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七奶奶喜滋滋的点头,低头想了一会儿,又想起接刚刚的话题,又高兴不起来了。叹气道:“六嫂偏偏知道了,气得呀,简直气坏了跟四嫂说,我就是专门来克她的,我过了门之后,她的日子就不顺遂起来了,到现在我倒怀上了,她还没有她以后没法见人我说,要不去五
嫂这边看看,五嫂就是专门治妇人病的,她如果看看,说不定会好起来结果六嫂当场就给我把茶碗摔了。四嫂冷笑个不住。”
温竹青想问她冷笑什么,不过想想还是没问。“刚刚五嫂您说的话真是太对了。这几年六嫂就一直在找偏方什么的,也不小点声弄,偏要叫大家都知道,她在吃这些东西,又跟三太太说,叫三太太请大夫去给六爷看看,六爷知道了,当时就气疯了
,抓着头发拖回去的”
温竹青还没听明白,愕然的道:“给六爷看看是怎么个说法?六弟不是已经有庶子庶女了?”张七奶奶点头,道:“当时就再说谁家的事,六嫂插了一句嘴横竖当时的意思,好像是说好像是怀疑那孩子都不是六哥的,是是偷人生的,什么的但六嫂就是胡说,也没有证据,这事六
哥知道,四哥都恼了,说了六嫂几句,说你不生,还不让别人生?谁生的都不是六弟的,你安得什么心?”
原来如此,难怪六爷听了气疯了。
温竹青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就是这些事情?”张七奶奶点点头:“左右就是这些事情,四嫂和六嫂总去跟三太太说,三太太不愿意听,回两句她们就哭闹不休,如果安静听着,她们就一直说下去,等她们走了,三太太就要疼半天,脸白的和纸一样
。我看着实在都觉着”
张七奶奶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擦着眼泪道:“三太太虽然是我的婆婆,但是对我真的和亲娘一样,我真是不忍心看她这样下去。”
温竹青想了想,问道:“三太太是怎么小产的?”
一问到这个张七奶奶就滞住了,半天才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三太太有喜了,滑胎的那天大出血才知道。”
温竹青吃了一惊:“大出血?没请大夫吗?”
张七奶奶忙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大出血,横竖血很多,三太太说她自己有药,不让请大夫,吃了药躺了一个多月才好,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
温竹青蹙眉真想说胡闹!这样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三老爷呢?三老爷不知道吗?还有其他的爷都不知道?不请大夫吗?”温竹青追问。张七奶奶道:“三太太不让说,三老爷好像是不知道,当时没见,四嫂和六嫂,我都在跟前,但是也没说哪位爷知道,我回去了跟七爷说了,七爷去看三太太,说要请大夫,三太太就说请来了她也
不看七爷问了半天,到底为什么不看大夫,三太太就是不说”
温竹青有种感觉,觉着三太太好像那阵子是不是故意寻死的感觉?孩子到底怎么没得?是谁动的手脚?三老爷是真的什么都知道,还是知道了装不知道?
不过即便是他不知道,也不能说就没关系了。三老爷感觉挺没心没肺的,太太都病成那样了,没见他主动给三太太找过大夫。
温竹青知道,三老爷和自家这位老爷子一样,现如今还在纳妾,因为富贵有钱,所以有的是年轻漂亮的丫鬟主动往跟前凑。
“其他的就不用说了,说实话这些事情真的是挺”温竹青想了想,道:“挺复杂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个真是没法说什么,三太太这样,你只能从旁多劝劝,或者”温竹青又停住想了一会儿,道:“或者这样,劝三太太能搬到别院去,就搬到别院去算了,离开家里这些糟心事,搬远点让四嫂和六弟妹不至于因为家里的事情就总去找她,然后你和七弟可以多去看看,你多说说怀孕的事情,也可以问问三太太,比方说今天孕吐严重,应该吃什么啦等等的这些话题,叫她多说说,不过不要太劳累,你也不要去的勤累到了,这样她能有个安宁清静的环境,对身体是有好
处的。”
张七奶奶想不到她居然出了这样的主意,有些惊讶,顿了顿才道:“这些我是真不能说回去了只能先跟七爷商量,看看七爷怎么跟三老爷开口还得有人劝服三太太”
天啊。
温竹青心里喊了一声。这样下去,三太太只怕是已经被拖死了。
张七奶奶虽然对三太太还有孝心,但是却前怕狼后怕虎的,大约也是因为在家里是最小的媳妇子,谁的话都要听,所以真是一点主意都没有。
温竹青想了想道:“再过几天我去看看三太太,正好也是该检查一下药效如何了,到时候我跟五爷一块儿过去,询问一下三老爷知道不知道,怎么个打算不行就我们建议一下。”
这样对于张七奶奶来说当然很好了,她不用为难了,高兴的忙点头道:“五哥和五嫂肯去说,这事就差不多,比我们说管用。”
温竹青心里叹气。
张七奶奶在这边诉了半天苦,喝了几杯茶,起身告辞了。
她走了,温竹青倒想了半天,关于三太太的病情似乎只有找一个清静的地方休养是最好,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每家都有这样的事情,除了自己家里的人,其他人谁也解决不了。
而家里人都不体谅病人的时候,病人只能找清静的地方休养,不然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以后怎样怎样?
三太太的癌症已经到了晚期了,说的难听点,现在能少受点苦就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家里头的那些什么破事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温竹青想想,等去三房院的时候,还是要劝三太太,找一处安静的地方休养。想着这些事情又感慨了半天,各家都有各家难以解决的事情,真是一家不知道一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