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草在村里走了一遭后,留言就散开了,就是抓着苗大的那句:如果他是个好人,把小草嫁给他也无不可。大家都在说这苗大把人救回家,不会是真为了给苗小草找个相公吧,那这个算盘打得可真响。
这些传到苗德昌耳朵里自然是听不下去的。他曾跟曹阿黄提了很多次,想去苗小草家提亲,都被曹阿黄以算命先生说苗德昌这两年不宜婚嫁为由给搪塞过去了。这曹阿黄铁了心不让苗小草嫁给苗德昌,她宁愿儿子晚点成亲,等着苗小草嫁人了再娶媳妇。
先不说这两家关系,就说这苗小草是苗大夫妻俩的独苗,倘若苗小草嫁给苗德昌,那以后苗大夫妻俩的吃穿用度、生灾害病乃至死后入土所有都得苗德昌承担。再说这苗大是瘸子,苗大婆娘是瞎子,虽然苗小草看起来挺正常,但是难保她生的孩子没有问题。
苗小草快步往回走,每次到村子里就会郁闷一次,特别是看到这个曹阿黄。回到家先到屋里看了看他,没什么变化,吃了早饭就到院子里帮娘亲剥玉米,把刚才在村子里发生的事情跟娘亲说了下。
这事,其实也是郎有情妾无意,这苗小草压根就没有这心思,一丁点儿都没有。前世谈了几个,都没有那种一见面就怦然心动的感觉,最后也是不了了之,这辈子那个人也还没有出现,总相信命中注定的爱情一定会悄然而至。
小草娘有些感慨,"娘的小草长大了,过了年十九岁了,早就到了该成家了,是我和你爹拖累了你。"
"娘!"苗小草心里不舒服了,"我是你跟爹的闺女,不管我嫁不嫁人,我都会跟你们在一起。你们把我养这么大,以后你们老了还有我。"
"恩,有你这句话,娘心里就舒坦了。"小草娘擦擦要掉下的泪。
她何尝不想多生几个,至少生了小草后再生个男孩,只是在生了小草后,一直不再开怀。土方子都想尽了,没用。之后小草渐渐长大了,也就想开了,一个闺女就一个闺女,只要她健健康康的。因为没生出儿子,在村子里也被不少人背后笑话,说苗大无后了。这些年远离村子,也不跟大家怎么过多接触,也就好多了。但是没生个男孩在心里一直是个心病。"娘,你眼睛本来就不好,你别总是哭啊。"一看娘亲哭,苗小草就发慌。
"娘是高兴,有你这个闺女,比人家几个儿子的好多了。"小草娘笑着拉下帮她擦眼泪的苗小草的手。
这一整天,苗小草悠闲的在家陪着娘亲,给床上的人喂水,喂粥。
晚秋的冬天总是来临得更早。
苗小草早早就点上了灯。
"娘,你先去房间,我给你端水来洗脸洗脚。"虽然小草娘能凭着多娘的习惯找得到小草的房间,但是小草和她爹总是会牵着她,怕她磕了碰了。
"不,你牵我去我的房间,我去陪你照看那个小哥。今晚你爹不在家,你跟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让人知道了,会坏了你的声誉。"小草娘摸索着要出厅堂。
这个天晚上冷得死,苗小草才舍不得让娘亲陪着她冷呢,"娘,我去看看他,等下就来睡。今晚不用管他哦。都没有发烧了,也能吃些粥。应该没事了。"
"你爹早上还在跟我说,怕他反复发烧,说他内火还在,一个不小心就会又发烧。"
"不会的,再发烧我也没办法了。我们去我房间。"苗小草不由分说地将娘亲牵到她的房间。
小草娘也不再坚持了。她看不到,也不想给女儿添乱。
把娘亲安置好,苗小草拿着油灯到了爹娘房间。床上的人依旧沉睡着。脸上的浮肿似乎好一点了。摸摸他的太阳穴,挺正常的。又给他喂了一次水。端来热水,把他的脸和手脚都擦洗了一遍,炕里添加了些火,这才为他掖掖被子端着油灯离开了。
半夜突然下起雨来,苗小草跟娘亲都醒了,都在为苗大担心着,腿不好,还要拿东西,还在下着雨,但愿明天天明别下了。
醒了,索性去看看昏迷的那个人。
摸到床头的火石,不费力的点着了油灯,穿过厅堂到了爹娘房间。
放下油等就来摸摸他的太阳穴。
"真是折磨人,怎么又发烧了,奶奶的!"苗小草握着拳头捶了捶自己的额头。
"怎么啦小草?"小草娘听到小草在说话,又没听清楚在说什么。
"娘,他又发烧了。"苗小草苦着脸道。
"又发烧了?那怎么办,你爹还没回来,这药也没有。"小草娘一听也着急了。
深深吸了口气,"娘,没事,我来给他用爹的酒在擦擦。你睡吧别起来,我搞好就来,你睡着我等下来睡的时候床还是暖的。"就怕娘亲非要起来陪着自己。
小草娘听闺女这么一说,坐起来的身子又躺下了。
"好,我不起来。你别急,娘陪着你。"小草娘温柔的声音穿透黑暗传到小草耳朵里。
安抚了娘亲,把炕里的火熄灭了。端来水,兑上白酒,开始给他擦身子,对于拥有着现代灵魂的苗小草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被子掀开,把他的上衣脱掉,掺着酒精的水擦着他的前胸、后背、胳肢窝,隔着薄薄的毛巾,还能传来他身上滚烫的热感。
"这变态真是折磨人。小样,你等着,等你好了,姐姐我一定让你加倍还回来。"苗小草一想让他还回来不是也要帮她擦身子么?"呸呸呸呸,姐姐我身体好着呢,那就罚你帮我家发财致富。嗯,这个主意不错。"
"这身材也是个干鬼,细皮嫩肉的,搞得跟个娘们一样。不,比娘们还娘们,也不知道你家人怎么养大的你!"苗小草一个人碎碎念着,"为了你,我爹跑那么多路去给你买药。你得赶紧好起来,不准再发烧了..."
擦完身子,又把衣服给他穿上,端来凉水,给他冷敷。忙活了这么久,也是累了,坐在床边打着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