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年轻的时候,网络上很流行一番话,内容大概是‘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幸福;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种悲伤;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声叹息;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种无奈’。
那时候,我对这番话的理解仅限于字面意义或者稍微延伸一点关乎友情,稍微大一点,对于懵懵懂懂的爱情有了初步的认识,觉得这番话是前人总结出来的一种经验,我或许有一点懂他里面要表达的意思,可我不懂什么是‘对的人’什么是‘错的人’,什么又是‘对的时间’什么又是‘错的时间’。
四年前,和宋启明刚开始的时候,都觉得我们是彼此人生中‘最对最对的人’,除了彼此,没有人可以替代。后来,我们结婚了。我又开始怀疑,怀疑与我共结连理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我‘对的人’。答案一直没有,直到我知道他背叛我,我才知道,爱情面前,真的无所谓对错。
当一个崭新的恋情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会与当年的感觉一样,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我苦苦等待的那位,除了他,就只能是他。如果放在四年前,我会毫无顾忌的接受仲立天,追求属于我的幸福。可现在,我的爱情观甚至人生观放佛一夜之间就变了,我不再清楚我要的是什么,那所谓的爱情,已经不再是我的追求。
我是怕吗?怕自己走了以前的老路?不是,我一点也不害怕再伤一次,我不接受他,是因为我的想法变了,是彻彻底底变了的那种,心理上不能再接受这样一段全新的感情。
或许,我只是误入了歧途,我需要时间。
仲立天就坐在我床边,一动不动,静静的握着我的手,他一定是感受到的我指尖的冰凉,即使在触碰到他柔软的唇瓣,我也没有触动半分。
我没有看他,是因为我怕自己仅有的理智被他眸中的柔光扰乱。
仲立天静了一瞬,指尖动了动,握着我的手放进了被窝里,帮我掖好了被子。
我垂眸,依然没有看他。
病房里静的可怕,隐约听见走廊里传来几个急促的脚步声,毫不停留的走向了远处,逐渐消失。
他顿了顿,开口:“医生说你这段时间太劳累了,营养也跟不上,贫血相当严重,所以这段时间你必须安心留在这里挂营养点滴,直到最近一次月事来完。”
月事……
别的没有听进去,光听见这个词了,当即就红了脸,又羞又恼:“你怎么……连这个都……”
‘要管’两个字都已经听不见了,声音越来越小,余光瞥了一眼仲立天,他一直胳膊架在凳子靠背上,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腿上,认真的看着我,嘴角竟然比浮上了一丝笑意。
然后就听见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我首先是一名医生,其次是法医,你的身体状况医生已经跟我沟通过了,以前你吃了太多的安眠药和避孕药,所以身体留下了病根,*也受了伤,你如果想下一次例假来的时候痛晕在家里,我现在就帮你出院!”
“有……有这么严重吗?”我喏喏道,抬眼,只瞥见他的手,指尖修长而白皙,骨节分明,那样一双好看的手垂在身侧,搭在西裤上竟然觉得格外性感。怕是只有医生的手才能生的那么好看了。
他依旧沉静如水的看着我,不置可否。
我作势点了点头,却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心里。第三天的早晨,顾颜他们还没有来,仲立天也因为出现场而离开,于是我便自己办了出院手续,独自一人回家。
家,还是那个家,感觉不一样了,什么都变了。突然萌生一个念头,我想将这个房子卖掉,然后回老家,陪爸妈安享晚年。
当天下午,就有个自称是中介公司的人来敲门,我将房屋的三证都找了出来递给他,并问他我这个房子大概可以卖多少。
中介说:“你这个房子未满五年,现在买卖要交五个点的营业税,你知道一般买家找二手房都是希望买个便宜的,谁会愿意多花几万块去交这个税……”
我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回答:“营业税我出,个税买家出。”
“行。”中介一听,立刻笑了出来,“那这房子好卖,位置又好面积也大采光户型都不错,买个一万五应该不成问题。”
“才一万五啊?”我面露难色,“你再帮我多抬点价吧。”
中介承诺尽量帮我卖出高价并且寻找好客户,便离开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屋子里的一切,眼前的电视柜和茶几都是我和宋启明一起挑选的,颜色都是按照我的喜好,连电视柜旁边的盆栽都是我买回来与宋启明一起浇灌的。后来我们都忙了,便换成了仿真的。
西边的客房几乎都没怎么睡过,一直空在那里,婆婆他们偶尔来一下才会进点人气。书房被宋启亮睡过一段时间,很多原来的摆设都被他移了位,不过还是能看到很多我和宋启明在这里的影子。或笑,或哭,或忧郁,或孤独……
顾颜他们来找我的时候,把我狠狠责骂了一顿,说我一点通知都没有就私自出院,不照顾自己的身体,没有良心。我也只是笑笑,说对不起。
宋启亮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像以前一样伸出双腿架在茶几上,何安娜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低头便看见茶几下面放着一张名片,然后抬眼问我:“玥玥,你不会是要卖房子吧?”
