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他也没开口说话,看着他闷声不吭的样子,怎么都觉得憋屈。
“你就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我看着他为难的样子,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一直觉得只要我在这件事情上理性的处理,能宽容的地方我就尽量的包容,那么我跟宋启明至少不会闹的太难堪,好聚自然也好散。
可是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局势已经很明显了,他既然已经跟苏泠有了孩子,而我也已经全部知道了,他何不痛痛快快的给我个决断,这一点也不像平时雷厉风行的他该有的处事行为。
他什么也不愿意说,警察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拉锯了半天,最终还是我一个人离开。
根据那位警察的意思,他们在房间里找到的宋启明的大概就是他之前额头上的伤,如果没有推断错误的话,宋启明额头上的伤并非是在浴缸上砸的,而是在这间屋子里,受伤了之后才回的家,然后伪造成我蓄意谋害他。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先不谈宋启明为何这么做,厨房的地方还有一块血迹来自苏泠,夹杂着羊水的成分,如果真的如陈队长判断,是苏泠小产的话,那第二天苏泠又怎么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家并且理直气壮的踹门救人?
还有,苏泠现在在哪里?
我走在路上,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最近发生的事,随便拿出一件就足以让我沉思半天,过马路的时候连红绿灯都忘记看,差一点就被疾驰而过的汽车撞到,幸好一只手拉开了我。
“不要命了吗?”仲立天的声音。
我森然一笑,“好久不见啊,仲法医。”
不过几天没见而已,真的觉得是很久了。
“怎么,又在为什么事烦神?要不要去喝杯茶。”他双手插兜,闲淡的感觉一如既往,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我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完全忘记跟顾颜约好一起去医院看何安娜的事了。
刚到茶馆坐下没多久,顾颜的夺命连环CALL一个接一个打过来,我只好无奈的接起,镇定的问:“什么事呀?”
“什么什么事,你看几点了,我都等你好几个小时了,大姐,你不会忘了今天要去医院接安娜出院吧。”顾颜不耐烦的提醒,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顾自品茶的仲立天,沉声答应:“刚才有事去了一趟警局,现在就过来,我们直接去医院汇合吧。”
挂了电话,还没等我开口,仲立天就说:“你有事的话,我们晚点再聊。”
我点了点头,随他一起出了茶馆。
“哪家医院?说不定我们顺路。”
“你也去医院?”我微讶的看着他。
他微笑着点头:“去医院拿份检查报告。”
“第二医院,你呢?”
“走吧,顺路。”
有时候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而有些所谓的命中注定不过是某一人花了心思所做的安排。
第一次坐仲立天的车,黑色的大众,不奢华不浮夸,简简单单,却让人感觉很踏实。
靠在副驾驶上没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个急刹车差点将安全气囊都撞了出来。猛然抬头看路况,才知道前面出车祸了,一辆黑色的路虎和一辆白色的宝马追尾了,你看,再好的车,你开不好还是没有用的。
仲立天张望了一会,果断的跳下车,我被这么一吓也完全清醒了,见他扒开人群走了进去,我也连忙打开车门跟了上去。
后面的路虎驾驶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体型微壮,前额撞击方向盘有轻微红肿,并没有什么重伤。不过前面宝马里的年轻女子却看起来伤的较重。
仲立天已经冲上去检查起女子的伤势,见他嘴里跟旁边的人说着什么,大概是女子伤到哪里哪里,需要立刻送去医院。我没有上前仔细看,是因为受伤昏迷的这个女人貌似是方璐璐,不停的推攘着人群,根本就挤不进去,女子被拉出来时脸偏向了我所在的方向,那个满脸是血的女人不就是方璐璐吗。
我惊呼出她的名字:“璐璐!”
前面的人群听到我的呼喊,这才让出了一条小路,我冲上前,紧张的问仲立天:“她怎么样,她是我同事啊。璐璐,璐璐,你怎么样?”
