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犹豫的去了一趟市局,找到刚才帮我检查摄像头的警察,将具体的情况告知之后,他简单的搜索了一下,然后明确的告诉我,不可能自动删除,除非我的电脑被黑客强行进入,或者有人去手动删除。
一边琢磨着,我们家书房的电脑一般都是宋启明在用,里面还是有一些重要文件的,所以防火墙措施一直都做的不错,应该没那么容易被人黑掉吧,就算有,也应该是专业的黑客,并非一般人做的到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对方知道我们发现摄像头之后怕我们找到线索就处心积虑的删除了。
还有一种可能,不过,应该不可能。
我记得走出书房的时候,宋启亮还在我身后,过了很久我打翻了鸡汤他才慌张的跑出来,这期间有大概五分钟的样子,如果说是被人手动删除,也就只有他了,可宋启亮没有理由这么做,而且据我了解,依据他的智商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原文件并删除的干干净净。
那就是电脑被黑了?
刚准备走出警局,陈队长从身后喊住了我。
原来是正好那个犯人透露了一些信息,刚好我在,就叫我过去一起分析分析。
第一次正视想要谋害我的男人,我站在玻璃窗的这边,不由得生出一丝恐惧。他的样子我没有见过,大概四十出头,光头,有胡渣,长相很普通,说起话来吞吞吐吐不像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样子。
看起来更像是街头的混混,至于他为什么要袭击我,不管警察问多少遍,他都说没有,是不小心碰倒了花盆。而当警察问起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楼上,他并不是那个房子的屋主时,他只好承认自己是去行窃,但关于花盆坠楼一案,从头到尾都矢口否认。
跟我想象中差不多,不管他是自己跟我有恩怨想谋害我,还是为人所收买来谋害我,都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承认自己的罪行或者供出元凶。
陈队长口中的信息,不过是在问起这个男人认不认识一个叫苏泠的女人时,他只是指着照片中的女人说好像在案发附近见过,不过距离有点远,不太确定。
说了等于没说。
我问陈队长:“那是不是可以排除苏泠指使他的可能?因为如果是苏泠,他不会说好像见过,而是一口咬定不认识了。”
陈队长若有所思,手指依旧随意的敲击着桌面:“并不能。举个例子,如果是你想要害苏泠,你会亲自出面找个混混去帮你谋杀吗?”
我摇了摇头。
“那不就是了,所以他很有可能不知道背后的指使人是谁,但是谁联系他的他一定知道。”陈队长沉着脸,眼神微眯,眸光放出一种凌冽的寒关。
我被安排坐在男人的对面,与他面对面交谈。
陈队长就坐在我的旁边,男子一看到我脸色就变得惨白,连看都不敢多看我一眼,双手不停的揉搓,满脸的心虚。
“周立,这位就是江枫玥,我想你应该认识她吧。”陈队长将资料拍在桌面上,手,指了指我。
这位叫周立的男人眼神不断的闪烁,没有固定的聚焦,说话也刻意的提高了音量:“不,不认识,都说了我只是去偷东西嘛,我满脑子都想着怎么从阳台爬到隔壁人家咯,谁会去在意楼下什么人经过呀。”
陈队长靠在椅子上,挑眉:“我可没有说这位江小姐当时就在楼下经过哦。”
陈队长果然是谈判专家审问高手,随随便便一个漏洞就让对方哑口无言。周立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便拼命的组织另外的语言来解释,可惜啊,越解释,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最后索性闭嘴,什么话也不说了。
我看了陈队长一眼,示意让我来试试。陈队长往后靠,双手环胸,点了点头。
我学着陈队长的样子,右手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发出一串串的闷响,在安静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我们听了是无所谓,但有些人听了没一会就开始烦躁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啊,敲什么敲,烦的要死,我再说一遍,我只是去行窃,跟什么谋杀案没有关系。”转向我:“小姐啊,我不认识你,也跟你无冤无仇,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当时从楼下经过,那么高的楼层,我也看不见啊,我近视的,不信,警官可以找医生来查。”
我停止了敲击,抿唇微笑:“周立先生,你说你在附近见过那个叫苏泠的女人,那天她穿什么衣服,有没有戴帽子,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周立假装思考了一下,就不耐烦的回答:“那我哪记得嘛,都过了这么多天了,行窃啊,违法的事,我本身就很紧张的,哪有心思去关心人家穿什么戴什么。”
“哦?那你怎么看一眼照片就说好像见过人家,照你这么说,除非是面对面,人家堵了你的路,不然就算擦肩而过,在那样心虚的时候,你也不会去看人家美女的脸吧。”
