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厨的尸检报告很快就出来了,死亡时间确定为他失踪当天的中午前后。根据打捞人员的口供,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的一只脚卡在了海底的石头缝里,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结合三十年前那段女鬼吃人肝的传说,君泽和赵队长都认为,凶手是为了迎合那段传说,制造恐怖的气氛,有意将尸体固定在码头所在海域,这便排除了尸体是从其他地方被洋流冲到码头海域的可能性。
因为之前的闹鬼事件,君泽在度假村内安装了许多监控,餐厅、码头等重点区域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覆盖。警察调看了监控,却没有发现任何运尸、抛尸的影像记录,事情变得有些古怪,因为尸体不可能凭空出现在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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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曦又一次独自到餐厅吃饭,因为码头接连发生的凶杀案连累了工程进度,君泽已经多日废寝忘食的工作,想方设法解决眼前瓶颈。对此,程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无法帮他揪出幕后的凶手,解决危机。
因为惦记着君泽,程曦打了饭坐下来,才发现自己没有拿餐具,又重新起身去拿。当程曦拿了筷子和汤勺回到餐桌,发现自己的饭菜旁边放着一个海螺,全身淡黄色,大约十四五厘米长,身上有着一圈圈不规则的纹路,很是漂亮。
程曦心里奇怪,是谁将海螺放在她的餐桌上?扭头在餐厅里寻找,目光对上了一张明媚的笑脸,是那个曾经救过她的哑巴。
难道海螺是他放在她的餐桌上的?程曦拿着海螺来到了哑巴身旁。
“这个是你送给我的吗?”她拿海螺的手晃了晃。
哑巴点了点头,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谢谢,很漂亮。”程曦留下一句感谢,转身准备回自己的餐桌吃饭。
这时她的肩膀被轻拍了一下,程曦一回头,看见哑巴指了一下她,然后做了一个哭脸,那意思像是在问,“你不开心吗”。
程曦没有想到自己的情绪那样明显,连哑巴都看出来了。
“度假村接连发生凶案,案子的调查又陷入了瓶颈,我怎么开心得起来。”也许是哑巴曾救过自己,也许是因为他无法语言的特征,让程曦了诉说的冲动,“警察一直找不到大厨被害的第一现场,没有线索这个案子很难破......”
这时哑巴忽然拉了拉程曦的衣袖。
“怎么了?”程曦抬眼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哑巴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他着急想要向她表达什么,但无耐无法言语。
程曦见他一只手不断指向东南方向,一只手用力拉扯她,便试探着问:“你是不是要带我去哪里?”
哑巴用力的点了点头,脸上全是被理解的兴奋表情,程曦跟着他走出餐厅,向度假村东南方向走去。
他们很快来到了一块山崖下,程曦在哑巴的带领下,走了十几分钟的山路,来到了一座木屋前。
“这是什么地方?”程曦好奇地打量着木屋,心想怎么会有人在这样一个偏僻荒凉的地方建房子,哑巴带她来这里又是要干嘛?
这是哑巴蹲下了身,拿起一块石子在地上写字,程曦发现他的字很漂亮,而他接下来写的内容更是让她吃惊——“这里是我家,大厨失踪那天上午,我看见他从我家门口的小路往崖顶的方向走去。”
“你说的是真的?”程曦兴奋地睁大眼睛,如果哑巴所见是真的,这将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哑巴点了点头,又继续在地上写到——“我看的很清楚,那个上崖顶的人就是大厨。”
“我马上就将这个消息告诉警察,谢谢你。”程曦匆匆告别哑巴,快速跑回度假村,告诉君泽这个好消息……
君泽没有想得到苦寻多日的线索就这样突然出现了。他立即将消息报告给赵队长,同时找上哑巴,让他陪同自己到山崖上寻找大厨被害的第一现场。
在烂石崖崖顶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君泽心里不禁有些失落,难道要白高兴一场,大厨并不是在烂石崖被害的?
君泽询问哑巴道:“你确定看到的人是大厨,他是往崖顶方向走的?”
哑巴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接着君泽又问:“你还有没有看到其他人上山?”
哑巴摇头。
“那你有没有看到大厨下山?”
哑巴又摇了摇头,然后拿起一块石头在地上写到——“我下山到海边去捡海菜,在这期间他有没有下山我不清楚。”
这么说来大厨极有可能在哑巴离家期间下了山崖,事情真的是这样吗?他思索了一下,又问哑巴道:“你门前的小路除了通往崖顶,还能通向什么地方?”
