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的是,牧安镇镇长袁钦的家就安在镇司衙门里头,他一家老老小小占据了镇司衙门几乎三分之一的院落。
余冬带着吉阿婆想要尽快离开牧安镇,除了是因为得罪了袁钦的亲阿姨阿三婆外,也因为袁钦在牧安镇是出了名的护短,对自家人极其拥护,对外人十分苛刻吝啬。阿三婆一家人又是眦睚必报的性格,余冬废了陆大头两只手,必然会为阿三婆记恨,而阿三婆的依仗,便是镇长袁钦。
柳懿莹叉着腰,笑盈盈的对余冬眨眼,指着身后的镇司衙门说道,“不带你来这里去哪里呀?我现在就住在这里呢,再说了,有我在你们尽管放心好了,玉婆婆,那镇长不过草包一个,有我在,不敢拿你们怎么样的。”
余冬背上的吉阿婆脸色忧郁,柳懿莹的一番话并不能让她感到宽心,“姑娘啊,镇长可是也住在这里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他怎么就不敢拿我们怎么样呢?”
“放心就是,我这就带你们去找袁钦,大家说开了,他就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了!”小姑娘话一出口,余冬吓得差点把背上的吉阿婆给丢到地上。
“柳姑娘,这可不行啊!”大惊失色的余冬还待说话,柳懿莹则是不由分说,直接拉着他就往镇司衙门敞开的大门一路飞奔。
镇司衙门由官邸,正厅,阁库,狱牢,巡捕司等院落构成,牧安镇人口稀少,堂堂镇司衙门大门口,却是没有一个守卫。柳懿莹拉着满脸苦相的余冬轻车熟路,穿过弯曲的走廊,一路往镇司衙门官邸行去。
说是官邸,专门为镇长,镇司衙门的主簿镇尉及其家属提供居所,但在袁钦担任镇长的这些年来,镇司衙门的官邸,实际上已经成了他家的后花园。这里几座院落,住着的大多数是他家的亲戚和眷属。
镇长的府邸门口倒是有人守着,见到风风火火而来的柳懿莹,守门的两个衙役一声不吭,没有阻止,反倒是恭敬的对柳懿莹行礼,显然柳懿莹对此是十分熟悉。
也好在镇长今日并不在衙门里办差,而是出去不知做什么了。松了一口气的余冬被柳懿莹给安排到了挨着镇长居住的院落相邻的小清新院落,听那些衙役说,这座院子是镇长特别安排给柳懿莹单独居住的。
余冬这下子算是对柳懿莹的身份有了一个朦胧而大概的了解了,这长相出尘脱俗,清秀靓丽的姑娘来历的确不凡。能让向来吝啬的镇长袁钦都舍得将这座布局精致,典雅的小院让出来,柳懿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她是明觉县县令柳承山的掌上明珠!”刚刚赶来寻柳懿莹不见的金逸眯着眼,笑盈盈的看着一脸震惊的余冬,“说起来,你在十多天前在那杂货铺惹到的几个公子小姐那档子事,也是柳小姐从中给你斡旋化解的。她和那位屯睦洲首屈一指的富家千金关系不错。”
余冬心里的震惊自然不言而喻,来镇司衙门才三天,他就已经明显能够感觉到衙门里的衙役们对待柳懿莹的尊敬态度。此番再加上金逸的话,更让余冬感到不可思议,他这也才想起来。他被砸晕过去的那天,宋明捕头带人来抓他,就曾经说过那几个他头一天惹到的人,里面就有一个是明觉县县尊家的公子。
金逸笑了笑,余冬的反应再正常不过,“柳承山有七个儿子,唯独只有一个女儿,实在宝贝的很!这丫头本来就是个活泼好动的疯姑娘,这次我被贬谪到牧安镇来,她却是不知怎么瞒过了柳承山,跟了过来。”
“贬谪?”柳懿莹的故事并不是余冬关注的重点,倒是金逸说话之间脸上所显露出的一丝落寞让余冬捕获到了,“金捕头。。。难道是被贬谪下来的?”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没什么值得隐藏的!”无奈的笑了笑,金逸一脸淡然的说道,“我的确是被贬谪下来的,以前,我是明觉县的一名捕头,现在来到牧安镇做捕头,倒也算是贬谪,不过,这都不算什么。”
余冬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在镇司衙门这三天来,余冬听到的很多事情,都是有关于牧安镇这个新来的捕头金逸的。现在随着金逸的承认,倒是让余冬听到的这些传闻都成了现实。但现在余冬知道了柳懿莹的身份,加上金逸和柳懿莹的关系,想来,这金逸被贬谪到这里,当是有着其他深意的。
金逸睁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余冬,忽而奇怪的道,“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莫不是这几日睡眠不足,没有休养好?我看你这些日子的身体,好像有所变化!”
余冬心跳陡然加速,金逸那衣服审视的目光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目光转移,余冬轻轻摇头,平静的道,“没事,只是刚换了环境,还有些不太熟悉而已。金捕头,这三日期限已到,我是否可以回去报到了?”
自己昏迷了大半个月,又休息了三天,这个月的俸银肯定是免谈,普通捕快一个月二两银子,一天不到,则要扣除薪俸一分,余冬缺了这十几天时间,就已经去了大半的银子。
金逸轻轻笑了笑,“这个倒是不急,不过你要是觉得可以了,随时可以回来。现在正好巡捕司人手严重不足,我又刚来不多久,需要熟悉的人帮我。你也放心,你昏迷的那些日子的薪俸照发不误,算是工伤。这个月你可以领足了银子。”
余冬顿时脸露喜色,略显倦怠的脸上也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那就真是多谢金捕头了,金捕头真是个好人!”
“好人不好人当另说!只是这次来找你有事倒是真的!”摆摆手,金逸满脸正色的看着余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或许该是听说了,最近牧安镇不怎么太平,巡捕司那点人手实在不够。还有么,我听说你在之前一直是跟着宋明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