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美丽的梦,各种各样足以弥漫整个天空的,或者花瓣、或者落叶、还或者是大雨的道具。
终于有一天,如愿的做了一个梦,可是梦里空空的白色一片,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极尽的苍白。
那一天,漫山遍野的花,那一天,弥漫在空气中的欢声笑语,那一天,坐在郊外的田埂上,享受着灿烂的阳光……原来自己也可以安然地去沐浴阳光。
梁若问静静地坐在吧台的一角,脑海里回忆着那天自己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脸上也可以写满清流干净的笑,一直以来,好像都是那样的悲观。
也许在自己选择出卖的时候,那梁若问应该脱胎换骨了,不应该再如此的伤感。应该努力地去为自己而活,只为自己。
费琪一个人在雅座的角落里独自喝着闷酒,脸上时不时挂着有些自潮的笑意。梁若问注视着那个角落好久了,只是不知道如何去排解她内心的烦恼。
思考了好长一会,终还是拿起酒杯起身朝雅座走去,在这座城市,费琪是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虽然她从不把对自己的关心表露出来,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到排挤和伤害而已。
空气中弥散着白兰地的酒香,淡淡的……一丝丝的侵入人心,让人想忘又无从遁寻。
梁若问在费琪的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费琪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梁若问拿起旁边的酒瓶,给她倒上了一杯。
费琪眼睛直直地盯着对面的梁若问,木然的拿起酒杯,饮尽,对于她的突然到来,有着一丝丝的惊讶,在魅都,她是舞女里面话最少的一个,每天准点上班,准点下班,跟其他的姐妹话不多,甚至于没有交集。
就这样静静地对视,话到嘴边,几次想张口却终是没有问出来。
梁若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饮尽,对上费琪充满诧异的眼神:“琪姐,烦恼的时候少喝点酒!”
也许自己突然的热情总会让人感觉不自然,一直以来的淡然总会让人觉得不易靠近。
“若问,我很厌倦这样的生活”费琪放下手中的酒杯,又眼无神地注视着远方。
“没有人愿意这样生活!”不禁笑了笑,继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觉得幕少怎么样?”话里面充满了探询,亦带着一丝丝的犹豫,终是找到了烦闷的原因。
微微一笑,想起那个冷酷又邪魅的男人,正色地开口:“琪姐,你……”低口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微微抬头,看着对面眼里有些急切的费琪“琪姐,你喜欢幕少?”
“是!”坚决而定然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犹豫。
“琪姐,他是我们惹不起的,不然受伤的只会是我们自己!”
“我不管以后会不会受到伤害,我只知道我现在喜欢他,无时无刻都想见到他!”不待梁若问反驳,紧接着说:“再说了,喜欢上了一个人,谈什么惹得起与惹不起,我只知道我现在喜欢他,爱他就够了,至少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说完拿起放在桌前的杯子,仰头喝了起来。
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情都还没有发生,怎么会知道好与坏呢?过好现在不就是了!一直以来,都很小心地保护着自己的那颗心,即便是已千疮百孔,伤痕累累,也仍旧坚持守候。
梁若问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琪姐,像我们这样的身份,与他们相差太远了!”
“呵呵。。我们的身份怎么了,即便是做小姐的,也有从良的一天!”费琪冷笑,没有了先前的讽刺,有的是一种像飞蛾扑火般的决绝。
听了费琪的话,梁若问心里一惊,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便点了点头,笑道:“那倒是!“别过头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眼帘。
梁雨程找若问要了钱之后,便离开了,并没有去找徐玉清,而是在J城的花都找了一个女人,开了间房住了起来。
晚上,便跟几个狐朋狗友一起都去魅都喝酒。
“程子,你出来之后都不跟我们打招呼?”一个穿个花格子衬衣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看着躺靠在沙里的梁雨程。
“那有,这不是找哥几个出来聚聚么!”梁雨程连忙拿起开瓶器给那个男的开了一瓶酒,便带发了香烟。
“程子,看到没,坐在角落的那个女人是这里最叫座!”坐在梁雨程边上的一个黄色头发的青年拍着他的肩膀,探询地问道。
梁雨程别个朝雅座的角落望去,看着那个身影,总感觉有丝说不出的熟悉,但又很陌生,随即撇了撇嘴,挂上一抹冷笑:“你说她,呵…就长那样,还特别叫座,我看还不如花都的那些女人呢!”
“唉,程子,我就奇怪了,你进去了,怎么就这么快出来呢?”
“我那点事,顶多关三个月,只不过,我妈动了点小手段,弄到了一笔钱,把我给保出来了!”不经意间,提高了音量,一脸的得意之色。
“哦,原来是这样的,来,”穿花格子衬衣的男人拿起酒杯。
“来,一起喝一杯!”
“来,干”
“干”
“哈哈……”席间的谈风声在空气中飘扬。
梁若问犹如石化一般地呆坐在沙发里,不敢去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想去承认那些话语的真实性。
眼前回忆起那天徐玉清在听到自己妥协答应后,抬头时,眼底里闪过的得逞之色。想来自己真是愚蠢,尽然付诸所有,以为可以全然地重获新生,却是跌进地狱的开始。那个家的人尽然会算计自己,而理由仅仅是为了钱。
没有风吹进来,她的身体却颤抖得厉害,彻骨的寒意自心底升起,蔓延至每一寸肌肤。这便是她的人生,只有阴谋算计,没有半点温暖,就连生养她的母亲都如此待她,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更找不到支撑下去的勇气!
梁若问脸色苍白如纸,她攒紧了手,尖利的指甲没入掌心,殷红的血顺着指间的缝隙蜿蜒而下……
想到这么年自己一路坚辛的走来,泪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洒落下来。自己,从一出生就不受待见,从小倍受欺凌,苟延残喘地活着,在他们的眼里就像一条狗一样,如今,连自己的贞洁都被他们算计在内,还有什么可以去依靠的。
这样的生活还要待续多久,活着对于自己来说只会是一种煎熬,别过头看到梁雨程喜笑开颜的嘴脸,不禁咬紧了牙关。
即使是死,我也不会原谅他们!
起身,朝梁雨程他们走去……
灯光投射在身上,托成一道道长长的影子,眼前有些昏暗,梁雨程抬头看见一个身上舞妆,脸上画着浓厚妆容的女人站在自己。
梁若问走到梁雨程他们所坐在台前,没有任何犹豫,伸手操起一旁矮几上的啤酒,“啪”的一声,用力的砸在了梁雨程的头顶,一双平静的眸间乍现冷光:“我恨你们!”
霎时间,在坐的人,都傻住了……
那样的一双眼睛,与年龄有着不相符的复杂,那里面,有着痛楚,有着冷冽,有着绝望后的心碎。
痛,冷,碎……
即便是如此,梁雨程被她一砸,当即恼羞成怒,扬起一掌就向梁若问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