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暗淡的房间里,一个皮肤干瘪眼眶深陷的老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宛若一具干尸。
这位老人便是被林峰一拳重伤后逃走的玄长老。
此刻的玄长老面色灰败,气若游丝,情况看起来很糟糕,林峰那一拳虽未要了他的命,却严重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给他造成了很重的内伤,再加上之后全力逃跑,令伤势进一步加剧,使得他现在的伤达到了致命的地步,若不使用有效的方法救治,不出一个月,他便会气绝而亡。
尽管自身情况很糟糕,可玄长老仍保持着良好的心态,他还有两个寄体,只要吸收了那两个寄体的生命力,他便可重获新生,而且他还有几只啖气冰蝉蛊,真到了要绝命之时,他完全可以用其强行抽取他人生命力来疗伤续命,这是他保命的底牌。
吱呀!
房门在此时打开,一个短发女人端着一个盛有药汤的瓷碗走了进来,她来到玄长老身边坐下,向玄长老唤道:“义父,药熬好了,快起来喝吧。”
玄长老缓缓睁开眼睛,随即在短发女人的手扶下坐起身子,他端过短发女人递来的瓷碗,双手捧着将其中的药汤灌入口中。
连药汤带药渣一起喝进肚子里后,玄长老把瓷碗还给短发女人,神色和蔼的道:“玲,谢谢你尽心尽力地照顾我,义父没有白疼你。”
“义父,你谢我干嘛啊,我是您一手拉扯大的,照顾您那是我应尽的义务。”陈玲道。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玄长老欣然的笑了笑,叹声道:“当初抚养你和昊的时候,就想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可这么多年过去,非但没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反倒让你们跟我吃了很多苦,我这个义父做的不称职啊。”
“义父,您别这样,我和陈昊哥从来没奢望过什么好日子,能跟您在一起生活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陈玲认真道。
“有你和昊在身边陪伴,义父也感到很满足啊。”玄长老慈和一笑,随即摆摆手道:“玲,你先出去吧,我要疗伤了。”
“嗯,义父你慢慢疗伤,有吩咐及时叫我。”陈玲着站了起来。
“玲。”陈玲刚转过身子,玄长老便在后面呼喊了一声,她闻声回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话,一股刺鼻气体就扑打在她脸上,她两眼一黑,身体软绵绵地朝地面倒了下去。
玄长老伸手一拉,陈玲便倒在了床上,他低头凝视陈玲脸颊,轻声自语道:“玲,别怪义父心狠,义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抚养你那么多年,就当作是报答我的抚养之恩吧。”
……
新的一天,林峰一如往常地开车来到公司上班。
把车停好后,林峰便准备去柳茹茵那儿转一转,可是,刚走了几步,他就停了下来,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情,昨天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他该怎么面对柳茹茵呢?
毫无疑问,这是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林峰昨天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个头绪,其实解决这个问题不难,只要他断掉和郁思晴的关系,就能讨好柳茹茵这方了,也不用担心受柳茹茵责难,可关键在于,他并不想断掉和郁思晴的关系。
若是刚开始和郁思晴断掉关系,他不会感到为难,因为他对郁思晴没那种感觉,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对郁思晴产生了一感觉,这时候让他和郁思晴断掉关系,他心里如何舍得?
可如果不断掉这份关系,柳茹茵那里就不好交差了,他跟柳茹茵磨合出来的感情都将烟消云散,有可能会直接失去这个未来老婆,这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到底该怎么办?林峰烦恼地抓了抓头发,原本他可以两方都讨好的,一边和柳茹茵加深情感,一边和郁思晴稳步发展,两方互不冲突,等到时机成熟,他再把隔在中间的那层窗户纸捅破,这样的话,他就有足够把握将两方全部拿下了。
可是没想到,郁思晴居然搞出来这么一出,提前将窗户纸捅破了,这下他便完全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一来柳茹茵那边的感情还不是太深,很容易破裂,二来郁思晴这边态度还不算明确,虽然郁思晴已经向他表明了心意,但那是在不知他和柳茹茵关系的情况下表明的,倘若郁思晴知晓了,还会对他有这种心意吗?
林峰主要就担心这两,他不怕担责任,他只怕两女不给他担责任的机会,若真如此,他着实有些接受不能。
走一步看一步吧,林峰摇了摇头,打消了去见柳茹茵的念头,他还没想好如何应对,现在去见柳茹茵,难免会把船踩翻。
“铃铃铃……”忽然,林峰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电话是柳茹茵打来的,林峰心中一阵迟疑,还是接下了电话:“老婆,这么早跟我打电话有事吗?”
“你到公司没有?”柳茹茵问道,声音平静淡然,听不出起伏。
“刚刚到。”
“那就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这话完,柳茹茵就没声了,接着手机便响起嘟嘟嘟的声音,显然已挂了电话。
林峰面露苦笑,现在想躲也躲不过了,只能硬着头皮去见柳茹茵。
两分钟后,林峰来到柳茹茵办公室。
柳茹茵看了林峰一眼,走到落地窗前,双手环在胸下,俯望下方风景,神色看起来波澜不惊。
林峰行至柳茹茵身旁,先组织了下语言,然后心的道:“老婆,我来了,找我什么事?”
柳茹茵偏转过身,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林峰,淡声道:“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吗?”
林峰没话,默默地从兜里掏出烟盒打火机,看样子准备抽上一根。
“别在我办公室抽烟。”柳茹茵蹙了蹙眉。
林峰讪然一笑,把烟盒打火机塞回兜里,随即看向柳茹茵道:“还是那个没意义的问题,你想听假话还是真话?”
“这回我想听你一次假话。”柳茹茵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