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谈完事情,又一起吃了晚餐,君泽和程曦准备回招待所了。秦立渊送他们走出餐馆,正准备去开车,就见街上有许多人往海滩的方向涌,他们的议论声传入了耳朵,其中的内容让人震惊。
“虹滩发现了浦卫的尸体,快点过去看看。”
“听说尸体已经腐烂了,面目全非,好可怕。”
“你说尸体怎么忽然就被冲上岸了,之前那样找都找不到。”
......
君泽和秦立渊惊讶地面面相觑。
程曦则本能地认为:“你们说,这具尸体会不会就是傍晚时,我在魔鬼滩那边看见的那具尸体?”
“我们过去看看。”秦立渊说着就往虹滩的方向走,君泽紧随其后。
两人才走了几步又停住了脚步,君泽扭头对跟在身后的程曦说:“你回民宿,不要给任何人开房门,包括店老板。”
“我也想去。”程曦请求。
秦立渊掏出房间钥匙,塞进她手里。“听君泽的话,估计现在虹滩人满为患,如果犯罪分子潜伏其中,你会很危险。”
说完秦立渊和君泽匆匆离去,看着他们的背影淹没在人群里,程曦虽心有不甘,但为了不添麻烦,还是乖乖回了民宿。
因为虹滩就在民宿后面,君泽和秦立渊很快就到了现场。此时尸体周围已经拉起警戒线,警察和治安员正在维持秩序。
君泽和秦立渊挤进人群,站在警戒线外,向里头眺望,看见了一具被白布盖住的尸体,尸体旁守着两个警察,这两人秦立渊都认识,一个是彩虹岛派出所所长粟民,另一个是王姓民警。
“这样围观没有意义,我们走。”秦立渊带着君泽离开。
一离开人群,秦立渊立即给粟民打去电话:“我现在就在虹滩,能确定尸体身份吗?”
“尸体脖子上的项链是浦卫的,但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只有DNA比对才能确认其身份,现在禁航期,DNA采集比对的工作肯定要延后了。”
秦立渊接又问:“尸体是怎么发现的?”
“夜游的游客发现后报的警。”
“查一下报案人的身份......”
详细交待了工作后,秦立渊结束了通话,他收起手机,目光转向君泽:“你怎么看这件事?”
“这个时候出现‘浦卫的尸体’,有意思了。”君泽嘴角一勾,表情流露一丝玩味。
“看来你已认定死者不是浦卫。”
“我不会在没有任何考察的情况下,下断言。”君泽说,“我只是觉得对方可能是在给我们布迷阵,想要引导警察的侦察方向,如果我是你,我会把尸体身份的调查丢给派出所的民警,把工作重心放在调查汪清泉U盘里的那批毒品。”
“我的确被接连出现的线索弄得思绪有些乱,你的话点醒了我,我不能被对手牵着鼻子走,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其实汪清泉也是在调查浦卫和歌迷故事时,无意中发现毒品,我们何不寻着她的足迹,把事情捋一遍,也许会有发现。”君泽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我们不能放弃汪清泉临死前给我们的提醒,一个是U盘里的那篇小说,二是她拉扯程曦衣服的动作。”
秦立渊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关于这两点,我之前也思考了很久,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衣服’和‘爱情小说’,能是什么意思呢?”