陈队长饶有思考的点头,想来我的分析没有偏离方向,这个叫周立的男人根本从头到尾都在胡说八道,一会说见过,一会又说不知道,最后索性说自己头痛了,要抓就抓,只要有证据证明他谋杀,他也没办法只好认了。
证据我们没有,陈队长警告了他一番,暂时以入室行窃罪和过失杀人罪逮捕,如果有什么新的证据,还会继续追加他另外的罪刑,或者在原有的罪刑上追加责任。
在警局又耽误了很久,中午都没有吃多少导致现在早就饿空了,不想回家,一团乱,也不知道该去哪,感觉身边没有可以相信的人,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恐怖,只要一想到有那么熟悉的朋友在我家安装摄像头,浑身就不舒服。
打电话给了顾颜,她已经担心我很久了,这两天一直在等我电话,之前因为心情不好吼了她几句我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商量好去她家吃饭之后,在附近的商店挑选了个水晶鞋装饰品去赔礼道歉。
邵宇航帮我开的门,刚进屋就闻到了满屋子的饭菜香味,顾颜端了一锅汤出来,咋咋呼呼的说烫,让邵宇航过去接一下。看着他们俩紧紧靠在一起的背影,突然好想哭。
真的,我甚至感觉,这样的家,才叫真正的家,才有味道,才有意义。
我们那房子虽然大,装修虽然精致,但没有温度,长年都是冷冰冰,就拿顾颜的话来说,有的人辛苦一辈子都赚不到一个马桶的位置,而我们却空了那么多房间在那浪费。
谁不想自己家人暖意洋洋满屋子的和谐幸福呢,可有些人不在意,连卧室的双人床也是长年空出一半。
“愣在那干嘛,过来吃呀。”顾颜看了我一眼,连忙招手。
我吸了吸鼻子,深深的吐了口气,挤出个漫不经心的微笑,将手中的礼品盒递给她:“喏,给你的。”
“哟,礼物,今天又不是我生日,干嘛,吃我们家饭还要送礼呀?”顾颜微讶,狐疑的看着我,放下筷子就开始拆礼盒。
我只是打趣道:“提前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
“哟,好漂亮的水晶鞋,只可惜我不是灰姑娘,不能穿呢。”她无意中开玩笑的一番话,在现在的我听来却特别的敏感。
见我敛了笑,邵宇航瞥了顾颜一眼,顾颜只好将水晶鞋放在一边,笑眯眯的对我说:“哎呀,我很喜欢啦,谢谢亲爱的。”
席间,他们俩不停的往我碗里夹菜,热情的招待我,却不敢多说话,生怕不小心说漏了什么伤了我的心。其实挺感激他们的,这么小心翼翼的照顾我的心情,我放下筷子,对顾颜说:“我没事的,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
邵宇航赶紧放下筷子,探出头:“你和宋哥现在怎么样了?”
就知道他们是要问这个,我假装若无其事的摊了摊手,“没怎么样啊,就那样。”
顾颜也急了:“就那样到底是哪样?他是不是又不回家了?”
我微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见我并不想说,他们也就不再问了。
吃过饭,窝在看沙发前看着枯燥的连续剧,顾颜和邵宇航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然后就瞥见顾颜一个劲的将邵宇航往外推。
邵宇航只好拿着外套走到门边对我说:“那个,枫玥,你在这玩,我公司有点事,回去一趟,今晚不回来了啊。”
我站起身,点了点头。
邵宇航走了之后,顾颜就缩到了我身边,在我身上猫似的蹭啊蹭,看着她努起嘴撒娇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想要哄我开心。
刚刚放松点的心情,又在想到了之前撞见邵宇航跟另一个女人拉拉扯扯的画面之后变得严肃起来。
我问顾颜:“这么晚了,你把你们家猪头推出去,不怕他去找别的女人啊?”
顾颜暂停了撒娇,从我怀里挣扎坐起:“他?怎么会,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跟宋启明一样啊。”
我当下没了话语,她也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简单的聊了一些别的,最后的话题还是会转移到我与宋启明的事上来,索性就将摄像头之类的事全都告诉了顾颜,顾颜也帮我一起分析,说实话,如果我心眼多一点的话,是不会在排除掉顾颜的嫌疑之前轻易的跟她谈及这件事,我会说,是因为我相信她,她是我在这个城市最好的朋友,谁都会背叛我,她不会。
聊着聊着就到了深夜,邵宇航一直都没有回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
顾颜没有在,我躺在她的床上,房子里找了一圈没有看见人,正准备拿手机给她打电话,陈队长的电话打了进来。
“小江,你现在马上过来XX小区B幢3单元801室,我们有新的发现。”
这个房子正是案发地点坠落的花盆所属的阳台房间,之前因为房主出国,无法进入调查,现在估计是房东回来了,警察赶过去发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
听陈队长的口气,这一次的发现,一定会让我大惊失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