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子清解开了程曦身上的束缚,并把她的外套扔给了她。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逃跑了,程曦内心十分焦急,她不想成为关子清对峙警察的人质。
“关大哥,现在满大街都是监控,你跑不掉的,还是找警察把事情说清楚吧,只要人真不是你杀的,你还怕警察冤枉你吗?”
“你知道什么。”关子清生气地低吼,“我走进手术室时柳绘已经死在那里了,我发现地上有一把手术刀,捡起的时候,一个值夜的保安正好巡查到那里,亲眼看见我手拿凶器,你要我如何跟警察解释?”
“怎么会这么巧?”程曦看关子清的表情不像在说谎,可是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吗?她表示怀疑。
“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会遇上这样的事。”关子清低咒了一句,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切再度钻进了他大脑……
凌晨十二点刚过,一个病人突然发病,他好不容易稳定了病人的情况,时间已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感觉肚饿的他准备去医院外吃点宵夜。路过手术室外,他忽然听到里头有水滴的声音,于是推门查看,一阵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他心头一沉,借着走廊的灯光,他看见手术床上躺着一个人,走近一看,眼前的一幕让他这个见惯生死的医生都毛骨悚然,床上的人胸腔被打开了,一支干花摆在她的胸口,猩红的鲜血从动脉内涌出,渗透手术床的蓝色被单,滑过钢架,滴到地面上,而那人正是柳绘。
顺着血水流动的方向他看见了一把染血的手术刀,于是他弯下腰,捡起那把刀。这时手术室的灯亮了,原来是保安在巡夜,当保安看清室内的一切,立即大喊“杀人了”,就这样,他在没有任何解释机会的情况下,迅速沦为了杀人犯。
收起思绪,关子清对程曦说:“什么都不要说了,先离开你家吧。”
程曦还想劝他,忽然想到,只有关子清离开,母亲才能真正安全,于是便没再反抗。
在不惊动林素芳的情况下,两人悄悄离开了程曦家。
月光静静地照着小巷,程曦跟着关子清快速往巷口走去。关子清的手环在程曦的腰上,而在他的手上还有一把手术刀,外套盖住了这一切。程曦在等待,只要关子清一松懈,她就跑。
两人走出小巷,关子清一直挟持着程曦走在路灯照不到的树影里。沿着大街绕了一圈,程曦发现,他们居然绕到了医院正口的马路上,关子清到底要带她去哪里?程曦不敢问,继续跟着他走,大约走了五六分钟,关子清的脚步停了下来,而此时他们站的位置,居然是花店门口。
看着关子清掏出钥匙,打开花店的门,程曦惊讶地喊了出来:“你就是冒充花店老板的男人!”
“什么‘冒充’,我就是花店老板。”说话间关子清已经将程曦拉入花店,并迅速将门重新锁上。
“花店老板是江佩佩。”
“她是我的合伙人,不过一年前出车祸死了。”
“那你明知道我在花店打工,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这里的老板?”程曦继续质疑他。
“有很多事情是不方便说的,其实我除了这家花店,还入股一家殡葬公司,通过医院的关系拉了一些生意,而殡葬公司的鲜花业务直接就通过花店进行操作的,这其中有很多关系在里头,是不方便公开的。”
程曦一直以为关子清奢侈的生活是他父亲提供的,现在终于知道原来是他自己赚的,没想到除了医生的工作,他还经营着这么多生意。
“看来医生只是你的副业。”程曦感叹。
“医生的工作并没有外人想得光鲜,特别是我这种住院医师,如果想尽早买车买房,在这个城市立足,我必须做生意赚钱。”
“我妈听说你当了医生,很吃惊,说你不做生意是浪费,现在看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阿姨本就是一个睿智的女人。”关子清打住了这个话题,“好了,其它话等活再说,我们先进仓库。”
两人进了仓库后,关子清打开了小房间的门,程曦发现,小房间的布局和上次进来时没有什么变化。
“关大哥,反正现在也没有外人,你老实告诉我,最近发生在医院附近的两起凶案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你怎么会问这样无聊的问题。”关子清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程曦,“我怎么可能是凶手,我每天除了要到医院上班,还有一堆生意要打理,哪有那个闲功夫去杀人。”
“可是这个房间里的干花,让人无法不与凶手留在尸体上的干花联系到一起,而且你还不让人进来这里,你分明就是在掩饰一些事情。”
“你想错了,这个房间的确藏着秘密,但这个秘密跟我没有关系。”
程曦等候他将话说完。
“你知道这家花店上个老板是谁吗?”关子清停顿了一下,看着程曦眼中的好奇,他将答案公布,“她就是骆家阳的情人——唐心彩,那个去医院逼宫方洛的女人,这家花店是骆家阳资助她开的。就是因为骆家阳这层关系,我不想让同事知道我在外做生意,才找了我的好朋友江佩佩,让她出面帮我将花店顶下。”
“花店的生意这么好,唐心彩为什么要将花店转让?”程曦问。
“我想可能是和骆家阳的关系出了问题,其实我内心有个疑问存在两年了,也是我不让人接近这个小房间的原因。”关子清说,“两年前,我将店盘下后发现了仓库里的这个小房间,当时里头放着许多做了一半的干花,还有一本笔记本,上面除了记录干花制作的流程外,还有唐心彩随手记录的一些心情琐事,看了那里头的内容我才知道,原来她和骆家阳的感情出了问题,骆家阳好像是要甩了她,唐心彩为了骆家阳还闹过自杀。”
“那后来呢,唐心彩怎么样了,她现在人在哪里?”程曦问了一连窜的问题。
“我不知道,唐心彩失踪了,其实在我们商谈花店转让事宜时她就失踪了,办手续那天是骆家阳来的。后来我发现小房间里唐心彩的私人物品,便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唐心彩恐怕是突然失踪的,所以才没来得及拿走这些东西,而她的失踪可能跟骆家阳有关系,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关子清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不让人进这个房间,是我想也许有一天唐心彩会突然回来,拿这些东西,不过奇怪......”
关子清打量着房间。
“怎么东西少了这么多?”
“我知道。”程曦替他解答了疑惑,“是柳绘拿走的,她曾深夜来过花店。”
现在看来林悦口中,经常深夜来店里的神秘人不是关子清,而是柳绘,这也正是为什么她和君泽等待多日,都等不到关子清出现的原因。
“想想也只能是她了,她趁我睡着,把花店和殡葬公司的钥匙都偷配了去,为此我们还吵过架。”
“她干嘛偷配钥匙?”
“做生意难免有应酬,加上花店和殡葬公司两边的合伙人都是女生,她总是疑神疑鬼的,配钥匙就是为了查我,我们经常因为这个吵架,后来她居然勾搭骆家阳来气我,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就跟她分了手。”
程曦终于明白,为什么关子清讨厌骆家阳,总骂他乱搞男女关系,原来是因为柳绘。
“关大哥,你真的没有因爱生恨,对柳绘......”
“没有,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关子清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我们还是朋友,我怎么可能杀她,而且也没有理由杀她啊......”
关子清的声音忽然停住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片刻的沉思后,关子清忽然兴奋地叫了起来:“我想到了,也许是他把柳绘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