那是刚才那个中介留下来的名片,我随手放那了。
顾颜也围了过来,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我只好点点头:“卖了吧,这里回忆太多了,我不想自己住下去。”
我在旁边的小凳上坐下,笑的有些勉强。
宋启亮掐了何安娜一下,痛的何安娜立刻尖叫了起来,看了我一眼,又忍住笑了笑,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去买菜回来做饭吧,玥玥,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
“你吃过吗?”顾颜戳了戳她胳膊,眼色却往我这边。
何安娜点头:“当然吃过啦。”然后露出一副垂涎已久的夸张表情:“玥玥的红烧肉可好吃了。”
我想都没想就回答:“那还是我老公做的好吃……”
……
一不小心又伤了自己,索性起身,顾自走进厨房开始张罗起来,“行吧,去买菜吧。”
依稀听见几声不和谐的欢呼声。
楼下不远处就有一家农贸市场,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新鲜的菜了,四个人千挑万挑找了写看似新鲜一点的蔬菜和肉,然后又去超市买了海鲜以及一些调味品。
多久没有在家开火了,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买好之后已经差不多快五点了,别人家估计都已经吃上了,我们这才刚开始动手吧。
宋启亮就一直游手好闲,这里戳一下,那里偷吃一块,指指点点的,被何安娜一声凶了,只得乖乖缩沙发前去看电视了。
站在厨房里,我洗着买来的虾和花蛤,顾颜就站在我旁边择菜,她问我:“玥玥,你真的打算把这个房子卖了吗?”
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
“你舍得啊?那么多回忆。”顾颜的声音很低沉,听起来也有万千思绪在里面,我知道她在替我难过,可我真的没有勇气面对这曾经关于宋启明的一点一滴。我怕我哪天深夜醒来枕边空无一人的时候我会发了疯的想他。
“不舍得又怎样,我还是得重新开始的,不是吗?”
我抬眼看着窗外,远处的居民楼里都亮起了灯,放眼望去一片明亮。
“那小法医……?”原来她意有所指。
我眼也不抬:“我和他不可能。”
开火的时候,我才稍微淡了点心思,该放盐的时候放盐,该加水的时候加水,顾颜就一直站在我身边,需要帮忙就及时上来,何安娜则跟宋启亮两人在客厅里打打闹闹,欢声笑语一片。
等一桌菜都上齐的时候,我已经腰酸背痛了,夜幕降临,窗外吹起了淡淡的清风。
“玥玥真棒,这么快就做了这么多。”何安娜笑着夸赞。
顾颜将围裙解下来扔她一脸:“哎,我也有做好不好。”
欢闹一片,多好的氛围,我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孤独异常。
何安娜看了我一眼,对顾颜说:“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把小法医叫来一起吃好了,打电话问他有没有下班。”
顾颜拿起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看着我,犹豫道:“他,可能还没有下班吧。”
“打电话问一下不就好了吗?”宋启亮不耐烦的插了一句。
顾颜见我没有出声,便走到一边,掏手机打起了电话。
我低着头,连续开了四罐啤酒,自己先喝了一半。
顾颜有仲立天的手机,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