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境之后便是妙境,正所谓妙不可言之境地。要达到妙境就务必气冲牛斗,牛斗不是二十八宿中的牛宿和斗宿,而是指识海。真灵冲入识海,实现气海与识海相通,真灵与神魂结合,心念一动天地灵力相随,不仅能隔空控物还能凝气成形,灵力修行便到了崭新的境地。”
“但是气识相通十分危险,脑部是生灵最为脆弱的地方,所以需要坚硬的颅壳来保护,真灵入脑相当于是将强大的真灵徐徐冲破脑部大穴与经络连通泥丸宫,实现气识相会,稍有不慎,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爆脑而亡。”
“炼气之途路漫修远,妙境之后,还有合境、尘境、空境、真境、化境、玄境,甚至还有传言之中的武道之极,也就是极境。炼气大成便可成仙成神,或逍遥自在,或兼济众生。不过这些都太过遥远,你的路还很漫长,现在着手与眼前才是当务之急。”
方流听得如痴如醉,修行的远大宏图在他眼前徐徐展开,他那充满好奇的双眼流露出无限向往。
“爷爷,若是有的人天生无法感应灵气,那不是无法修行?”方流资质鉴定为力气神三项无星,对他来说修行之门已经关闭,但是他不妥协。
“武之道力气神也,分为炼气、炼体和炼神,虽然三者各自不同但是到最后也是殊途同归。炼体者劲力刚猛无匹,一力降十会,修炼到一定境界便能以力驭气,同样鬼神难挡,甚至还能打破虚空阻碍,让灵力投怀送抱,传说修炼到最高境界还能肉身成圣,以力证道。天地拳盟盟主权忌风走的就是以力证道这条路。十几天前就是真境的绝世高手了。”
鹊神医的眼神中流露出对权忌风的崇拜之色,然后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再则便是炼神者,有的人天生识海如渊,神魂之力强大,但身体虚弱,气感匮乏,便走炼神之道。神魂之力,神神妙妙,能迷惑心智,能控人神魄,能灵魂抹杀,修炼到御神之境便能沟通天地灵气,实现以神御气,神灵降世。据传修炼到了阴神和阳神之境,便可神游天地,不灭不朽。天残宗和鬼迷宗便是炼神的正邪两个宗门。”
方流第一次这么系统地听到炼气、炼体和炼神的解说,此刻他才感觉看到了武道天途的门户,心中对武道的追求更加如痴如醉,似乎那才是他生而为人的目的。
“之所以说你是习武之人中的异数,那是因为你直接略过了初境却又没有步入渐境,应该跟你的金刚之体雏形有关系,火毒虽然折磨你,但给使你的皮肉筋髓脱胎换骨,可是又没有引气入体,所以你无法突破到渐境。”鹊神医分析道。
“神武堂的入门资质鉴定的时候,我力气神三项都是无星,那我是不是无法练武了。”方流终于问出了最为关切的问题。
鹊神医思索的片刻,说道:“按理说你是金刚之体,虽然还只是雏形,但是无论怎样你的资质都不可能三项无星,至少在力劲方面,优势尤为明显。在资质鉴定的过程中有发生什么异常吗?”
方流回忆了下,想起当天他力劲鉴定擂鼓如天雷炸响却不亮星,灵气属性鉴定五行石不亮青色碑石反而亮了,神魂鉴定墨黑帐篷里的神魂师莫名惨叫无端把他推出来了。
鹊神医听了方流的描述,皱了皱眉道:“这么说来有两个可能,往好了说可能是你资质太过逆天神武堂无法鉴定,往坏了说”鹊神医顿了顿忧心道:“可能是你的资质发生了扭曲甚至变异。邪教魔功走的就是扭曲资质,逆转天道的路子。”
方流强笑了下说道:“应该是太逆天了,否则那神魂师推我干嘛!”
鹊神医没在说什么,抚着细须默默地点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夜色慢慢淡去,东边的天上已露微白。但是这一老一少毫无倦意,鹊神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方流来者不拒铭记在心。
待到了门外有人敲门求医,鹊神医方意犹未尽地离去。
方流则是闭眼打坐,细细参悟一夜所得。
唯留美梦被吵醒的碧儿,瞪着铃儿般大小的眼睛,叉着腰,横眉冷对大骂道:“你们两个疯子,一晚上不睡觉,絮絮叨叨个没完,天还没亮就把老娘吵醒了,你们这样不安好心家人知道吗......”
