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挺你又在闹事,我警告过你,不要在我的课上胡闹!”宋教习责问道。
范挺抽回了手刀,但是心有不甘,依然怒气汹汹地看着方流,似乎下一秒就要再次对方流下手。
“你似乎无视我的话?”宋教习冒出三分火气。范挺这才稍稍服软,说道:“宋教习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跟这个杂役,哦不对是新来的师弟切磋切磋箭艺,难道不行吗?”
宋教习心知是范挺在狡辩,但是也不点破,而是说道:“切磋自然是没问题,但是你自己也说了,他只是新来的负责打理箭场的新弟子,你要跟他比捡箭矢吗?”
“这...对了,是这新来的小师弟向我发起挑战的!”范挺一时语塞,突然灵机一动,将锅丢给了方流。
“可有此事?”宋教习对着方流问道。
流心中暗骂范挺无耻,楚儿正要解释,却被方流拦了下来,说道:“回宋教习,是范师兄为了勉励我,让我与他比试射箭,若是我输了以后必须勤勤勉勉收拾箭场,若是范师兄输了则要打理箭场一个月。”
楚儿着急,不知道方流为什么要这样说,论射箭,范挺在神武堂至少能排进前十,而新来的跟他比试箭艺,即便是天赋再高,也是毫无胜算的。
范挺在心中偷乐,暗骂方流傻逼,脸上自然也换上了笑容,像是怕方流反悔了,急忙说道:“是的是的,说的没错,不过为了促进师弟进步,我决定加大筹码,若是你输了就舔我的鞋底,学狗叫一个月,见了楚儿师姐务必汪汪叫个不停,若是我输了别说捡一个月的箭矢,捡屎都可以,请宋教习做个评判,你们几个也做个见证!”。
范挺适时将他的一群跟班拉出来做见证,他就没想过自己会输,他甚至已经看到了方流摇尾乞怜舔他鞋底的样子。
“看来你很有自信。”宋教习对方流说道,然后转身对众人说道:“我们神武堂乃是为武而生,欢迎正大光明的比试相互促进,但是严禁私斗互相残杀,你们比试就定在我课后,那时太阳已经下手,你们就比试盲射吧!”
楚儿还想说什么,但是宋教习一个眼神看向了她,使她欲言又止。
“上课!”
宋教习严肃道。
因为是箭艺课,方流作为箭场杂役也可以在场聆听,但是更多的是提供物资保障,保证人人有弓,个个有箭。
“箭圣有言,箭阶有三:凡阶用眼,以力射箭;神阶用魂,以灵为箭;圣阶无箭,而处处有箭。”
宋教习朗声说道。
方流侧耳倾听,默默将宋教习所说牢记在心,并细细品悟,他第一次感受原来箭艺之道同样博大精深,不仅仅是拿箭射靶,命中目标那样肤浅。
“所谓凡阶用眼,以力射箭,便是说箭艺的最低级阶段,都依赖于自己的眼睛或者感觉来锁定目标,再用自己的力劲射出箭矢。这无可厚非,这是用箭者必须经历的阶段,即便是有着神州箭王之称的凌射前辈的三绝箭也没有脱离凡阶的范畴。”
宋教习口若悬河,方流听得格外认真,不得不说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听到这么详细的武学论述。范挺一干人等则是投来鄙视的目光,这些内容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今天再听基本可以当作是废话。
宋教习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也不责骂,只要他们不胡闹他都可以当作视而不见,但是若是考核不过那就只能从神武堂滚蛋了。
“凡阶之中,其实也分三等,初等用眼,中等用心,上等用神。用眼你们表现都已经不俗,今天我们就练习用心,也就是盲射。”宋教习终于引入了今天的正题。
“那个谁...拿块布来!”宋教习朝着方流喊道。
方流一愣,急忙从武器库中找来蒙眼布,给了宋教习。宋教习微点头,算是对方流的机灵表现表示满意。
随后宋教习把布蒙上眼睛,举弓,上箭,拉弦,射!箭矢咻一声离弦而去,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有人认为神乎其技,也有人认为水平一般。
范挺邪笑道:“宋教习果然好箭艺,不过这种低等级的箭艺,我们五岁就已经开始练习了,弯弓射箭不过是手到擒来而已。”
范挺一副高高在上优越无比的样子,他这是要在他女神楚儿面前表现,好让楚儿对他产生倾慕之情。但是他这这招对付别的女生可能有用,但是用来引起楚儿的注意那就是自找没趣了。
因为楚儿自始自终都没正眼看过他一眼。
“范挺你不要阴阳怪气的,知道你能射,射得也快,但是有种你射得高射得远射得久啊!”站在另一伙人前面的一名男弟子讽刺道。他面庞俊秀,书生气浓郁,但是眼神阴厉,一看便知不是好惹的对象。
他跟范挺一样是另一伙人的核心人物。他身后的人听了他开刷范挺,无不狂笑不止。
“阴阳怪气的是你吧吴书,就你那鸟样能不能射都成问题!”众人一愣,随即又是一阵哄笑。
“闭嘴!”宋教习解下蒙眼布厉声道,气场蔓延开,镇住场面。
“盲射用心不用眼,那就务必做到心中有箭心中有靶,箭由心生靶由心定,这便是箭艺凡阶中等必须达到的。”宋教习没有再理会范挺他们而是继续授课。
“多说无意,你们各自练习,体会其中真意!”宋教习的理论授课就是这般言简意赅,因为她也知道,这里很大一部分人都是有一定箭艺基础的,但是箭艺良莠不齐,重点要放在技巧上。
“那个谁...你去把所有箭靶后撤百步。”宋教习又给方流下派任务。
方流自然不敢违背,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来对宋教习说道:“报告宋教习,我叫方流,大方的方,流传的流!”
