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真挡住了华青阳,齐萱驾车一路向北疾驰而去,一路上倒也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
凌晓峰躺在马车中,此时他体内真气一片沸腾,红白两色真气周身乱窜,丹田之中的那股黑色气旋都隐有跳动之势,他努力盘坐起来,顾不得旁边的燕如山,开始调息运气,以缓解体内的真气紊乱。
正在驾车的齐萱,因为担心华青阳会追上来,所以丝毫不敢停歇,不断的催马疾行,在这般颠簸之中,凌晓峰体内的真气也渐渐平稳了下来,而且,通过这番运气,他发现真气貌似比之前还浑厚了一些,他缓缓的睁开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咳咳……”车厢中忽然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声,凌晓峰低头看去,借着轻微的月光,看到燕如山此刻正蜷缩在车厢一角,看起来伤势比之刚出密室时还要重一些,凌晓峰赶紧上前,问道:“前辈,你怎么样?”
燕如山没有说话,脸色很是苍白,几乎没有一点血色,看起来极为虚弱的样子,他艰难的抬起手来,努力的伸向怀中,很是费力的摸出一块令牌,颤抖着递到凌晓峰面前,声音微弱的说道:“我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这个,是燕云门的,门主令牌,我把它交给你,希望……”
没等他把话说完,凌晓峰连忙摆手道:“这个使不得,前辈,门主令牌应该是只传门主才是,但我不是燕云门弟子,所以愧不敢接!”
闻言,燕如山显得很激动,又咳嗽了起来,看得凌晓峰一阵为难,他连声劝道:“前辈,你先别激动啊!”
燕如山这才平静了下来,接着说道:“凌兄弟,你的人品,我信得过,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收下,那就当是在替我保管,等以后我燕云门有像你这般优秀的弟子时,你再将这门主令牌交给他便了!”
“前辈,依我看,你所受的只是些皮外伤罢了,只需修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何不自己保管呢?而且,前面驾车的便是你们燕云门弟子齐萱,要不我去叫她过来?”凌晓峰说道。
听完,燕如山沉默了一会,而后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看上去似乎随时都会停止生命波动一般,凌晓峰一急,赶紧改口道:“你别激动,我答应就是了!”
燕如山这才满意的点头,说道:“凌兄弟,你身为一个外人,为了武林正义奋不顾身的相救于我,燕某甚是感激,你能帮我完成我这最后一个心愿,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前辈,您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重了!”凌晓峰都有些不好意思接受了。
他话刚说完,马车突然剧烈的颠簸了一下,燕如山浑身一颤,口中顿时血如泉涌,见状,凌晓峰暗道一声不好,连忙上前将他扶起,这一扶才知道,他身上骨骼尽断,五脏六腑皆被外力震碎,如此伤势,他能坚持到现在却也是奇迹了。
凌晓峰分明记得在密室救出他时,他所受的只是皮外伤,可此时又为何会如此呢?
“前辈,到底是什么人对你下此毒手?”凌晓峰焦急的问道。
可是,此时的燕如山,已然没有一丝力气,双目无神的看向凌晓峰手中的令牌,大笑一声,便停止了呼吸。
“前辈……前辈……”任凌晓峰如何呼喊,燕如山终究没有了反应,凌晓峰不禁一阵黯然神伤,虽然燕如山与他接触时间尚短,但却也感受到了他的那份豪情,凌晓峰恭敬的向他拜了三次,以慰他的在天之灵,而后才叫来齐萱。
马车停了下来,齐萱打开车门看到这一幕后,顿时一惊,难以置信的追问原因,可凌晓峰又如何知道,只能简单的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听完,齐萱那一双秀眉都皱了起来,疑惑道:“我们把门主师伯救出来之时,他分明只是受的皮外伤,可此时又为何会如此呢?”
凌晓峰也是摇头道:“必定是从密室出来之后才遭人毒手的,对了,你一直在驾车,有没有发现什么特殊情况?”
“我当时只顾快点离开这里,根本没有注意车厢里的情况呢!”齐萱一脸自责的说道。
凌晓峰刚想再说话,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急忙问道:“这段时间,只有你师父一直陪在燕门主身边,会不会是她?”
“不可能!”齐萱语气很是坚定,说道:“师父与门主一直都很恩爱,我从未见到他们红脸过,师父又怎会下此毒手呢?”
“如此说来,只能是有人趁我们不备,暗中上车行凶了!”凌晓峰将前后过程理了一遍,最后猜测道:“难道是血影干的?”