日落时分,东川河岸,鹊神医手握一柄鱼叉,闪转挪移,气势如虹。方流在旁观摩,一招一式都印刻在心。
“接着!”鹊神医将鱼叉一抛给了方流。
方流接过鱼叉,身体在空中一转,口中吟道“追鱼剪波踏浪行!”只见漫天叉影如天罗地网大鱼小鱼一网打尽,鱼叉连剪似水波被截断击碎,又见他鱼叉翻转舞出呼呼风声如波浪翻滚滔滔不绝,身则如轻燕稳稳踏浪俯视水族众生。
“潮汐惊涛镇海平”
方流鱼叉一扫,如潮汐汹涌,力量连绵不绝,然后纵身连踏如踏浪尖,再陡然向下锁定四方,双脚落地宛如怒海无边都被他踩在脚下。
“定风海啸龙吸水”
招式连连变换,气势越来越盛,从水波到浪花到潮汐到惊涛骇浪,再到山崩海啸,水天变色龙吸水,虽然方流还发挥不出此等威势,但是他已经领悟到了叉鱼神功的精髓。
“无量无尽海神明!”方流的气势陡然一变,鱼叉残影连连,破风声阵阵。顿时周遭飞沙走石,天空惊鸟齐飞,水面浮鱼跳跃,宛如王者降临,四海臣服!
“好好好!”鹊神医忍不住连说三个好,由衷道:“不愧是天赋异禀,虽然受境界限制发挥不出真正的威能,但是只要以后勤加练习,等到境界突破,必能大发神威。”
方流收了功,听到鹊神医的称赞心中无比欢喜,但疑惑道:“爷爷这武技威势强悍为何取名又叫叉鱼神功这么俗套的名字?”
鹊神医笑而不语。
“小师弟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敢说我取的名字俗套,你是不是不想混了!”碧儿突然匆匆赶来,正好听见方流和鹊神医的对话。
“什么...你取的名字...难怪...难怪这么好听......”迫于碧儿的压力,方流不得不改口说违心的话。
“这还差不多...爷爷你看...”碧儿说着将其手中一张明黄的榜纸递给了鹊神医。
鹊神医笑意一敛,叹道:“终于来了吗?”然后打开那张明黄的榜纸,眉头微皱道:“江湖从此多事了。”
“爷爷出什么事了?”方流见鹊神医脸色变化知有事发生。
“要抓你呢!”碧儿抢声说道。
方流从鹊神医手中接过榜纸,上面赫然写着“悬赏州令”四字,然后是方流的画像,内容特别简单,说他是朝廷重犯,危险人物,举报者赏千金,活捉者赏两千金。底下一个鲜红印章,上书:雨州府令。
“我这还有。”碧儿又从怀里掏出了两张榜纸。
方流接过一看,正是方远山和韩如淑的悬赏州令。
方流又怒又喜,怒的是自己一家人安分守己怎么就成朝廷重犯,危险人物了?喜的是他爹娘既然被通缉那就说明还没有被抓。
但是没有被抓,现在他们又在哪里呢?是在柳淮老家还是在杨苏的孟记铁铺?还是到处流浪躲藏?还是遭了毒手!
方流不敢想。
“东边大概十五来人,西边大概十二三人,南边大概二十人,两个渐境高手,一个妙境境高手。”鹊神医突然念叨起来。
“爷爷你叽叽咕咕在说什么啊?”碧儿听见鹊神医在念念有词。
“说你被人跟踪了!”鹊神医并没有因为被人包围了感到紧张。
“跟踪?”方流和碧儿异口同声道。
“方流,我们能够相遇也算是缘分一场,我们也没什么好送你,这柄鱼叉虽不是神兵利器但使着也算称手,你且用作防身吧。”鹊神医指着方流手中的鱼叉说道。
方流也不推辞,他已经闻到了离别的味道,而且很可能自己已经连累这爷孙俩,让他们也要过起逃亡的日子。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后,一个声音传来:“哟,这不是名扬东川城的鹊神医吗?幸会幸会!”
“原来是城主大人驾到,有失远迎,多多包涵!”鹊神医见来人骑着高头大马,正是东川城城主刘枫。
“废话不多说,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你身边这个小家伙是什么人了吧。我刘枫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们退开我按举报奖励,要是把他捉拿了交给本城主我按活捉奖励,你看怎样?”刘枫说道。
“要是我都不呢?”鹊神医知道,城主府肯定已经查清楚了他跟方流的关系。
“不?我就不知道你说这个不字的勇气在哪里,东西南三个方向都是我的人,而你的身后却是宽阔湍急的东川河,你们还想往哪里逃。”刘枫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我想走,这里没人能拦得住!”鹊神医也不谦虚,直言不讳。
很多高手都是这样,平常可以唯唯诺诺,平平淡淡,但是真正要对敌,面临生死的时候,就要拿出该有的气势,一方面可以增强信心,另一方面还能震慑敌人。
“冥顽不灵!”刘枫压住心中的火气把目光转向了方流。
“那个拿鱼叉的,你就是州牧大人要抓的人吧,我很难想象像你们这种小人物怎么就得罪州牧大人了。不过州牧大人要抓你们,这神州大地哪里还有你的容身之所?说吧,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让我的人把你绑了?”刘枫根本不把方流他们放在眼里。
“我更想用鱼叉戳爆你屁股!”方流话一出,碧儿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小姑娘被官兵围住,竟也不紧张,像是见过了大场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