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和程曦的离开带走了屋内紧张的气氛,林婉聘暗暗松了口气,正庆幸自己控制住了局面,忽然发现君暮神色不对。
“怎么了?”
“刚才为什么要说谎?”君暮的话让林婉聘再度紧张了起来。
“我没有啊。”她强装着镇定。
“为什么要谎说自己没有戴手链?”
“我......我本来就没有戴。”
林婉聘感觉自己在发抖,她用力握紧拳头,努力控制身体,不让君暮发现她的异样。
“不要再欺骗了,我明明看见你戴了。”
这句话让林婉聘的脸色一下刷白,她不想被君暮讨厌,却又找不到圆谎的说辞,只能慌张地站着。
“告诉我,你真的掉了手链吗?”
君暮神情严肃地注视着林婉聘,在他心中她是那样的善良、美好,可今天她的表现完全背离了他的认识,她欺骗了他,欺骗了大家。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刚才他用极短的时间回顾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发现开始时她的确有意无意地将事情的矛头指向程曦,难道她自导自演了这出手链丢失的戏码,是为了诬陷程曦?这个猜测让君暮心中一阵恼怒。
“我......”林婉聘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事已至此,她无法再坚持自己掉了手链,更没有勇气承认自己撒谎。
“你没有掉手链。”君暮直接帮她做了回答,“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诬陷小曦?”
“你听我说。”林婉聘彻底慌了,紧紧抓住君暮的双手,“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的,真不是有意的。”
她的承认更激起了君暮心头的怒火,他不但被欺骗,更被她利用了,成了伤害程曦的帮凶。
“骗就是骗了,难道还有不小心的吗?”一把甩掉她的手,君暮转身离开。
他的怒火将林婉聘内心的恐惧彻底激发,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不要走!”她哭泣着哀求,“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会那样做全是因为害怕失去你,怕程曦将你抢走。”
“你说什么?”君暮无法置信地看着林婉聘,“小曦是我妹妹,你怎么会认为我和她......天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你要我怎么想,每次出门逛街,你的口头禅永远是‘这个适合小曦’,‘这个小曦一定喜欢’,那我呢?什么东西适合我,我又喜欢什么,你知道吗?再看看你们的相处,当着我的面搂腰、勾手,根本不知道避嫌,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林婉聘越说越激动,“你们住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而我们一个星期才见几次面,如果不是我主动找你,你甚至不约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女朋友?!”
“我工作实在太忙,对你有所忽略,请你原谅。”君暮没想到自己无意识的行为会伤她这么深,他试着解释,“你也知道我妈过世早,我们家就三个男人,所以对于小曦,家里人自然特别疼爱,何况我和小曦也算从小一起长大,我对她照顾关爱已经成为习惯......”
“但她已经长大了,二十岁了,不是两岁,你不觉得你对她的行为不太合适吗?”林婉聘再也控制不住内心长期压抑的不安与委屈,眼泪决堤。
“好了好了,我以后会跟小曦保持距离的,别哭了。”女友的哭诉让君暮心生愧疚,伸手将她搂入怀里安慰。
君暮感慨,是他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他如何也不会想到,女友居然因为嫉妒,故意演戏诬陷程曦偷手链......不对!君暮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虽然跟林婉聘恋爱才半年的时间,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并非一个心胸狭隘,肆意报复的女人,怎么会因为他对程曦几个亲昵的小动作,就做出诬陷人的事情?那是什么原因,致她对程曦使出如此恶劣的手段?怀疑的种子在君暮心里埋下......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当林鑫元从派出所放出来后,再度跑到君家公司闹事,这回更是把君康平打伤,住了院。
因为君暮要在公司主持生意,君康平入院的事全落在了君泽的肩上。
病房里,君泽向父亲倒歉:“对不起,爸,那天是我欠考虑,跟林鑫元硬碰硬,才会让你受伤。”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君康平看着儿子年轻的脸庞,语重心长地说,“你记住一点,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幸好这件事发展到目前还没有失控。”
“你还要给他钱吗?”君泽只是觉得那日自己的态度过于强硬,可以采用更委婉一点的方法,但给钱依然是最错误的。
“之前我之所以要给林鑫元钱,一是看在他父亲曾跟我打江山的份上,二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免得影响你哥的声誉,但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对林家父子已经忍至义尽了,是时候给林鑫元一点教训......”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君康平迅速收住了声音,只见程曦拿着一个行李袋走了进来。
“君伯伯,我帮你把换洗的衣服拿过来了。”程曦上课的时候接到君泽的信息,得知君康平受伤住院,君泽让她下课后,回家帮君康平拿换洗的衣物,和一些随身用品。
“放柜子里吧。”君康平对程曦说,“我肚子有些饿了,你可以帮我去买碗面吗?”
