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犯肚子痛,弯腰伸手向鞋子里摸出一把微型手枪,朱守眼疾手快,一脚将他手中的枪踢飞,嫌疑犯朝朱守扑了上来,朱守接着就是一拳,正中心脏,那人向后飞去,躺在地上口吐鲜血,五脏被朱守强劲的拳力给震碎,当场毙命。朱守叫来几名战士,把嫌疑犯的尸体抬出去掩埋。
此地不宜久留,朱守当即带着大家快马加鞭向云石山赶去,朱守怕路上出现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命令大家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赶到了云石山。大部队人马还没有到,朱守只好在山中安营扎寨,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朱守早早地起来,就在山中溜达,观察地势,以防不测。他在茂密的树林中发现了一处建筑,走近看,是一座庙宇,云石寺。
朱守敲开了大门,开门的是一个住持和尚,叫骆仁,听到朱守的自我介绍,立马热情地让进去喝茶。俩人谈得十分投机,一来二去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这骆仁和尚二十几岁,长得眉清目秀,为人厚道,很受山里人尊敬。他日日诵经打坐,吃斋念佛,晚上打几套拳脚,日子过得清闲有味。这骆仁和尚外界也没有多少来往之人,与朱守的关系发展得很快。
晚上,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泼洒下万道金光。骆仁照常脱去袈裟,在寺院里练功。一套镇虎拳还没练完,忽然听到山下人声鼎沸,犬声汪汪。他赶紧披上袈裟,打开山门,站在门前的一块大石头上借着月光向山下探望。
这云石山怪石嶙峋,古木参天,泉溪回转,简直是一处世外桃源。可在这清冷的月色下,翠竹的叶子如大河之水哗哗作响,黑黝黝的怪石如狼似虎。山下幽暗恐怖,犹如暴雨降至涌上来的团团黑雾。骆仁也没有看清什么,复又转回寺里,掩上了山门。
噪杂声越来越近,有人“咚咚”敲门。骆仁正要问话,只听“嘿——吆”一声齐喊,山门被撞开了,几十个彪形大汉手拿火把虎视眈眈地把骆仁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一个一脸横肉的大汉把火把往骆仁的脸上照了照,恶狠狠地说:“骆仁,快把我的女人交出来!”
大汉一句话问得骆仁如坠五里雾中。
“什么女人?我们寺里从来不住女人的。”
“死秃驴,嘴还挺硬,”大汉说着,右手举起一只绣花鞋,下了命令“给我搜!”众人四下散去,只听见房间内传来顶顶逛逛的声音。
骆仁心想,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任凭他们去做无用功吧。不大会,众人聚拢在一起,没有发现女人。
领头大汉怒气冲冲地带着手下悻悻离去,短暂的喧哗过后,寺院又恢复了平静。
骆仁把凌乱的厢房收拾妥当,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自己房间。他揉搓着双眼一头栽在床上,突然身子下猛烈动了一下。骆仁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他看见被窝里躺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那姑娘二十岁光景,柳叶眉,樱桃嘴,高鼻梁,白皙的双颊两行泪痕。骆仁心里思量:这姑娘好生眼熟,好似在哪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你是人还是鬼?怎么在我这儿?”骆仁惊恐地问道。
“师傅,我是人,一个苦命的人……”姑娘向骆仁说明了自己的来历。
原来,这位姑娘叫桃红,老家在河北,与骆仁是同乡。她从小父母双亡,跟叔叔过日子。自小她就受到婶婶的虐待,每天吃不饱饭,干最脏最累的活。长大后出落得俊俏,就被狠心的婶婶卖给了人贩子,被卖到瑞金县给马大炮当小老婆。桃红不愿意,马大炮也没有沾上桃红的身子,恼羞成怒,打骂相加,连饭也不让吃饱。
马大炮的大老婆是一个母夜叉,把桃红当牛马使唤,让她推磨、纺线、喂猪等,稍不顺心,这母夜叉就用锥子扎,银簪刺。桃红实在无法忍受下去了,便在今夜逃了出来。在寺门前正走投无路之际,恰巧骆仁开门出来,就趁机一猫身钻进了寺中,不想自己慌张之余,把绣花鞋落在了门口。刚才马大炮在院子里吆喝,桃红听的心惊肉跳,就藏在了骆仁的床上。
