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伴随着叫骂声由远及近。只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一匹白色战马,马上之人肥头大耳,豆眼蒜鼻,像一团肉球,却一身富贵打扮,应该是富人家的公子。
他的身后跟着七八匹黑色骏马,马上之人都是护卫装扮,个个不可一世的样子,尤其是跟在富家公子身边八字胡随从,更是嚣张跋扈,叫人滚开的便是此人。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大家都不想被那高头大马撞个头破血流,甚至被踩踏而死,方流夹在人群当中被挤得东倒西歪。他遭受火毒折磨十年之久,身体羸弱,人群散开后赫然发现自己被挤到了路中央。
“不知死活的东西!”那八字胡骂了一句,不见减缓速度,反而“驾”一声,加快了速度,要将方流撞飞当场。
眼看就要被疾驰而来的马匹践踏而死,突然一个身影飞扑而去,将方流推开,两人同时往路边滚去,全身是泥,狼狈不堪,但比起被马匹践踏要好多了。
“你没事吧?”一只手伸了过来,要拉方流起来。正是刚刚救了方流之人。
方流这才看清他的救命恩人,原来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粗布衣服,方脸宽额,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紫铜脸庞,说话声音响亮有力,比方流还高半个头。
“多谢相救!”方流拱手道谢,又自我介绍道:“在下柳淮方流。”
那救人少年哈哈一笑道:“俺是杏花村孟九。瞧你文弱书生的样,以后出门要小心啊!俺要去报名考核,不跟你多说了。”
孟九说着就要离开。却被方流叫住:“我也是去神武堂报名的,要不一起?”
“你这身子骨也去报名?”孟九抓了抓脑袋,表示不理解的样子,但是想想可能有别的长处,便一口答应了下来,一同前往。
方流跟孟九走在街上,隐隐约约听到路边的百姓在悄声议论。
“唉,街上这么多人还骑得这么快也不怕把人撞死了!”一人不满道。
“你小声点,你知道那骑白马的是谁吗?要是被他知道你说他坏话,你就完了!”另一人赶紧压低了声音制止道。
“方兄弟,我看你文质彬彬,为啥不去考取功名,反倒要去神武堂舞刀弄枪的。”孟九心直口快地问道。
“孟兄有所不知,我从小就喜欢练武,但是得了怪病,练不得。但是这病最近被压下去了,又正逢神武堂纳新的日子,便也来凑个热闹,若是不成,年末再去考个功名也不迟。”方流谦虚道。
“原来是这样。俺家是开酒铺的,俺爹酿的酒十里八乡都出了名,连这城里的杜康酒楼里的杏花酒也是俺们家供应的。”孟九自豪道。
“但是俺爹有想法啊,他让大哥四哥七哥学酿酒,二哥五哥八哥考功名,三哥六哥还有老十和俺习武进神武堂......”孟九倒是跟方流一见如故,不一会儿就把家底给露出来了。
“哪个...孟兄,我斗胆问下,你有几兄弟?”方流好奇问道。
“哈哈哈,估计是俺家的杏花酒养人,俺爹娘身体好,生了俺十兄弟。俺娘常叹气,要是给添个女娃子该多好啊!希望老十一会是个妹子......”孟九说着自己就乐了。
方流也跟着乐,暂时忘了刚刚差点被马撞的不爽。
“救命啊,救命啊......”突然一条巷子里传来呼救声。
柳淮位处江南,烟雨、垂柳、油纸伞还有那深深浅浅的小巷便是他的标志。
方流和孟九都是立志要当锄强扶弱的侠士之人,听到有人喊救命哪有置之不管的道理。
“你喊啊,喊啊,喊破喉咙也没人敢老子的闲事,你越喊,老子越兴奋,哈哈哈......”一个得意洋洋,嚣张猥琐的声音传来。
“住手!”孟九一声怒喝。他们循声赶到,便见眼前六七个男丁围着一个柔弱女子,其中一个公子哥打扮的矮胖男子对那女子欲行不轨。
那矮胖男子正是刚刚骑白马横冲直撞的肉团!
听到孟九的喝止,肉团不可思议地抬起了头,他无法想象竟然有人敢坏他的好事。
“原来是两个愣头青,你们知道坏了本大爷的兴致后果很严重吗?”肉团见是两个半大不大的小子,脸露不屑道。
“快放开那位姑娘,速速离去,否则我们报官了!”方流警告道。
“报官?”对方听到方流说报官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小子,你可知道,眼前这位公子是何人吗?”肉团旁边的八字胡调笑道。
不等方流他们回答便又骄傲地说道:“这位就是城主他老人家的二公子,潘二爷!你说你这报官管用吗?”