刚说完,他便又摇头道:“如果真是血影干的,那此人一定修为高深,咱们两个断然没有活命之理!应该不是他们!”
凌晓峰在说这些话时,齐萱一直没有再说话,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种眼神,好像是充满了怀疑,凌晓峰一愣,反问道:“难道你怀疑我?”
“我为什么不能怀疑你?”齐萱也反问道,此刻,只有这个解释最能说的通。
“真是奇怪了?以我的修为能力,能够以这种方式杀死燕门主吗?”凌晓峰差点气笑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当初在京城校场,你都可以血战邪尊,虽然你说那是因为你服食了仙元结晶的缘故,但谁知道那说法是真是假?”齐萱说的看起来倒也在理。
“呵……”凌晓峰真的气笑了,又问道:“好,那你给我一个杀人的理由?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齐萱想了一下,突然说道:“燕云诀?你一定是为了燕云诀来的,前日在京城时,也正是因为你身法修为太差,所以才会受困,最后让我遇到的?”说到这里,齐萱又是一愣,说道:“不对,这一切?难道遇上我也是你一手策划的?我就说嘛,凭你的修为,当时那几个禁军守卫,又怎么会是你的对手?你隐藏的真够深的?”
听她这么说,凌晓峰真的是无语了,这么一番分析下来,连他自己都快相信事实就是如此了。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齐萱追问道。
“承认什么?承认这些都是我一手策划的吗?承认我就是个深谋远虑的老狐狸?”凌晓峰真的有些痛心疾首了。
“不要嬉皮笑脸的,说,是不是因为你向门主师伯逼问燕云诀不成,最后恼羞成怒才痛下杀手的?”齐萱言辞犀利的继续追问。
“我的天哪!”凌晓峰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无奈笑道:“你不去当说评书的真是太可惜了!”
“都说了不要嬉皮笑脸的,下一步你想干嘛?是不是想杀我?”说到这里,齐萱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一脸戒备的看着凌晓峰。
“我如果真是凶手,还用得着听你说这么多废话吗?只怕你早就没命了?”凌晓峰不屑道。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齐萱这时也疑惑了,突然,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难道你是因为贪恋我的美色吗?”
“噗!”凌晓峰差点吐了,这种轻薄的话语居然是出自她之口,前后反差确实有些大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齐萱又问道。
“随你怎么说吧?”凌晓峰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拔出了碧影七星剑。
“啊……”
齐萱当即尖叫着跑开许远,惊魂未定的看着凌晓峰,大声问道:“你想干嘛?”
“不干嘛?”凌晓峰下了路,找到一处空旷之地,用剑在地上挖出一个坑,整个过程中,齐萱一直远远的看着,好奇他到底要干什么,此刻见他竟是挖出一个坑来,心中不禁一凉,难道他真的要对我下手了?
这时,只听凌晓峰淡淡说道:“放心,我不会对你下手的,我只是要将燕门主安葬,让他入土为安!”
“哼,你这种大坏蛋怎么会这么好心?”齐萱嘟着嘴,一脸不信的样子。
“呵……”凌晓峰轻笑一声,而后便懒的再理他,返回马车上将燕如山抱了下来,而后将他安葬好,在他的坟前恭敬的叩拜三次,说道:“前辈,虽然我不知道您是怎么遇害的?也不知道在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一定会将整个事情查清楚,以慰你的在天之灵!”
“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齐萱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禁鄙夷道。
说着,凌晓峰从怀中掏出燕如山送的那枚令牌,默默注视着,同时,齐萱也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当她看到掌门令牌之后,突然激动了起来,怒道:“好啊,还说你没有逼迫门主师伯,你连他随身携带的掌门令牌都抢来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懒的跟你解释!”凌晓峰将掌门令牌收了起来,继而起身准备离开。
“站住,你把掌门令牌还给我?”齐萱怒道。
“交给你?不合适!”凌晓峰摇了摇头,转身步上了大道,以现在的齐萱来说,绝对不适合托付掌门令牌。
“强盗,快把令牌还给我?”见他要走,齐萱赶紧追了上去。
凌晓峰转身,说道:“你别忘了,我可还贪恋你的美色呢?”
“啊……”齐萱当即又尖叫着跑开了。
“呵呵!”凌晓峰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一路向北行去,他记得离此不远有个丰江镇,那是楚胜梁约定汇合的地方。
“你这个强盗,淫贼!”齐萱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这才跑回到燕如山坟前叩拜三次,然后回到马车上,一直驾车跟着,只不过是远远的跟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