骆仁听了桃红的一席话,顿生怜悯之情,无奈,寺院里是不能留住女人的,他给了桃红一些盘缠,让其逃回家乡。桃红扑通跪下向恩人谢拜。
桃红走后,骆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原来骆仁的俗名叫张宏,小时候就与邻村的菊香定下了婚约。时事多变,菊香的父母在一次水灾中丧生。菊香有其叔叔带走,不知去了何方。在那次水灾中,张宏的父母也未幸免于难,张宏成了孤儿。他十五岁去参了军,谁知他参加的旧军竟欺民霸市,他不忍心,就逃跑出来,隐姓埋名到云石寺做了和尚。
想着想着,他的泪就流了出来。突然,他的手触到了什么东西,滑滑的,他忙拿起来一看,顿时惊呆了,一只银鸳鸯展现在面前。他想到了什么,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床头的梨木箱子,从中取出一样东西,也是一个银鸳鸯。骆仁曾听母亲说,这银鸳鸯是他们张家的传家宝贝,共两个,世间少有,一只留在张家,另一只作为定亲物送给了菊香……
第二天,应骆仁邀请,朱守便将弟兄们拉到了寺里居住。
这天晚上,骆仁静静地躺在床上想心事,外面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骆仁穿上衣服急忙去打开山门,一看,桃红浑身是血地趴倒在山门外,远处有火把正迅速向山上移来。骆仁马上明白了,立刻把桃红抱进寺内,关上了门。
不大会儿,马大炮一行气势汹汹地来了,他们嚷叫着非要进西厢房搜人。
“这是苏维埃长官的房间,休要乱闯!”骆仁抢先一步豁上命似的阻挡在门口。
马大炮一把推开骆仁横冲直撞,待他闯进去一看,不由吓出一身冷汗。毛朱守此时正安然坐在书桌前一边抽烟,一边写字。“你们是干什么的?”朱守一声冷喝,吓得马大炮后退几步。
“没……没……没什么!”马大炮语无伦次,身如筛糠。
朱守见来人一脸的狼狈,吸了两口烟,毫不客气地说:“不干好事,苏维埃政府是不会答应的!”
马大炮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连连称是,赶忙退出厢房,头也不敢回地逃之夭夭。
桃红从香案下钻出来,哭诉着说:“昨晚我从这里逃走,被他们抓住,拉回家打得死去活来,差点没了性命!”
骆仁心疼地看着桃红,心里在滴血。
这时,朱守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风趣地对骆仁说:“怪不得人家气势汹汹的,原来你是金屋藏娇啊!”
骆仁赶忙解释事情的真相。朱守听后沉思片刻,有了主意:“骆仁,你还是把这位姑娘留下吧,以后好为你烧火做饭,收拾内外,你也好腾出更多的时间为革命做事!”
桃红被收留后,心中十分感激,她先去向朱守道谢,又去骆仁屋里致谢。她刚走进骆仁房里,看到骆仁手里拿两个银鸳鸯正泪流满面,桃红大吃一惊。
骆仁见桃红进来了,忙把捡到的银鸳鸯递到桃红面前,低声说:“姑娘,这应该是你上次丢失的吧!”
桃红把两个银鸳鸯拿在手中拼在一起,恰是相依为命的一对,桃红一下子哭了,“你是张宏哥?!”
骆仁全明白了,顿时两人抱头大哭,直哭得月色无光。
朱守正躺在床上计划下一步作战计划,听到哭声便走过来,骆仁及桃红见朱守走过来,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骆仁动情地说:“首长同志,她就是我未见过面的未婚妻菊香啊!”
朱守问明原委,急忙把他们扶起来,高兴地说:“你们多年不见,今日重逢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哭鼻子啊!今天我做月下老人,成全你们的婚姻大事。你们还俗回乡,好好过日子!”
第二天,朱守主持了他们的婚礼,朱守作为主婚人向结为百年之好的骆仁夫妇表示祝福。
骆仁夫妇婚后不愿返乡,参加了工农红军,跟着朱守成了光荣的人民战士。
等了三天时间,终于等来了大部队,首长紧紧抓住朱守的手,连声道谢,朱守美得像是喝了蜜一样。突然,几个枪口对准了朱守,朱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首长笑着说:“你这个叛徒,今天就要把你就地正法。”首长一声令下,几个人把朱守捆了一个结实,拉到一处悬崖边,两支枪对着朱守的头部,欲要枪毙。
朱守大喊冤枉:“我忠心耿耿,为什么要杀我,我不是叛徒。”一个战士脱下了帽子,笑着说:“你和日军计划周密拦阻我大部队行军,被我们抓获的一个日军头目已经把你们狼狈为奸的事情全部告诉我们了,你休要狡辩,害得我军损失三千多人,这个事情你要全部负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