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
“你说你倔什么倔，明明喜欢着阿山，偏偏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人家跑去相亲了，这下你开心了吧？”看着扒着洗手池狂吐的陈知美，程曦心里心疼，嘴上却忍不住埋怨，“与其这样折磨自己，还不如直接去跟他说，你心里还有他……”
“呕……”
不知道是不是被程曦的话刺激到，陈知美又是一阵狂吐，很快就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光了，最后呕出几口胃液后，终于停止了下来。
“好一点了吗……”程曦的话还没有说完，陈知美忽然整个人从洗手池滑落，像一堆烂泥一样，躺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程曦蹲下身，着急查看好友的情况，幸好刚才她及时拉了陈知美一把，虽然无法阻止她的跌倒，但还是避免了她的脑袋磕到地上。
不论程曦怎么呼喊、摇晃，陈知美都没了反应，她已经完全被酒精控制大脑，睡死了过去。
程曦想要将她扶起，无奈力气不够大，拉了半天也无法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该死的，现在要怎么办?”看着睡在地上的陈知美，程曦双手插腰，她想喊君泽过来帮忙，可这里是女洗手间，他也不方便进来。
思来想去，程曦决定先将陈知美拖出洗手间，然后再喊君泽帮忙。
程曦双手抓住陈知美的肩膀，将她往门口方向拖，一阵努力之后她将陈知美移动了一米多，而她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
程曦放下陈知美，伸手擦去额头的汗水，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忽然瞥见洗手间隔墙的墙头上，露着一颗男人的脑袋。四目相对的一刻，男人迅速消失了。
“啊！”程曦本能地发出一声尖叫。
伴随着她的尖叫声，两个身影冲入了洗手间。
“发生什么事了？”来人是君泽跟秦立渊。
因为程曦和陈知美迟迟没有出现，让君泽有些担心，决定到洗手间找人，结束调查的秦立渊便跟随前来。
“有个男人在偷窥。”程曦指着墙头，神情慌张地说。
君泽和秦立渊立即顺着她所指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照顾好她们两个，我过去隔壁看看。”秦立渊对君泽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经过询问他从领班处得知，原来与酒吧女洗手间一墙之隔的是隔壁一家KTV的女洗手间，这就奇怪了，同是女洗手间怎么会有男人出现呢？
秦立渊立即来到KTV，向当班的主管说明来意，得知原来KTV的洗手间正在装修，所以出入的人员有些复杂。
在主管的带领下，秦立渊来到了洗手间，看到这里的墙壁正在刷白，靠墙的位置还摆着一个脚手架，地上扔着粉刷用的工具，却不见装修工人的身影。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装修的工人跑哪里去了？”秦立渊询问主管，他怀疑程曦看到的爬墙头的男人可能就是装修工人，偷窥被逮到之后，应该是跑到哪里躲起来了。
“我也奇怪，刚刚我巡查的时候路过洗手间，还看到有人在这里粉刷墙壁的。”主管的目光四下搜索工人的身影。
“有没有登记装修工人的个人信息？”秦立渊问。
“因为只是局部的小改造，我们把工程全权委托给了一个姓朱的装修工头，没有管他派什么人过来装修。”
“朱”这个姓引起了秦立渊的注意，问道：“工头的名字是叫朱力挺吗?”
“是的。”对于秦立渊能准确地叫出朱力挺的名字，主管显得有些诧异。
看来这个朱力挺在这附近一代的活动非常频繁，也许他该正面接触一下他了。秦立渊对主管道：“你们要对装修人员的身份进行登记，并加强管理，如果再发生这种偷窥行为，我就要对你们进行处理了。”
“好的，好的，我们一定加强管理。”主管连连保证，深怕事情会影响到KTV的营业。
秦立渊知道如果装修工人有意躲藏，一时半活儿想要找到他比较困难，而此类的治安事件并不归他们刑侦大队负责，于是便决定离开。
刚走出洗手间，秦立渊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他走来，是君泽。
“你怎么来了，陈知美没事了？”秦立渊问。
“我已经把她扶进车里，小曦正在照顾她。”君泽接着问道，“你这边调查的怎么样了，逮到偷窥的人了吗？”
“应该是装修工人干的，人已经躲起来了。”秦立渊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绝不会想到，承包下KTV装修工程的人就是朱力挺。”
“那个水果店的装修工头。”这个名字让君泽的确有些诧异，“接了这么多活，看来这个男人在这一带人面挺广的。”
“这几天调查下来，大多数线索都围绕着朱力挺、高伟光，还有咖啡馆老板，这三个男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呀。”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之前我的调查一直集中在万凯和咖啡馆老板身上，高伟光只是进行了几次简单的问询，朱力挺更是没有正面接触过，看来接下来要重点接触一下这两个男人了。”
“看来对这个案子你已经有眉目了。”君泽说。
秦立渊只是淡淡一笑。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说完两人便一同往KTV大门的方向走去。
此时KTV门外的马路边，程曦坐在车子里，照看着身旁的陈知美，并不时扭头查看窗外，等待君泽的归来。忽然她看见了一个鬼祟的身影，躲在KTV的门旁，透过玻璃大门往里头瞄看，是钱能。
程曦表情一凝，沉思了几秒后，她迅速推门下车，来到钱能的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刚才躲在墙头偷窥的人是你吧？”
其实程曦跟偷窥者只是打了一个照面，那人躲得太快，让她根本来不及看清对方的样貌，只是觉得有些眼熟，而钱能的出现，以及他可疑的行为，让程曦一下意识到，那个偷窥的人应该就是他。
