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校园,景象一片萧瑟。草坪里的草早已退尽绿色,变得稀疏枯黄,枝头的叶子也已落尽,光秃秃的。君泽穿着一件藏蓝色羊角大衣,围着黑色的围巾,走在学校的小道上,同行的程曦穿着一件同款式的大衣。前几天商场打折,林素芳买了三件同款式的大衣,给程曦,和君泽、君暮两兄弟,于是就造成了今天的撞衫。
“早上就叫你换掉了,非要穿这件,被人说成情侣装,好讨厌。”程曦对君泽抱怨。
“你自己不换,干嘛非要我换。”
因为她穿这件衣服别人都说好看,程曦不好意思将真实原因说出口,又不甘心让君泽赢,于是在其他方面挤兑他。
“你是不是穿增高鞋垫了?”她看着比自己高了足足半个头的君泽,故意露出鄙视的眼神。
君泽冷哼了一声。“我需要那东西吗?”
“你不会又长高了吧?”程曦的语气难掩嫉妒。
“不要太羡慕了。”君泽知道高中开始程曦就没再长过个,小时候疯狂长个的她,曾取笑他是个矮子,现在风水轮流转了,他岂能不得意一番。
程曦不说话了,默默的生着气,从小到大和君泽打嘴仗,她就没赢过。她在心里一个劲地诅咒君泽变成大胖子,因为他已经不可能变成矮子和傻子了。
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着走到公交车站,一起上了公交车。车上君泽试图找话题跟程曦聊天,可程曦故意玩手机,不理他。
当程曦打开微信时,一条留言提醒了她,差点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虽然有些不情愿,她还是主动跟君泽开了口:“关大哥说要请我们两个吃饭,因为之前的事跟我们道歉。”
“他放出来了?”
“骆家阳被抓的第二天他就放出来了。”
“那个案子是不是已经结了?”
“好像还没有,如果像你说的方洛才是真凶的话。”
“什么意思?”
“我去医院送花的时候,遇见王妈了,如果方洛被抓,她不会还在医院。”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而且警方手上握有DNA证据,应该很快就结案才对,难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又或是他对方洛的判断有误?
将程曦送到花店后,君泽拨打了秦立渊的手机,约他老地方见。
下午茶过后的咖啡馆没什么客人,君泽坐在吧台,煮上一壶咖啡,等待秦立渊的到来。
大约一刻钟后,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除了秦立渊,还有刘皓。
“不介意我也来吧。”刘皓对君泽说。
“当然不介意。”最初的诧异过后,君泽意识到刘皓的出现可能跟开胸案有关,估计他们是遇到麻烦了。
待两人入座,了解秦立渊口味的君泽,在他的咖啡里加了一粒方糖,接着又问刘皓:“需要糖和牛奶吗?”
“不用,我喝黑咖啡。”说着刘皓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错,酸度适中,苦味过后回甘很足,是中度烘培的豆子吧,我不喜欢深度烘培的那股焦苦味。”
“看来你对咖啡很有研究。”刘皓颇为专业的评价让君泽有些意外。
“刘队老婆在一家咖啡公司上班,我们办公室的咖啡,全是她免费提供的。”秦立渊说。
“我喝咖啡的习惯都是被我老婆培养出来的,不过她公司主要经营东南亚的咖啡豆,说实话,东南亚的豆子带着一股中药味,我是真心不喜欢。”
“也许是离中国近吧。”刘皓的形容让君泽轻笑,玩笑过后他点出‘中药味’可能的原因,“也可能是你冲煮的过程中萃取过度了。”
“煮咖啡太麻烦了,以后我还是喝速溶的吧。”
“你今天过来,应该不是单单跟我聊咖啡的吧?”君泽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的咖啡里加了一包黄糖,拿起搅拌勺,搅拌了两下。
“不瞒你说,开胸案遇到了瓶颈。”秦立渊回答了君泽的问题。
“现场不是留有凶手的血迹吗?有了DNA证据她铁定逃不掉的。”
“问题就是出在这里。”秦立渊说,“方洛的DNA与柳绘被杀现场所留的女性DNA不一致。”
“怎么会这样,难道凶案现场还有第三个女人?”君泽下意识的判断。
“我们曾经怀疑过方洛的保姆王妈,偷偷拿了她的生物检材进行化验,结果不是。”
“难道监控里没有这个人的任何蛛丝马迹吗?”君泽问。
“这所医院建成已近二十年,监控覆盖不全,设备更是老旧,案发前两天医院的监控坏了,案发当天除了停车场和电梯的监控在工作,其他区域都处于没有监控的状态。”
“所以任何影像资料都没有?”
“不,柳绘坐电梯到五楼的影像还是记录下来了。”
“坐电梯去五楼,她为什么去五楼?”
“还用说,肯定是凶手约她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秦立渊的这句话让君泽感觉怪怪的,但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将这种怪异的感觉先放下。
“除了DNA,你们没有找到其他证据吗?”
“有,不过这些证据都指向了另一个人——骆家阳。”
听到这,君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其实现在事情已经很明了,指向骆家阳的证据是凶手故意为之。”一直听两人对话的刘皓开了口,“前面两起凶案的现场证据十分匮乏,但第三起凶案一定留下了直接指向凶手的证据,而这个凶手就是方洛,只不过于天鸿在中间动了一些手脚,而我始终想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有第三名女性DNA出现在现场,这个于医生给警察设了一个迷局。”
“看来他为了保护方洛,不惜把自己牵连进去。”
“也许他根本就不认为自己会有事,在他眼里除了方洛,谁都是傻瓜。”想起那个目中无人的于天鸿,秦立渊就来气。
君泽不相信于天鸿能完美包庇方洛的罪证,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走过的路一定会留下痕迹。
面对困局,人们有时候会想的太多,纷繁的假象背后,真相只有一个。假设柳绘被杀那晚没有第三个女人存在,那为什么会有第三个女人的血迹出现呢?如果这是于天鸿为了包庇方洛的罪行,而行的掩饰手段,他的目的何在,血迹又从何而来?也许解开这几个问题,就能找出直指方洛的犯罪证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