“好啊。”程曦放好袋子,离开了病房。
走廊里,程曦想着要不要走远一点,到医院外面买,她知道君康平要她买面只是想支开她,他有话要对君泽说。
走到电梯口,程曦正欲按下楼键,余光中忽然瞥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一扭头,那人影便迅速闪入了楼梯间,是那个白化病女人!
程曦想也不想,拨腿就追。当她跑入楼梯间,侧耳一听,楼上有脚步声,判断女人正在上楼,便追了上去,刚跑了两层,她的脚步便停住了,因为女人就站在楼梯的拐弯处,好像在等她。
“我们又见面了。”女人脸上带着一层淡笑。
“直说吧,你引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程曦盯着女人,仿佛要将她看穿。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对你并没有恶意。”
“那你为什么要害暮哥哥?”
“不是我害他,是他咎由自取。”
“你胡说八道。”程曦斥责,“你装神弄鬼,害暮哥哥从楼梯摔下,又杀人嫁祸于他,害他差点坐牢,你是杀人凶手!”
女人摇了摇头。“话不可以乱说,我连鸡都没杀过,更别提杀人了。”
“你刚预告说暮哥哥将遭遇灾祸,他就被警察抓了,肯定就是你杀人嫁祸,不用狡辩了,我要报警抓你!”说着程曦便掏出了手机。
“你不想知道我这次找你的目的吗?”女人成功制止了程曦的动作,就听她继续说道,“其实你和你的暮哥哥都是受害者,你们都被最信任的人骗了。”
“你什么意思?”
“回去问一下你的男朋友就知道了。”
又只将话说一半,程曦不悦地皱了眉。
这时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程曦。
摊开手掌一看,是一颗青色的陶瓷珠子,程曦问:“为什么给我这个?还有之前的金刚菩提子,到底什么意思?”
“灾难将持续降临,你和你的母亲最好离君家的男人远一点。”女人话落,忽然打开楼梯间的门,身子一闪,隐出门外。
“你不要走!”程曦的手晚了一步,女人已将门关上。
程曦用力开门,却发现门从外面被锁住了,拉了几次无果后,只好作罢。
拿着购买的面,程曦回到了病房,君康平正在闭目养神,君泽守在一旁,看来他们父子的谈话已经结束了。
“君伯伯,面来了。”程曦将面倒入从家里带来的碗内,并为君康平拿了筷子。
“谢谢你。”君康平接过面,吃了起来。
程曦凑近君泽,小声说:“你出来一下。”
两人一起离开了病房。走廊里,程曦掏出陶瓷珠子,递给君泽,说道:“刚才我帮君伯伯买面时,又遇见那个白化病女人了,她给了我这个。”
“陶瓷珠子。”君泽看着手里青色的珠子,“她有说什么吗?”
程曦不答反问:“这个问题先放一下,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和暮哥哥?”
“为什么这样问?”君泽注意到,程曦不但说了自己,还提到了哥哥。
“那个女人说,我和暮哥哥被最信任的人骗了,我思来想去,我们共同的信任的人,除了我妈和你爸,就是你了,而那女人还让我问你,那她指的人不就是你嘛。”
程曦直勾勾地看着君泽,等待他的回答。
君泽隐隐感觉,白化病女人指的是那件事,但那件事只有他和林婉聘知道,白化病女人又是如何知晓的?不,林婉聘不会傻到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别人,应该是他太过敏感。
“你怎么会去相信一个对你心存恶意的人的话,你不觉得她是在挑拨离间吗?”
君泽的话一下打消了程曦的猜疑。
“是我犯傻了,她每次出现都没好事,我不应该相信她的。”
“居然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怀疑起我来,我们之间还有基本的信任吗?”君泽一脸失望的表情。
“对不起嘛,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程曦赶紧转移话题,“你先看一下这颗珠子,那女人说‘灾难将持续降临’,我怕林建业的案子会再扯上暮哥哥。”
“灾难将持续降临”,难道家人还有劫难......先是金刚菩提子,又是陶瓷珠子,那个女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看着手上的陶瓷珠子,君泽陷入了沉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