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瞻是第二天天黑了之后回来的,到家都已经接近子时了。温竹青因为知道他今天回来,所以一直等着,看看是带不带竹风,如果竹风跟着一块儿回来,应该会早点,天亮之前到家,如果竹风不跟着回来,齐瞻就会在那边多安顿一会儿,估计天黑前才会从长
安城出发。
所以天黑了没见回来,就猜着竹风应该也在那边了。
果然,子时前齐瞻到家,一个人回来的。丫鬟们忙着兑水,温竹青在外面服侍他换下外面的长衫,忙问情况。
齐瞻笑着道:“范家虽然没有男孩子,不过范子元见了竹风挺喜欢的,留他两天做文章看看,小初跟着一块儿,也留下了看看是不是块的料。”
温竹青有些惊喜:“这样啊那这样的话,如果喜欢,不是马上就去跟那边上学了?”
齐瞻失笑:“哪有那么快?国子监上学是有时间的,春秋入学,就算是要去,也得秋天了。”
“那不就是马上了?”在温竹青眼里,只要是一两年之内的时间,都是马上。一想到竹风可能要去长安城那边上学,她情绪居然一下就落了下来。齐瞻的外面的长衫脱了,转身看见她脸色暗淡,忙搂住了笑着轻哄道:“竹风大了,是该独立生活一阵子了,也磨练磨练性子,去国子监上学,正经才是,有没有出息且不说,多和人来往,见见世
面,交交朋友,这都到了时候了。”
温竹青自然也知道,顿了顿叹口气道:“猛地知道了,当然一下接受不了你说的我都知道。”拍着他让他松开,快去洗洗吧,一身尘土味。
其实现在齐瞻根本抱不住她,肚子太大了,从后面抱着还能贴身,从前面每次都是搂住了,中间一个大肚子,上半身好大的空隙。
笑着松了手,齐瞻进小屋去洗澡。
温竹青叫荷叶进来,将脏衣裳拿出去给洗衣房,她挺着肚子在屋里转悠了转悠,坐下想了一会儿。
竹风能去国子监上学,自然是最好的。如齐瞻说的,就算不盼着他真的去考科举,也希望他能多交朋友,多见世面,形成好的开朗向上的性格,这才是温竹青盼望的。
好在,长安城离这边真的不远,若是想念了,随时可以过去探望他。
齐瞻洗了澡出来,好笑的道:“今天范家小姑娘过生辰,你猜怎么着,竹雨还给李山介绍了一笔生意。”
温竹青等着他出来就是想听听今天竹风和竹雨在范家的情况呢,听了惊讶的忙道:“你赶紧给我说说,怎么回事?”齐瞻过来坐在她前面,让她慢悠悠给自己擦干头发,笑道:“小姑娘们都在后院玩,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范小姑娘跟竹雨说,,因为去年浇灌的问题,国子监花草死了很多,现在要重新种,竹雨一听就
着急了,拉着小姑娘出来找范子元,介绍说我们桃花村有个哥哥,种花种树可厉害了,怎么怎么的。”说着哈哈笑了起来:“别说,竹雨口才还挺厉害的,说的头头是道,把李山说的简直和多少年的老园丁一样。一开始范子元还被蒙住了,以为是年纪大了的,当即就说了,正好这事他管着,就请来好了
。后来一听李山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顿时犹豫起来了,竹雨又是一番说。”
温竹青听得好笑不已:“竹雨居然这样到哪儿都忘不了给她山哥找活干。”
齐瞻笑着点头:“竹雨和范小姑娘走了,范子元还说呢,想不到这温小姑娘口齿如此伶俐,他都叫绕蒙了。”
温竹青笑了起来,忙问:“最后答应了吗?”她也挺关心这个的,当然希望竹雨能帮李山拿下这桩生意。
齐瞻笑着点头:“成功了啊,范子元又问了问我,我就说府里的花草都是李山包办的,他一听就点头了。当即叫着去,我找了小厮给领路,估计如果快的话,李山准备准备,明后天就能过去。”
温竹青笑道:“那挺好的,说不定还能和竹风、竹雨一块儿回来。”
齐瞻点头:“先看看国子监多大,需要哪些花草,然后回来准备,估计时间差不多,我叫小厮跟李山说了,他过去了就住在咱们那边,省事,也能照看两个孩子。”
温竹青点头:“那我就更放心了。”又问:“她们端午去哪儿玩?”
齐瞻笑了道:“好像是有个梅山,山上全都是花,应该是去那个地方玩吧,放心,跟着的人多,范家那边挺客气的。”
夫妻说着歇下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齐瞻早早的起来,洗漱了和温竹青用过早饭,便出门来食珍铺子这边的办公地方。
等了一会儿,一个年约二十五岁左右,身穿锦缎长衫的青紫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的男子便来了。
是久未见面的温朝晖。温家,虽然也在咸阳城,虽然也是商贾人家,大家身份上差不多,照理说是应该常走动的。但是因为温竹青父母亲,还有她姐弟的事情,温家的人和齐家从来没有来往过。有时候同样是商贾人家的谁
家婚丧嫁娶,两家不得不去的时候,温家的人都尽量避免见到齐瞻和温竹青。
齐瞻偶尔还可能遇见温朝晖他们几个兄弟,但温竹青就从没遇见过温家的奶奶、太太们。这是因为她们是故意的避开温竹青。
温竹青心里明白,她当然也不想见她们,所以若是哪天她们失误了没避开,温竹青自己倒要主动点避开。
就这样两边都有回避的意思,所以这几年虽然一同出席的场合不少,但还真的就没见过面。
齐瞻想不到,还有温家主动找自己的时候。
而且这不是温朝晖头一次找他了,半个来月前,温朝晖曾经给他送来了名帖,上面写着想过来见面,有事相商的话。还说是关于生意上的事情,烦请务必抽空,见面详谈。齐瞻当时就没搭理他,什么玩意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