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渊将光亮照向桌面，一段文字清楚地呈现眼前——十二年前，为了玉石王，我和老鬼出卖了程远东，结果交易时我们遇上黑吃黑，老鬼被沉河，我逃过一劫。十二年后，我以为已经死亡的老鬼，居然再度出现，他欲杀我夺石......
文字到此突然断了，君泽和秦立渊判断，佝偻男写到这应该是突然犯病了，所以才未能完成最后的遗言。
“看来我之前的判断是对的，佝偻男就是许大港，他为了躲避歹人假死，然后以大舅子卫长福的身份留在了这里。”君泽说。
“就是你之前让我调查的那个‘许大港’？”秦立渊问。
君泽点了点头。“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留下来？”
“从文字上看，玉石王应该还在他的手上，我想他留下的原因，十有八九是想将玉石王变卖......”秦立渊停住声音，思考了一下，随即他否定了自己的判断，“不对，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如果他想变卖玉石王，早就卖了，不会等到现在，他留下一定另有原因。从文字上看，可以肯定一点，昨晚袭击许大港的凶手就是‘老鬼’，许大港应该直接写‘老鬼’的真实姓名，事情已经过去十二年，警察想通过一个外号查到真人，很难。”
“也许我可以给你提供一条线索。”君泽对秦立渊说，“我会找到虎山西路58号，都是一个电话号码指引我来的，现在想来，那个接电话的男人极可能就是‘老鬼’。”
君泽的话引起了秦立渊的注意。“怎么回事？你把事情的始末跟我详细说一下。”
于是君泽将白化病女人寄名片给程曦，他们通过名片后面的电话号码，在一个男人的指引下，找到虎山西路58号，被许大港全家装鬼吓唬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秦立渊。
“我很好奇，你在58号没有发现许大港的踪迹，为什么会想到他在60号？”秦立渊问。
“我之前去的那个废工厂根本不是58号，而这里才是真正的58号。”看着秦立渊惊讶的表情，君泽继续说道，“因为许大港跟我讲过，他们全家曾居住在工厂后面的落地房，而假的58号后面什么都没有，倒是在‘60号’后院发现了房子的残垣断壁，接着我查看了门牌，发现60号的门牌有被人松动过的痕迹，于是我大胆猜测，60号才是真正的虎山西路58号。”
“真正的58号找到了，尸体也发现了，但是老天爷还是跟我们开了个玩笑。”秦立渊的目光转向桌上的文字，叹了口气，“他让许大港来不及写出真相，就死了。”
是啊，老鬼到底是谁，程远东是生是死，玉石王又藏在哪里，这些问题的答案许大港都来不及留下......收起思绪，君泽将注意力拉回现实。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许大港可以在桌上留言，就必定得有照明工具，可是这屋子却是暗的。”君泽说。
“的确如此。”秦立渊举着手机，一面墙接着一面墙照过来，试图找到电灯的开关，或电灯泡的身影。
君泽也打开了手机的电筒功能，在屋子里寻找可能的光源，忽然他有了发现。
“你快过来。”
秦立渊迅速向君泽靠近，他在办公桌另一面的地上，看见了一个破损的小台灯，灯泡已经碎裂，但是台灯的插头还插在墙上。
“估计是许大港发病时，不小心把台灯碰掉的。”秦立渊猜测。
“我不这样认为。”君泽将手机照向桌脚，阐述自己的理由，“如果他因为病痛而身体剧烈挣扎，肯定会造成桌子的移动，可是你看，桌子靠墙摆得十分平整，所以我认为，台灯可能是许大港故意推倒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担心凶手因为发现光亮找到这里，而把桌上的字抹掉？”这是秦立渊的第一想法。
君泽沉思了片刻后，再度开口：“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他在意识到自己已无法完成书写的情况下，想给我们留下信息，所以才将台灯推倒。”
“你的意思是，‘推倒台灯’这个动作所要表达的，是那段未完文字的后续内容。”
“对，光线是直线传播的，只要许大港别将台灯的灯线对准楼梯，加上暗道口有地板和地毯的双重阻隔，凶手是觉查不到从暗房传出的光亮的，所以我倾向于许大港故意推倒台灯，为了给我们留下信息。”
秦立渊的目光再度移向桌面的血书，若有所思道：“那他这个动作，跟玉石王的下落，还有老鬼的真实身份有什么关系呢？”
“一时半活儿，我也想不出来。”君泽轻叹。
面对许大港留下的迷局，两人都十分困惑，决定先离开暗房，叫人下来采集证物。
回到四楼办公室，君泽对秦立渊说：“关于许大港遗言中提到程叔的事，你先别跟程曦说。”
“涉及到案子的事我是不会对她说的，你放心。”秦立渊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从现在的情况看，程远东十有八九已经不在了。”
君泽心里咯噔了一下，问道：“你们的调查有眉目了？”
“立案后，刘队便翻看了当年的卷宗，程远东在走进那条巷子后，就没有再出来，一个大活人是不可能凭白无故消失的，刘队以他的经验判断，程远东被害的可能性极大，只是当年的刑侦手段有限，刘队无法从保留的资料里找出一些端倪去印证他的判断，不过他已经安排人手再去调查这个案子了。”
“现在你们又有新的方向可以查了，许大港在遗言里提到，十二年前他和老鬼曾出卖过程叔，如何出卖，他并没有说，也许正是他们的出卖导致了程叔的失踪，当然这只是我的主观猜测。”
“我想刘队会结合这条线索去查程远东失踪案的，估计程曦和她妈妈十二年的等待很快会有结果了。”
是啊，好不容易盼到了结果，只是这结果可能会很残忍......十二年前的那场玉石王之争，程远东、许大港、老鬼，这三个男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许大港推倒台灯的动作，又想要传达什么样的内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