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渊立即带领同事进入万凯的家。一番搜索之后,他们在万凯的床头柜里发现了一张小幽的B超单,上面显示胎龄十一周,说明B超是小幽在一周之前做的。
这个发现向秦立渊传达了一个信息,小幽曾拿着B超单找上万凯,所以万凯早就知道小幽怀孕,并且孩子可能就是他的。这说明万凯与小幽在更早的时间,就已经发生过关系,而万凯对警察隐瞒了事实,他与小幽的恋情根本不只半个月。
接着秦立渊和同事又在床下发现了一个木箱子,里面装了许多医用注射器,和各种各样的刀具,以及情节露骨变态的成人电影光碟。万凯隐藏不为人所知的内心世界就这样暴露了,这一刻他涉及几起杀人案件的嫌疑急剧上升。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在几次对万凯的调查当中,视频监控都证明他不具备作案的时间。比如小幽被害一案,万凯仅在晚上八点半下楼倒了一次垃圾,如果小幽是被他所害,那为什么监控没有记录下在小幽的被害时间段,他离开家的身影呢?
秦立渊一方面让同事继续万凯家的搜查工作,希望找到更多万凯涉及案件的证据,而他则离开屋子,对加达公寓的环境进行勘察。
秦立渊来到了安全通道,他发现这里并没有安装监控。秦立渊从万凯家所在的楼层,步行至一楼,他在一楼的楼道口发现了监控的踪影。
秦立渊来到物业监控室,查看了小幽死亡当天一楼楼道口的监控视频。让他失望的是视频里并没有出现万凯的身影。秦立渊询问保安主管:“你们这里除了楼道和电梯,还有没有其他上下楼的途径?”
“没有了。”保安主管的回答让秦立渊再次感到失望。
也许小幽被害案与前面两起杀人分尸案的凶手并不是同一个人,这个想法从他大脑里冒出,但是秦立渊依然不甘心,难道就因为找不到万凯的作案时间,便要排除他与小幽被害一案的关系吗?万凯拥有小幽在天马小区家的大门钥匙,又与小幽有感情纠葛,他有作案的动机与条件,秦立渊觉得在小幽案上,不能轻易放弃对万凯的怀疑。
秦立渊再次进入楼道,爬了二十八层到达楼顶,依然没有任何发现。天台的寒风呼呼的吹着,却吹不走秦立渊心头失望的情绪,也许他真的该重新审视一下小幽案了。
就在秦立渊准备下楼与同事汇合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除了自己刚刚上到天台的这个通道,天台上面还并排着两个通道。秦立渊向左手边的一个通道走去,伸手试着推了一下通道门,很轻松就将门推开了。秦立渊按捺住心头兴奋的情绪,跨进了通道内,然后顺着楼梯下到了隔壁单元的二十八楼。
这时一种可能性在秦立渊的大脑里产生,也许万凯是通过楼道上到顶楼,然后通过天台到达隔壁单元,再坐电梯或者楼梯离开加达公寓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再度来到监控室。这回秦立渊终于有了收获,他在监控里发现了案发当天晚上九点钟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进入万凯家隔壁的一单元二十八楼电梯,然后坐电梯到达一楼。秦立渊认出这个身影就是万凯,但接着他并没有在大门口的监控里发现万凯离开加达公寓的身影。
“你们除了正门,还有其他门可以离开公寓吗?”秦立渊问保安主管。
“西边还有一个侧门,是预留的消防通道,不过平时那个门都是不开的。”
“可不可以带我过去看一下?”
“请跟我这边走。”
秦立渊跟着保安主管绕过物业办公室,来到了公寓的西侧门。秦立渊看见这里被一扇大约高两米五的铁门把守,铁门外是一条近三米宽的巷子,前后直通大路。
秦立渊抬头在铁门周围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监控,所以如果万凯是从这里离开,便不会有人发现他的行踪。秦立渊抓着铁门的栏杆,利用臂力很轻松地翻越过了铁门。事实证明,这扇铁门是关不住一个成年男子的。
小幽被害当晚,万凯极有可能从这扇铁门离开回达公寓,前往巷子!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万凯就是犯罪嫌疑人,秦立渊必须在万凯离开这座城市之前,将他逮捕。一场覆盖整个城市的抓捕工作迅速展开……
万凯坐在桌子前,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连女人进屋都没有发觉。
“我带晚饭回来了。”将装着食物的袋子往桌上一放,女人便一头倒到床上,闭上了眼睛,她看上去有些疲惫。
在床上躺了十几分钟,女人爬起身,来到万凯的身后,伸手亲昵地圈住他的脖子。“在看什么呢?”
“看有没有我的新闻。”万凯一边说,手指一边在屏幕上滑动。
怕被警察定位跟踪,万凯自己的手机早就关机了,这个手机和里面的SIM卡都是女人给他提供的。
“不用找了,我告诉你吧,警察已经发出抓捕你的协查通报,电视新闻都报了。”
女人一个转身,坐到了万凯的腿上,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头发。她的话让万凯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抓着手机也不禁用力。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女人问。
“你可以帮我弄辆车子吗?”
“你要离开这里?”
