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看了眼虹吸壶，里头已经没多少咖啡了，因为没料到刘皓会来，他只煮了两人份。不想分神去煮咖啡，他直接取了两勺咖啡粉，放入咖啡机，再倒入相应份量的水，按下开关，虽然这样煮出来的咖啡让他并不满意，但现在也只能将就了。

　　完成煮咖啡的动作，君泽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柳绘被杀那晚，手术室里根本就不存在第三个女人，那血迹只是欲盖弥彰的手段。”

　　“如果不是这血迹的出现，我们也不会想到凶手是女人的可能性，聪明如于天鸿，他会做出这种适得其反的事吗？”显然刘皓并不赞同君泽的看法。

　　“也许他情急之下，根本没有料到那血的主人是个女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刘皓注视着君泽，难道他想到了什么？

　　“一个假的犯罪证据的出现，要么是为了迷惑警方，要么就是为了掩盖真实的犯罪证据，显然，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他应该用一个男人的血，而非女人，所以我想这份血迹，应该是他情急之下用来掩盖真实犯罪证据的，只是他没有料到血的主人会是一个女人，不过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你的话提醒了我，的确有很多犯罪现场，嫌疑人信息被死者血迹污染，无法提取，造成线索的匮乏。和那些被污染的现场不同，柳绘被杀现场可能是一个主动染污的现场，于天鸿这招即掩盖了犯罪证据，又迷惑了警方，可谓一举两得。”一周来萦绕刘皓心头的阴霾淡去了些许，看着眼前君泽年轻的脸庞，心中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孩子分析问题的细致度超过了他。

　　“那这血又是从哪里来的？”秦立渊问。

　　“医院最不缺的就是血，去查一下医院的血库、化验室，一周前有没有丢失血液，只要将丢失血液主人的DNA与犯罪现场所留血迹DNA进行比对，就能确定来源了。”时间已经过去一周，不知道血液丢失现场是否还遗留偷血者的蛛丝马迹，如果能找到于天鸿的指纹或其他生物信息，就可以对他进行强制措施，刘皓内心忽然有些兴奋。

　　接到命令后，秦立渊拿着手机，走出了咖啡馆，打电话回队里布置任务。

　　刘皓继续与君泽讨论案情。“其实这一周来，有种怀疑一直存在我心里，会不会柳绘案的凶手与前两起案件的凶手不是同一人。”

　　“你怀疑杀害柳绘的不是方洛，而是于天鸿？”君泽点破了他的话。

　　“是的。”刘皓说，“与前两起凶案的被害人不同，柳绘生前没有通过手机与人恋爱，而她被杀之前是因为收到假冒关子清的短信，而赴的死亡之约，再结合她是方洛病房的护士，我想她可能是因为知道了方洛的秘密，才招来杀身之祸。”

　　“我不赞同这个看法，如果人是于天鸿杀的，以他对方洛的爱，不可能冒充方洛的杀人手法杀人，那不等于给爱人招罪嘛。”

　　“你坚持认为是方洛？”

　　君泽迟疑了一下。“这需要证据去支撑，但目前，我依然觉得她的嫌疑最大。”

　　刘皓陷入了沉思。

　　“对了，你们应该已经调查了方洛的日常活动，难道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君泽问。

　　“询问了王妈和九楼的医生护士，都说方洛每天傍晚固定时间由骆家阳陪同到公园散步，还有偶尔的身体检查，也是在白天，医院的工作时间，晚上则都待在病房没有离开，准点九点半上床睡觉。”刘皓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我们也从监控里是映证了这些人的说词，不过方洛依然可以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偷偷离开医院，因为值班的医生护士也不是二十四小时盯着她，而王妈也得睡觉，而这家医院监控数量严重不足，九楼走廊就一个对准护士站的摄像头，存在很大的盲区，清晰度也不够，方洛只要扮成医生或护士，戴上医用口罩就能掩人耳目离开了。”

　　“其实也不能排除，医生护士中有人帮方洛打掩护的可能性，毕竟她原来就在这家医院上班，他们彼此之间是有同事情谊在的。”

　　“你说的对......”

　　“刘队，不好了。”这时秦立渊的声音打断了两个的对话，只见他脚步匆忙，表情疑重地走到刘皓身旁，对他说，“刚得到消息，于天鸿联系了国外的医院，要带方洛出国就医。”

　　“该死的。”刘皓迅速从椅子上站起，“马上回队！”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君泽为他们着急，这个于天鸿真是一个难对付的对手，不过他的这个举动也更加证明了，案子就是方洛做的。

　　现在刘皓他们手里没有方洛的丝毫证据，想要留下她，估计很难。不知道距离她出国还有几天，警方能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扭转乾坤吗？

　　君泽端起咖啡杯，嘴唇刚刚碰到杯里的液体，就立即皱了眉头，刚才一直跟刘皓聊天，忘了咖啡已经冷了，他直接将酸苦的冷咖啡倒入水槽，重新为自己倒了一杯热的。

　　他的思绪回到柳绘的案子，刚刚他和刘皓只谈到，现场遗留女人的血迹是于天鸿用来掩盖方洛真实犯罪证据的，那他到底是想掩盖什么证据，又或说，方洛将什么证据遗留在了现场？DNA、指纹、脚印......这时君泽想起关子清曾在现场捡到一把手术刀，无疑那就是凶器......君泽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他怎么没有注意到，其实柳绘案和前两起案子存在巨大的不同，前两起案子，凶手做完案后明显对现场起行了清理，所以没有给警方留下有用的线索，而柳绘案因为关子清的突然出现，凶手来不及清理现场，这正是于天鸿介入的原因。那也就是说，在关子清逃离，警察到达现场时，于天鸿在现场出现过！

　　他是怎么出现的，为什么能那么及时......这时手机信息的提示音打断了君泽的思绪，是程曦发来信息，说与关子清约了晚上九点半宵夜。来的正是时候，也许他可以从关子清这个唯一的目击证人身上找寻线索。

　　于天鸿，一个有趣而神秘的存在，他已迫不及待解开他身上的迷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