方流心中暗想,这潘城主可是出了名的贪财好色、吝啬护短,这去报官的确是不仅起不到作用,还可能自投罗网了。
“哈哈,小子后悔了吧,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你们耽误了我的好事,就要付出代价,就是不知道这个代价给不给得起!”那肉团脸露怪笑地说道。
“不妨说来听听!”方流也不着急,他心中已有了打算,用嘴能解决的尽量不动手。
“五百两或者你们两人一人一条手臂,你们自己决定!”肉团说着脸露坏笑,尽是得意之色。
“还真是完美地传承了你老爹的优良传统啊,贪财又好色!”方流打趣道。
“大胆,竟敢出言不逊,侮辱城主大人,现在已经不是五百两和两条胳膊的事情了,来人啊,给我往死里打!”肉团见他们两人毫无惧色心中已是不爽,听到方流讽刺,更是不能忍,顿时招呼跟班下毒手。
“方兄你站在我身后,让我好好教训下这些欺善怕恶的东西。”孟九高大壮实的身体挺立在前,将方流护在身后,在他眼里方流就是个文弱书生。
“孟兄小心,这群狗腿子平常没少干坏事,打起人来不会留手。”方流提醒道。
“没事,看我打得他们满地找牙。”孟九说着已经一拳打了出去,无招无式就是简单的一个冲拳,可就这一拳,就将一跟班的鼻梁给打折了,顿时一声惨叫,鼻血四溅。
“该死的,还敢还手!给我上家伙!”潘富贵见孟九竟然敢还手,完全不把城主家丁护卫放在眼里,这已经是很久都没发现过的事情了,于是立即下令,动刀子。
家丁听到潘富贵下令,便从身上摸出了武器,有刀有棒,穷凶极恶地朝他们俩扑杀去。
孟九在杏花村也打架,甚至还和山贼拼杀过一次,但是那次是几兄弟在场,人多势众。这次却要独自面对,而且这城主家丁有恃无恐,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见一刀砍来,心中竟有些慌乱。
眼看一刀已经朝着面门砍来,孟九忘记闪避,情况岌岌可危。
“孟兄小心!”方流见孟九危险大喊一声,急忙伸手将其向后一拉,让家丁扑了个空,然后迎身而上,左右拳齐出,也是无招无式,像是孩童游戏一般锤在了两跟班的胸口。
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两个被锤中的家丁先是胸口一塌,接着身体凭空倒飞而去,最后撞在了巷子的墙上,再掉在地上,抽了几下不动了。
孟九这才回过神来,却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心中暗道这书生一点不文弱啊,竟硬生生将两男丁打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生神力?
潘富贵和其他家丁也是一惊,没想到这小书生还是个硬茬,但潘富贵不信这么多人拿不下两个毛小子。
“拿下他们,一人赏五十两!”潘富贵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果不其然,家丁听到能赏五十两,顿时鸡血打满,气势高昂,似乎在他们眼里,孟九方流已成了亮闪闪的钱币。
五十两对一个普通家庭够好几个月的花销了,对家丁来说可以在醉花楼逍遥快活好几个晚上了,由不得他们不疯狂。
“方兄小心!”孟九见他们重新扑来,抓起别在腰间的小酒葫芦猛灌了一口杏花酒,大喊一声就冲了上去,抓住一个家丁就是一顿猛锤。
方流也深陷打斗的漩涡,他还是无招无式,看上去就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孩还手舞足蹈,但是往往被拳脚击中的家丁,无不倒地惨叫或横空飞走,摔个头破血流。
这便是天生神力的好处,正所谓一力降十会。
“啪啪!”
方流拍了拍手,像是要把手上的灰尘拍掉,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不止的家丁就像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潘二公子不知道你还要不要对这位小姐使坏啊?”方流自以为潇洒地站在那里挑衅地问道。
“好,很好,你们有种,今天本公子认栽了!不过我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你们好自为之吧!”潘富贵腿有点发颤,但是还是死鸭子嘴硬,撂下话转身跑了。
方流也不追赶,而是关切准备要去扶蜷缩在角落刚刚差点被欺辱的女子。
孟九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哪知那女子愤然站起,指着鼻子大骂:“谁要你们多管闲事,我好不容易将潘二爷引到这巷子来,眼看他就要欺辱我了,哪知蹦出你们两个多管闲事的......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白这么大的的是吗?给钱老娘让你看个够......”
“你...你这人怎么恩将仇报,再说不是你喊的救命吗?”方流怒道。
本以为他们俩也算是行侠仗义了,哪知竟然是吃力不讨好,跟城主二公子结下梁子不说,反而被骂说多管闲事。
“我不这么喊,潘二爷兴致哪有这么高,我越喊潘二爷越兴奋,伺候好了说不定潘二爷还娶我做个小妾呢,就算不娶也赏个百八十两,现在可好,全被搅和了,哪来的野小子......”那女子将胸口的扣子扣上,将风光锁在了里面,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方流和孟九满脸黑线,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