我轻轻拍着璐璐的脸,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时站在一旁的路虎司机愧疚的说:“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要不我报警吧,你们是她朋友,能不能帮忙送一下去医院,我跟你们一起过去。”
肇事司机的态度很诚恳,一直在道歉,我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安抚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方璐璐了,再次见她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下,而且她现在的状况也不知道怎么样,据我所知,她在这座城市完全是孤身一人,如果出了什么事,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
仲立天将她抱上了后座,让我也坐了进去。
“坐稳,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第二医院。”他回头,极为严肃的看着我。
我慌乱的点头,眼泪竟然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撞见老公出轨我没有哭,老公跟别的女人有孩子了,我也没有哭,知道自己一直被人暗中陷害始终没有落泪,这么多天我一直都表现的很坚强,可是这一刻,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的决堤而下,如泉涌般将忧伤、无奈、气馁等所有的负面情绪一股脑的推向了*。
顾颜的电话再次催过来,我才想起她肯定在医院门口等很久了,简单的跟她说了状况就让她先去何安娜那了,方璐璐现在昏迷不醒,我得确认了她的具体状况才能去找她们。
顾颜连连应答,还不停的安慰我不要哭不要担心,她说等她将何安娜送回家,再回来陪我。
电话一挂断,车子就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一眼就看见了顾颜将手机塞进包包匆匆奔向医院大厅的身影。
有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出来,仲立天打开车门,从我手里接过方璐璐,就直接抱向了迎面而来的病床。
隐约看见方璐璐的手抽动了一下,仲立天低头看了她一眼,说了句什么,几人就急匆匆的进医院。
我连忙跟了上去,追上仲立天的时候,方璐璐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
“璐璐她……”我吸着鼻子小声问仲立天,他倚靠在墙边,很疲惫的样子。
见我流泪,他意外的讪笑道:“原来你也会掉眼泪呀。”
我看了他一眼,竟不知如何作答。
“放心吧,她没什么大碍,只是头部受剧烈撞击暂时昏迷而已。”仲立天靠近我一步,伸手手掌,随意的抚了抚我的头发。
明显感觉到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热了,生怕让他看出了我的窘迫,转过身,走向急救室,嘟哝着:“没什么大碍为什么要送去急救呢?”
背后突然沉默,我也不敢转身看,只得着急的来回踱步。
不知道等了多久,顾颜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远远就朝我挥了挥手。
“这么快就来了,何安娜呢,送回家了吗?”我问顾颜,她气喘吁吁,脸色苍白。
“何安娜已经出院了,护士说有人来将她接走了,是个女的。”顾颜拉着我坐在长椅上,两手不停的煽动。
“女的?她婆婆吗还是?”我好奇的问。何安娜其实也挺坎坷,她跟方璐璐属于同一类人,在这个城市无亲无故,不同的是,方璐璐只身一人,多少落得个清静自由,可她呢,有了一个家庭,却多了无数道莫名的伤疤。
顾颜摇了摇头:“怪就怪在这里,护士说是个年轻的女人,我就纳了闷了,三天前说好的今天我们俩一起来接她出院,结果她倒好,有人来接她出院也不跟我们说,而且你说说,就她,一不受待见的家庭主妇,哪里还有什么年轻的女性朋友。”
顾颜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奇怪了。何安娜的性子跟我们不一样,她很刚烈,属于那种经常会用点心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那种人。爱恨分明,也没什么朋友,更不愿意去主动结交什么同性朋友,她没有工作,也就没有同事,没有娱乐也就没有基友,能来接她出院的,毕竟不是一般交情的。
仲立天不痛不痒的在旁边说话:“会不会是什么远方亲戚,知道她生病了所以赶了过来。”
“有可能吧。”我不假思索的点头。
“这几乎不可能好不好。”顾颜当下就否决了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安娜的性子,她的那点家丑从来都不跟任何人提及的,连我们都很少说,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流产的事传到亲戚耳里。”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那是谁接走的嘛?”我放弃了思考,摊手问。
仲立天突然转移了话题:“她也流产了?”
“是啊,不过是上个月的事了,具体情况她也没跟我们说。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我瞥向他,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又觉得不对,“为什么说‘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