“也许我们该从女人的角度去思考。”君泽看着秦立渊,浅浅一笑。
“我懂你的意思了。”秦立渊也笑了。君泽的话有两层意思,一、之前他一直站在男人的角度,警察的角度去看待“衣服”和“爱情小说”,却忘了汪清泉是个心思细腻,感情丰富的女人;二、汪清泉生前一定去过陶洋自杀的崖顶,连程曦都发现了陶洋自杀地点的疑点,身为陶洋好友的汪清泉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其中的问题,那里一定藏了未知的秘密,是接下来他工作的重点。
结束谈话,两人步行回民宿。
君泽才叫了一声门,程曦就迅速将房门打开了。
“你们总算回来了。”她递上了一个信封,“快看这个。”
君泽打开信封,取出一张信纸,秦立渊也凑了过来,只见纸上写着——“想要你爸的消息,来魔鬼滩”。
“这信你是怎么拿到的?”君泽问。
“我回房间不久,就听到门口有响声,小心意意地起身查看,便看见有人从门缝底下塞了一封信进来。”程曦着急地说,“我知道这有可能是个陷阱,但我还是想去魔鬼滩看一下。”
“不行,这绝对是个陷阱。”君泽果断否绝,“对方就是抓住你急于寻找父亲的心理,给你下的套,还特别选在我和立渊不在的时候送信过来,可见这个人就在周围盯着我们。”
“可万一是真的呢?如果我不去,就错过爸爸的消息了。”
“没有万一,你要相信我,这就是一个骗局。”君泽用力抓着她的胳膊,要她冷静。
程曦咬着唇,她知道自己该听君泽的,但是她的内心还是希望那渺茫的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她扯着衣摆,小心意意地说:“要不......你陪我过去瞄一眼,我到了那里不久呆,看一眼就走。”
“我说不行就不行。”君泽的拒绝让程曦红了眼。
这时站在一旁的秦立渊开口了:“要不让我去一趟,我也很想知道对方骨子里卖的什么药。”
程曦的眼泪瞬间收住,如果秦立渊能帮她跑一趟,那就最好了。
君泽思索了片刻,同意了。“那你注意安全,随时电话联系。”
离开民宿,秦立渊来到魔鬼滩。和热闹的虹滩相比,此时的魔鬼滩没有灯光,没有游客,只有海浪可怕的咆哮声,还有强劲的海风,吹得衣服嗖嗖响。
秦立渊提着从民宿老板处借来的应急灯,在海滩上寻找可疑的身影。当他从海滩的这头走到另一头,别说人影了,就连一只虫子都没有发现。看来对方不见程曦,是不准备露面了。
收起此许失落的心情,秦立渊准备回酒店,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你是在找我吗?”
迅速回头,一张苍白的面孔撞入眼帘,是浦卫!
虽然只见过照片,但这张脸已深入秦立渊的脑海。此时的浦卫目光呆滞,身上的皮肤是那种被水泡过的惨白,他的脸上还有一道道可怕的划痕,跟程曦描述的,傍晚时遇见的尸体,一模一样!
秦立渊稳定了一下情绪,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装神弄鬼?”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他的声音异常冰冷,不像是从一个有体温的人嘴里发出的。
“你知道我要找什么人?”秦立渊用余光偷偷瞄着周围,他在评估危险。
“如果你找的不是我,那我就走了,警察先生。”
秦立渊一愣,他居然知道他的身份。
这时“浦卫”已缓缓迈步,往大海的方向走去。秦立渊立即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大声呵道:“不准走!”
静止只持续了一秒,秦立渊发现对方力气极大,他居然抓不住他。眼见对方已走到海边,秦立渊急了,他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将这个人带回派出所,接受调查!
秦立渊一个大步向前,一把拽住对方的胳膊,紧接着就听“砰”的一声,秦立渊感觉后脑勺一痛,然后便失去了意识,手上的应急灯掉在了海滩上......
“你没事吧,快醒醒。”
熟悉的声音,将秦立渊从黑暗中唤醒。睁开眼睛,他看见君泽、程曦,还有派出所的民警们。
“你们怎么在一起?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了?”感觉后脑勺有些痛,他本能地伸手去摸。
“这里是魔鬼滩,你昏迷了。”君泽将他扶坐起,“两个小时前,你代程曦赴约,我们迟迟不见你回,便报了警,然后和粟警官一起到魔鬼滩找你,便见你昏迷在海滩上。”
彩虹岛派出所所长粟民说:“幸好君泽及时报警,再晚一点,等潮水涨上来,你就没命了。”
秦立渊终于想起了一切,他抓住君泽的手,急切地说:“我看见浦卫了。”
“你没看错?!”君泽很吃惊,这已是今天“浦卫”第三次出现了。
其他人同样震惊,盯着秦立渊,等待他的回答。
“我的确遇到一个跟浦卫长得很像的人,我还和他对话了,虽然他的外表和声音都十分邪气,但我可以肯定,他是人......”秦立渊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粟民立即和同事对海滩进行搜索,希望能找到那个“浦卫”留下的蛛丝马迹。
“所长,有发现。”
不一活儿,一个民警便在海岸边找到了一只鞋子,在应急灯的照射下,大家看清了,那是一只黑色的布鞋。
“这不是给死人穿的鞋子嘛。”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让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这时又有民警有了发现。“所长,快过来看,这里有脚印。”
大家立即提着应急灯,向民警站立的地方走去。
这是魔鬼滩较内侧的一处沙地,应急灯下,清楚可见一串脚印,脚印很宽,应该是男人的,但仅有前脚掌。
发现脚印的民警说:“奇怪了,正常人怎么只用前脚掌走路,只有鬼才脚后跟不着地啊。”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凝固。
“我怕。”程曦终于忍不住了,抱住了君泽的胳膊。
君泽和秦立渊的目光在半空交汇,死人穿的鞋子,没有脚后跟的鞋印,两个小时前的魔鬼滩,谁来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