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曹丕远去,我径直走向孔明和赵云,俯身行礼道,“先生,大哥,這一路上,真的多亏你们照顾了!”我真心实意的説道,不管孔明是否
真的利用了我,這个谢,我是该道的。
孔明何等聪明之人,我话一出口,他便轻笑着问道,“要走?”
赵云闻言,变色道,“小妹……”我笑望他一眼,不想听任何挽留的话。
“走之前,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先生。”
孔明不答,作个请的手势。
我正色道,“请问皇叔可是取了西川?”
“是。”孔明毫不变色。
我冷笑,“和东吴的关系也不再那么和谐了吧,所以先生才会要连夜离开建业。”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结合已知的历史,我还猜不透刘备這伙人暗渡陈仓就是笨蛋了。
如此一来,虽没有赤壁年那把火,鼎立的局面仍然是形成了,這历史,到底是改变了,还是没改变呢?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曹操這次保存了实力,大约收拾完马家人就会收拾這边了吧,這是不知道那把火,会烧到哪里。
顿了顿,我又问道,“难道先生不怕东吴彻底翻脸吗?”
孔明羽扇轻摇,“唇亡齿寒。”
也是,我苦笑,担心這个干嘛,這些人的脑袋还猜不透吗?不知西川上,荆州上,到這一次出逃上,打了多少的主意的,两边又达成了什么交易。
那周瑜,对昨晚的事到底知不知道,又知道多少,又在這里面参合了多少。
摇摇头,将這些事甩了出去,不关我的事,想那么多干嘛,不过,如果我想远离政治的话,势必要远离孔明和赵云了,思及此,我心里一酸,却又不得不付出一些什么来得到一些什么。
“孔明先生,子龙将军慢行”正思忖着如何开口,路尽头,传来马蹄声,三人回首望去,两骑绝尘而来,当头一人,白衣翩翩,不是江东周郎又是何人。
孔明淡不可闻的皱皱眉头,大约是没料到会在這里见到他吧,我低头暗笑,果然是一时瑜亮,又斗了个旗鼓相当,要看孔明变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呢。
“先生,是周大都督呢。”忍不住的,我想看看這飘然若仙的孔明先生变色的样子。
“是啊,大都督是来为我等送行的吧。”孔明羽扇轻摆,恢复了神情,我撇撇嘴,真没趣,大约,是人都有一点挖人**的劣根性吧,所以,狗崽队這种东西才会如杂草般顽强。
谈笑间,周瑜已经来到跟前,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了随来的童子,朝着孔明和赵云一拱手,“孔明先生,子龙将军,甄夫人,在下是来给三位送行的。”
甄夫人?我听得一愣,随即才醒悟过来,是叫我呢,真的是好久都没听到过甄夫人這个称呼,久到连我自己都快真以为自己就是赵雨了呢,可惜,毕竟不是真的。
“都督好意,我等心领了,不过赶路已迟,还望都督原宥。”孔明面不改色,不紧不慢的行礼道。
周瑜一笑,云淡风清,转向他的童子做个手势,童子解下身后的包袱递了上来,周瑜道,“那日听得夫人一曲,实是世间难有,而今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故而瑜厚颜,能否请夫人弹奏一曲?”
童子掀开包袱,我望了过去,不禁一声惊呼,“焦尾琴?”這,這不是蔡邕先生的琴吗?
“夫人好眼光,這就是蔡邕老先生的焦尾琴,后洛阳破时为伯符兄所得,转赠于我的。”周瑜笑着解释道。
我抬头,望着笑得悠然的周瑜,如果不是我的话,這时候的周瑜,应该笑傲赤壁吧,一把火,流芳千古。暗叹一口气,默然接过童子手中的琴,就当,我欠你的吧,虽然我问心无愧。
没那么多的讲究,我在路边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放下琴道,“大都督,多谢你這次在江东的维护,這首词,是有人专门为你而作,我就借花献佛,转赠于你吧。”
随手一拨,轻笑,连调,都是调好了的,奏了几个音,我开口唱道:
“绿绮轻拂刹那玄冰破,九霄仙音凡尘落,东风染尽半壁胭脂色,奇谋险兵运帷幄;
何曾相见梦中英姿阔,扬眉淡看漫天烽火,谈笑群英高歌剑锋烁,缓带轻衫惊鸿若;
浅斟酌,影婆娑,夜阑珊,灯未缀,丈夫处世应将功名拓,岂抛年少任蹉跎;
江东美名卓伴,当世明君佐,豪情肯掷千金重一诺,奏一曲舞纤罗;君多情应笑我,且挽兰芷步阡陌;
晓寒轻,晨光朔,残红翩,双影落,更深红袖添香闻桂魄,漏尽未觉风萧索;
弹指樯橹破忆,千年竟如昨,而今空余故垒江流豁,展文武定疆廓;惜星陨似流火,风云散聚任评説;
大江东去千古浪淘过,乱世尘灰转眼没,帅将鸿儒只堪载轩墨,从何阅尽纤豪错,才俊风流傲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