哑巴抿嘴思考,忽然眼睛一亮,兴奋地拉扯君泽的衣袖。君泽知道他一定想起了什么,于是跟着哑巴离开崖顶,往烂石崖的西坡走去。
大约步行了十来分钟,他们来到了一个山洞前,山洞的出现让君泽一阵振奋。他往洞内探了探头,目光所及只是五六米的的距离,再远就看不清楚了。他冲洞内喊了一嗓子,回音非常的悠长,可以判断洞比较深。
君泽掏出手机,借着手机的光亮进入洞内,哑巴跟在他的身后。大约走了六七米,地上忽然出现了大面积的血迹,并且已经完全干涸,君泽瞬间兴奋了起来,这里应该就是大厨被害的第一现场!
君泽立即给赵队长打去电话,向他报告了自己的发现,接着他蹲下身,仔细查看这堆血泊。
忽然君泽在凝固的血迹当中,发现了一条大约五六厘米长的棕色的,类似干草的东西。他并没有碰这“干草”,因为他不是警察,而这可能是案件的关键证据。君泽弯下腰仔细观察这根“干草”,认出它是一根蓑草,君泽见岛上居民在雨天穿过蓑衣,就是用这种蓑草编织而成的。
君泽立即询问哑巴:“你看到大厨那天他有没有穿蓑衣?”
哑巴没有反应,君泽这才意识到因为洞内光线昏暗,而哑巴听不到声音,是根据他嘴唇的运动来判断他的言语的,于是君泽将手机的的光亮照向自己的脸,然后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哑巴终于有了反应,对君泽摇了摇头。
看来这蓑草来自凶手,他要么穿着蓑衣与大厨碰面,要么就是在与大厨碰面前接触过蓑草。这要看来凶手应该就是岛上的居民,这样一来排查的范围就很广了。
等待赵队长的功夫,君泽也没有闲着,他让哑巴带着他查看烂石崖周围的地理环境,发现凶案第一现场所在的山洞面向三参岛内陆,与大海还有一段距离,下崖的路只有一条,其他地方多是悬崖峭壁,凶手杀了大厨之后,扛着一具尸体,爬悬崖下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君泽询问哑巴:“大厨失踪那天,你到海边捡海菜花了多长的时间?”
哑巴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你离开家两个小时是吗?”君泽确认道。
哑巴点了点头。
“除了去海边捡海菜,案发那天你有没有再离开过家?”
哑巴摇头。
凶手是在哑巴离开家的两个小时之内,迅速解决了大厨,并将他的尸体扛下山的吗?如果情况不是这样,一个人扛着一具尸体下山,目标那么大,哑巴在家应该是会发现的。
君泽的目光投向了哑巴,眼中多了一丝怀疑,他随即又抛弃了这种怀疑,既然哑巴主动向他们提供线索,并带他找到凶案第一现场,那他应该就不可能是凶手。
“你从海边回来之后都干什么了?”君泽将手机递给哑巴,让他在屏幕上输入文字,以回答他的问题。
就见哑巴在屏幕上写到——“我吃完中饭之后便睡了一会儿。”
“睡醒之后你又干了什么,把你一天的行程都告诉我。”
通过哑巴的文这,君泽大致梳理出了凶手可能运输尸体的时间。
第一个时间段就是哑巴离开家,去海边捡拾海菜的时间;第二个时间是哑巴午休的时间;第三个时间段就是晚上九点之后,哑巴入睡的时间。
因为大厨失踪的第二天跟第三天哑巴都有上班。所以第二天的白天跟晚上也是凶手运送尸体离开烂石崖的可能时间段。君泽觉得凶手不会等到第三天才将尸体搬下崖,这是根据大厨尸体在海里的泡肿程度作出的判断。
很快赵队长带着同事到达了乱石崖,对山洞内的痕迹进行了勘察,并提取了血样等痕迹物证。
仅用了一天的时间DNA比对结果就出来了,山洞里面提取到的血迹正是来自大厨,因此证明那个山洞就是大厨被害的第一现场。
赵队长根据哑巴的口供,梳理出了凶手可能的运输尸体的时间,与君泽的判断一致,但是他们再次查看监控视频,依然没有找到可疑时间段内,进出度假村的可疑人员。
凶手杀害大厨之后,到底是如何将他抛弃在码头附近海域,这个问题成了一个不解之谜,困扰着君泽和办案的警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