不下去了。因为吃补品的人里头还有齐鸣的媳妇张七奶奶,她这几年也是
没生孩子,天天吃补品调养。
现在怀上了,自然更加是需要好好的补身子,小心的将养,这些都是要花钱的。三老爷看着齐瞻道:“老五,有些事情你不知道,钱氏那个贱人在府里这样嚣张,不怕老六,也是因为娘家给她撑腰呢,那个贱人仗着娘家有钱,好些事情自己出钱摆平了。不信你问问老六,是不是这样?老六身边一个通房有喜了,结果叫她两棍子给打死了,那通房是咱家的家生奴才,一家子都在府里,老六给了银子叫他们去衙门告状,谁知道钱氏反倒拿了一百两银子砸出去,砸的衙门的人不追究了
,把我和你三婶差点没给气死!”
三老爷说着,道:“这种事情多了去了。七八年没生孩子了,你三婶就不能问,问一句那死娘们倒比你三婶还厉害!把老七媳妇也拉出来当垫背的,只说老七媳妇嫁过来也四五年了,不也是不生?!”“三年多前,闹了一件大事出来,老六的大哥儿南哥儿生下来,那个薛姨娘跟了老六十年了,孩子大人老六都喜欢的不得了,当时可能是头一次动休妻的念头,钱氏当时发了疯,有天晚上把抱着孩子的
薛姨娘给推水里去了!”三老爷说到这里声音都打颤:“薛姨娘玩了命的把孩子举起来,婆子丫鬟们跳水里去救,孩子没事,她自己淹死了。就这事,当时多少人看见的,那个狠心的婆娘拿几百两银子就买通了她身边的丫鬟,叫丫鬟给她顶罪。这件事正经去衙门告了一状,衙门审了大半年,银子花出去了上千,衙差来府里查案情,钱氏的娘家人也来了横竖折腾了半年多,最后还是听取了那自首的丫鬟的证词,没过多久,丫
鬟在牢里自尽了,衙门也是不了了之。”
齐瞻蹙眉不语。
“还有”三老爷还想继续说。
“爹!”齐悦和齐鸣几乎同时喊了一声制止他。
两人都看出来了,三老爷有向五哥诉苦的意思,甚至还可能想着,是不是想让五哥出钱帮忙?
虽然没明说,但却是能感觉出来三老爷是这个意思,兄弟俩都听不下去了,不由得都喊了一声。
三老爷自然就说不下去了,讪讪的闭上了嘴,过了一会儿才解释道:“我就是要让老五知道,钱氏那是什么东西咱们不是不想休她,主要就是总得有理由,她娘家”
齐瞻这才道:“她娘家再厉害,过门七八年不生,这不是七出里面的一条?何况还迫害子嗣,妾室怀上的,那也是我们齐家的子嗣,她这样棍子打死了,一尸两命,这里面有一条命是我齐家的。”齐鸣忙道:“五哥这话说的是就用这个理由,休了六嫂,她娘家也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