“事到如今我必须走了。”万凯恼躁地抓着头发,回想那晚巷子里的情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小幽会死,他只不过轻轻地推了她一下,她怎么就停止了呼吸?但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让他措手不及。自从秦立渊因为小幽的事找上他,他就知道事情隐瞒不了多久,他不想坐牢,所以就逃了。
“那我怎么办?”女人伸手环住万凯的腰,美目注视着他。
“你不是还有一家店吗?如果你跟我走,你的生意怎么办?”万凯说。
“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
万凯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微微撇了脸,现在他已自身难保,真的没办法再风花雪月。
“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见他不言语,女人生气地站起了身。
见状万凯心里一急,现在这个时候只有女人可以帮他,他不能将她得罪。
“等我安顿下来,再接你过去。”万凯抓住女人的手,声音放柔,“你现在不能跟我一起走,一来两人同行,目标太大,会被警察发现;二来,我现在已经没法动用我银行里的钱,以及我的那些股票基金,你要留在这里帮我把它们处理掉,我现在只能相信你了。”
女人脸上的怒火瞬间淡去,重新展露了笑容。她再度坐到万凯的腿上,搂上他的脖子。“你放心把银行卡及证件交给我吧,等风声没那么紧了,我帮你把那些钱和股票处理了。”
将她目光中的贪婪看进眼里,万凯心里冷哼,他才不会真的傻到把自己的财产交给她。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是什么货色,一个靠男人吃饭的下贱女人罢了。
“你真是我的好老婆,朱珠。”万凯压下心头的鄙夷,将女人拥进了怀里,没错,这个女人就是朱珠,朱力挺的妹妹,五年前骗了咖啡馆老板的女骗子。
两个多月前,万凯在陪母亲去医院就诊的时候遇到朱珠,两人因此认识,并有了男女关系。没过多久,朱珠开始以生意困难为由,向万凯借钱,而且金额越来越大,这引起了万凯的注意。通过私下的调查,他发现了朱珠的秘密,原来这个女人同时周旋在好几个男人中间,甚至还跟地皮流氓来往。于是他立即疏远了朱珠,这次如果不是因为惹上麻烦,无人可以投靠,他根本不可能再与朱珠联系。
一阵虚伪的亲昵之后,万凯放开了朱珠。“我们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好的。”朱珠起身打开一旁的外卖袋子,拿出食物,摆在桌上,开始他们的晚餐。
窗外夜色笼罩了大地,隔壁不时传来女人大声催促孩子做作业的声音。吃罢晚饭,万凯又开始摆弄手机,朱珠将残羹盛饭倒进塑料袋,拿出门清倒。
她就居住在距离加达公寓仅一公里多的一个小区里,她家位于一楼,出门右拐就是小区的内部道路,直通小区大门。朱珠家所在的单园楼门口就有垃圾桶,但她并没有将垃圾扔进家门口的垃圾桶,而是提着垃圾走到了相邻两个单元的另一个垃圾桶旁,将垃圾扔了。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家的方向,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后,朱珠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此时,不远处一楼房间的窗帘后,一双眼睛将朱珠的一举一动都看进了眼里。万凯眼中流露出一丝阴狠,这个女人果然靠不住,他得想办法赶紧离开才是......
夜已经很深了,朱珠被一个稀碎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看见万凯正站在床头,她撑起身体,问道:“怎么了?”
“我要你帮我个忙。”万凯从口袋里摸出两把钥匙放到枕头边,“明天你去我办公室,帮我拿件东西。”
朱珠一下来了精神,拿过钥匙,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东西?”
“在我办公桌的底层抽屉里,有一张信用卡和一封信用卡账单,你帮我拿过来。”
“信用卡账单。”朱珠困惑了,拿信用卡她能理解,毕竟跑路要用钱,但为什么要拿信用卡账单呢?
“你要账单有什么用?”她将自己的疑惑问出。
“你拿给我就是了。”
“好吧。”虽然心里很想知道这信用卡账单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但朱珠并未再追问下去,在拿到万凯的钱之前,她万事都要顺着他。等他一跑路,她就把他的钱全部提走,而他再想要回,就没有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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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一个打扮明艳的女人进入了商务楼,来到了证券公司的前台。
“小姐,我找万凯先生。”女人对前台的接待人员道,她便是朱珠,而这里就是万凯所服务的公司。
昨晚她和万凯一番商理后,决定选择临近下班的时间前来拿取信用卡和账单,因为忙碌了一天,这个时间点是所有工作人员最疲惫的时候,大家都准备着下班,所以不会有人去留意朱珠的行动,她便可以偷偷进入万凯的办公室,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信用卡和账单。
“不好意思,万先生今天没有来上班。”接待小姐道,“您找他有什么事?如果需要开户,我可以让其他工作人员来为您服务。”
“不用麻烦了,我直接给万先生打电话吧。”朱珠说完便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了下来,扭头问接待小姐道,“请问,你们洗手间在哪里?我想方便一下。”
“顺着通道走到底就是了。”接待小姐指了一下右手的方向。
“谢谢。”朱珠向接待小姐点了一下头,然后往右边通道走去。
万凯告诉她,他的办公室与洗手间相隔了三个房间,所以她借口找洗手间,只是为了有个理由经过万凯办公室吧了。
朱珠很快找到了万凯的办公室。她左右瞄看了一眼,在确定没人后,迅速掏出钥匙,打开了万凯办公室的门。朱珠迅速进到办公室内,然后又将门重新关上。
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紧张情绪,朱珠快速打量了一下办公室内的环境,她的目光落到了左手边靠窗的那张办公桌上。三两步来到办公桌前,朱珠蹲下身,掏出钥匙打开底层抽屉。眼前的一幕让她傻了眼,柜子里有好多信,粗粗翻了一下,邮出地址五花八门,除了一些具体地址,还有好些是‘北京**信箱’,‘广州**信箱’,朱珠根本分不出哪些是信用卡账单,更不知道哪封账单才是万凯需要的。
她不敢耽搁功夫,生怕被人发现,于是干脆将所有的信都塞进挎包里,然后迅速将抽屉锁上,将钥匙从锁孔里拨出。
做完这一切,朱珠拿着挎包,匆匆离开,就在她打开门的一刻,忽然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
来人用充满疑惑的目光打量着她。“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办公室里?”
朱珠吓了一跳,手上的挎包掉到了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