“呵呵,我看是方丈的方,流氓的流吧!”范挺酸道,众人又是一乐。
“那你就是犯贱的犯,挺不起来的挺了。”方流反击道。
吴书一伙人又是一番大笑。
“你...”范挺一时语塞,眼中闪过一丝阴毒,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跟他说话,就连城主府的二公子潘富贵都是他拜把子的好兄弟。
“我知道了!”宋教习不耐地答道,随即又说道:“对了那个谁,你没事也练练,别等下输了,说不公允。”
方流:“......”
方流乖乖去移了靶位,然后去了武器库挑选弓箭。武器库里有钧弓、石弓和鼎弓,一钧之力等于十斤,一石等于百斤,而一鼎等于千斤,也就是说钧弓要十斤以上的劲力,石弓需要拜金以上的劲力,而鼎弓则需要千斤以上的劲力才能开弓射箭。
武器库中钧弓较少,石弓最多,而鼎弓只有一把。
这些弓都取檍木为材,用牛筋为弦,虽然普通,但也算是好弓。
方流不懂什么钧弓石弓,随意拿起一把就往外走。但是当众人见了他拿着弓出来的时候就露出嘲讽的笑意。
因为方流拿的正是仓库里唯一一把鼎弓,而且是一把二鼎之弓。
楚儿看见方流手上的弓正要上去提醒,却被范挺拦了下来,说道:“人家选什么弓是他的自由,你就不要去干涉了。”
宋教习见了也是微微摇头,暗道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她握了握她手上那把弓,那是她师傅留给她的一鼎弓,她配合体内真灵,能做到例无虚发,千步穿杨。
二鼎弓她也能打开,但是却无法驾驭,更别说射中目标。
“宋教习你看那个方杂役也选好弓了,我看我们的赌箭之约也可以开始了。”范挺对于这次比箭本来就是十拿九稳,现在又见方流选了二鼎弓,他便觉得更没什么悬念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方流出丑了。
“我没意见,你问他。”宋教习在心里其实已经给出了答案,范挺的箭艺他是知道的,而她虽然没有见识过方流的箭艺,但是仅凭他选的那把弓便知道他没什么箭艺的基础了。
“方杂役你敢不敢现在就比?”范挺挑衅道。
方流见了范挺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在楚儿面前丢脸,但是他也不以为意地说道:“不挺师兄这么着急想去捡屎,我自然要成全你。”
范挺大怒道:“不要叫我不挺师兄!”
众人听了呵呵偷乐,便也停了手,围了上来,虽然是没什么悬念的赌箭,但是有热闹不看是傻蛋,再说无论是方流学狗叫舔鞋底还是范挺捡屎都是极好玩的事。
“既然你们没意见,那你们就每人三箭三靶为限,谁中的靶心多,谁胜!”宋教习公布了简单明了的规则。
“很好,别说我这个做师兄的欺负你,我先射上一箭好给你做个示范,否则我怕你靶都找不到在哪里。”范挺让人蒙上了双眼,从随身的箭篓中抽出了三支箭,搭在了弓上。
他用的竟是五石弓,而且还要三箭齐发。范挺这要在众人尤其是楚儿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方流倒是不以为意,只是觉得这范挺绝不会这么好心。
范挺气沉丹田,体内真灵缓缓流动,然后臂力一沉,弓弯,弦张,箭出!三支箭发出咻咻的破风声,三支箭竟然不分先后地疾射而去,然后传来整齐的箭入靶声。
“三箭全中靶心正中!”
报靶声传来。
“哈哈,不小心发挥了一下!”范挺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方流已经毫无胜算了。
因为他三箭皆中靶心正中,方流若要胜他就必须挤掉他的箭,然后射入正中,这在所有人的观念中都是不可能的。
“小杂役你还是认输吧,你觉得你还有射的必要吗?”范挺身后的跟班嘲讽道。
“没错,若是你认输,我们也不会怎么样,最多让你把我这般弟兄的鞋底都舔一遍。”范挺继续嘲讽。
“不挺师兄射得可真快啊!”方流脸露怪笑然后继续说道:“但是做为真正的男人,要像吴书师兄说的那样,务必要做到射得高射得远射得久啊!”
方流话一出,女弟子的脸上无不一阵绯红,楚儿也暗道这小师弟还真口无遮拦,男弟子则是哄然大笑,范挺的脸则是铁青,若不是宋教习在场,他必定已经将方流击杀当场了。
“该我了。”
方流拿起弓,想试试弓的张力,双手猛然一拉,咦,拉不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