程曦的突然出现，让钱能一下子慌了手脚。手足无措了片刻后，他低了头，用很低的声音承认道：“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正在刷墙，听到响动，就探头看了一眼，我真的没有偷看。”
“你明知道那边是女洗手间，就算再好奇你也不应该乱看！”对于钱能窥视的行为，程曦十分不悦。
“真的很对不起，你千万不要叫警察来抓我。”程曦的怒火让钱能很是惶恐。
“你……”程曦还想教训他两句，便见君泽跟秦立渊从KTV走了出来。
“我在这里。”她冲两人喊了一声，听到声音的君泽和秦立渊来到了她的身旁。
钱能一下就认出了秦立渊，心中紧张情绪更盛，而秦立渊一看到钱能，便立即意识到那个躲起来的装修的工人就是他。
“你不是在水果店装修吗，怎么跑这里来了？”秦立渊没有直接斥问他。
“家里出了那样的事情，所有的经济重担都落在了我一个人肩上，我也是想多干一些活赚钱。”钱能根本不敢正视秦立渊的眼睛，目光四处飘着，但嘴上还在解释，“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偷看的，我也是听到洗手间里的响动，下意识地瞄了一眼，你千万不要抓我坐牢。”
“你不用那么紧张，你的行为还没有到坐牢的地步。”秦立渊接着问道，“你最近都在KTV干活吗？”
“白天我还是在水果店干活，只有晚上过来这边，今天是第三晚了。”钱能如实相告。
“朱力挺呢，有没有和你一起过来干活？”
“这活很小，没有必要两个人一起，而老朱是工头，一般不轻易动手的。”
“你在KTV干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隔壁酒吧的女洗手间有什么异样的事情发生？”
“没有、没有，我只是今天晚上不小心瞄了一眼，平时我都很规矩的。”钱能慌张地摆着双手，急忙否认
“你不用隐瞒，装修爬上爬下，而两个洗手间仅一墙相隔，不小心看到什么也很正常，你把你看到的实情告诉我。”
“这……”钱能犹豫了一下之后，对秦立渊道，“我就看到有好多女人在洗手间里抽烟，那烟瘾比我们工头老朱还大。”
“只有这些吗？”
“我就看到这些……”钱能的表情露出了一丝犹豫，纠结了几秒之后，他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觉得那些女人抽的烟有点不对劲，烟味闻起来有些刺鼻，不像平时闻到的烟味。”
一种猜测涌上秦立渊心头，也许那些女人抽的根本不是烟，而是毒品。
“你老婆和朱力挺认识吗？”他接着问道。
“思琴她去过水果店几次，和老朱有过交谈。”
“仅仅只是聊过几句？”
“对啊，老朱是一个话少的人，对我老婆不怎么搭理。”
君泽一直注意着秦立渊跟钱能的交谈，认真听着钱能的每一句回答。
“你和朱力挺认识多久了，是怎么认识的？”秦立渊继续问道。
“其实我们认识一年不到，是一个朋友将我介绍到他手下干活，因为老朱手里的活比较多，所以我就一直跟着他干了。”
“他这个人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除了工作，他很少跟我们聊天，更不喜欢说自己的私事，休息的时候大伙一起闲聊，他总是一个人站在一旁抽烟，感觉他是一个心事比较重的人。”
“你知道朱力挺住在哪里吗？”
“他好像就租住在这附近的公寓里，因为我每次打电话给他，他都出现得非常快。”
“好了，我没有其他问题要问你了，以后注意点自己的行为。”
“我会的，我会的。”钱能一个劲地保证，然后便进了KTV。
他一走，秦立渊便对君泽道：“对于他刚才说的话，你怎么看？”
“这个朱力挺的确有些古怪，不过最引起我兴趣的是钱能的那句话，他说酒吧女人吸的烟味道有些刺鼻。”
“我没有告诉你，花店那个死在巷子里的员工小幽，她的致死原因就是被注射了过量的毒品。”
君泽的目光在秦立渊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说道：“除非她想寻死，否则她肯定不会主动注射过量毒品。”
“那你是倾向于，她是被人注射过量毒品了？”
“我见过那个小幽，一个对感情跟金钱有追求的女孩子，我觉得轻生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据我了解过来，小幽要负担父母跟弟弟的生活，而且死亡的时候肚子里面已经怀孕三个月，也许这个女孩子并没有表面表现的那么坚强。”
“轻生的方式有很多种，她没有必要选择成本最大的注射毒品，除非她手上有毒源，你的调查能显示这个可能性吗？”
君泽的话很有道理，如果小幽是被人注射毒品的，那被注射的时间只可能是她进入万凯家所在的楼层，她回到家那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以及她进入巷子至死亡之前，这三个监控空白时间段。
在第一个时间段里，小幽可能接到触到的人是万凯，而从目前的调查来看，第二个时间段里面她并没有接触过外人，最后，第三个时间段她接触到的应该是最后拨打的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所以现在要重点调查的就是万凯和15开头的电话号码的主人。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送小曦和小美回去了。”君泽的声音打断了秦立渊的思绪。
“那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秦立渊冲程曦点了一下头，转身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忽然身后传来君泽的声音：“提醒你一下，也许我们一起喝咖啡的那个傍晚，朱力挺躲的并不是高伟光，而是跟在高伟光身后的那个女人。”
秦立渊立即扭头，问君泽道：“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大哥的女人不用接客。”
君泽冲秦立渊浅浅一笑，然后和程曦一起向车子走去。
留下秦立渊站在原地陷入了思索，对啊，一个有毒贩大哥撑腰的女人，何需再出来“做生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