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哥哥是个笨蛋。"朝清煦吐吐舌头,梦梦走了出去,但很快又走了回来,身后还站着个清玄。"玄哥哥来了,你们聊聊吧。"梦梦担心的看了两人一眼,真是两块朽木!
清煦点点头,对清玄说:"哥,你怎么来了,我现在的样子很狼狈,不会吓到你吧。"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清玄坐下。"哥,我被困在囚牢的期间,是你在照顾她吧,她过的怎样,有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对于她的事情,他只能通过清玄得知,因为他不敢去问她,他会觉得自己很卑微,跟她站在一起,怕是玷污了她一般。
"她过的很好,而且,她已经和宫主完婚了。"清玄望着门外的落叶,失神的说道:"清煦,还记得起初我在囚牢探望你的时候,听过你说关于她的事情吗?那个时候我觉得你很笨,居然会为一个女王变得如此落魄。可是如今,我应该反过来嘲笑自己了,因为我现在,比你更要落魄。"他拿起一个茶杯,轻轻一捏,变成了碎片。"清煦,我很羡慕你,甚至是嫉妒你,我在悔恨当初为什么不是我去皇宫?为什么不是我先遇到她?呵,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她的心早已装得满满的,其中还包括一个你。"
"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清煦了,我和她..."
"清煦,你知道吗?她对我很温柔,就如同当初对你一般。可是我讨厌这种温柔,她对我好,只是因为我和你长得相像。"清玄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述说一件往事。"清煦,她很想你,甚至为了你和宫主吵架。"苦涩的讲述,清玄看向清煦,淡淡的笑了。
清煦低下头,无奈的轻笑。"可惜,我已经失去资格了,我不能再回到她的身边。不单是因为我这张已经长满伤疤的脸,还有我的双手,在我恢复心智之前,我杀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他们的血溅在我的手上,恶心的颜色,冰凉的液体。我已经不配,站在她身边了..."
悲伤的回忆,清煦心里的一声呼唤,惊醒了坐在树下睡着的蓝若涵。他在爱她,只是她感觉不到,一个死士心里卑微的爱...
"煦儿!"蓝若涵带着两位大夫,走到清煦房门前。"煦儿?不在吗?"房间里空空的,连床铺也整整齐齐的摆好。
梦梦掩着门,走到蓝若涵面前。"姐姐..."哽咽着,她抱着蓝若涵大哭起来。"呜...姐姐,煦哥哥他真的很可怜,姐姐,你会好好保护他的对不对?"她昨晚都听到了清玄和清煦的对话了,她的这两个傻哥哥啊,都是痴儿。
"乖,梦梦不哭,姐姐当然会保护她。告诉姐姐,煦儿他去哪里了?"他在躲避她吗?是讨厌,还是不愿见她?
"呜...姐姐,煦哥哥他去了杨柳溪那边。"梦梦指着门外不远处的一条小河,又泪眼婆娑的看向蓝若涵。"姐姐,你会治好煦哥哥身上的伤对吗?"只有她能救了,清煦心里的伤。
点点头,蓝若涵微笑着摸摸她的头。"当然了,他是我的好弟弟嘛。"心照不宣的回答,蓝若涵心里突然一怔。
弟弟么?他也许,是这世上最好的'弟弟';了吧。
蓝若涵拍拍额头,不由的轻笑一声。她在想什么?呵,滑稽的想法。"梦梦,我就先...诶?这是什么?"话说到一半,她走到书柜前,拿起那封信。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蓝色而且带有蝴蝶?
她慢慢把信打开,里面的内容竟是那次在霖府她留给他的信一模一样。"他一直留着吗?"把信收好,看着上面一尘不染的信封,想必是经常翻看吧。
"姐姐,你去找煦哥哥吧。"梦梦看着那封信,让开大门让蓝若涵出去。她那傻哥哥做的事情,她又岂会不知?这封信,是那位姐姐写给他的吧,简简单单的内容,他却珍如宝物,唉,煦哥哥,傻的不止你,还有那位姐姐。
蓝若涵对她笑了笑,把信放回原位,又走向杨柳溪。
清澈的柳树下,清煦正坐在岸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出神。曾几何时,他已经变得这么懦弱了。昨天他对她说的那些绝情话,字字句句都记得很清楚,但他很高兴,只因她眼里坚信的一瞬。
望着水中狰狞的倒影,清煦无奈落泪。他不配站在她身边,甚至连站在她身旁都不配。他的双手是血腥的,他可是一个世人眼中的妖怪啊,吃人的妖怪!那声'小涵';,他再也没有资格对她轻声呼唤了,不、应该说是他从来就不配,那些在皇宫里的回忆,是梦吧。
"小涵..."最后一次好吗?最后一次用煦儿的身份叫她,他在地牢的时候,看着自己身上的伤流血、凝固、再结疤,他都没有呼痛一次。但是现在他真的很痛啊,绝望的是,她在他面前,他却不能伸手拥住她。
她身边有太多优秀的男子,绰隐、霖蓦、曲凡、肆幽...而他,连他们的万分之一都没有,现在更加是丑陋。呵,小涵么?他对这个名字,已无缘呼唤。
"我在这里啊。"蓝若涵走到清煦身旁坐下,用手帕拭去他脸上的泪水。刚刚她就听到他在叫她了,恬淡的声音,就像他第一次叫她一般。"我刚刚听到你叫我了呢,有什么委屈告诉我,好吗?"
"不,属下没事,属下先回去了。"躲开她手帕的擦拭,清煦站起身,僵硬的转身离去。呵,她的手帕,很香,但是他的脸,很脏...
"清煦!你到底想怎么了?我又没有介意你的刻意隐瞒,你又何必跟我闹翻?"蓝若涵气呼呼的甩下手帕,对着他的背影大骂:"清煦,你要是不回头,我就不理你了!"气死她了,这个笨蛋煦儿!
蓝若涵突然的一声怒吼令清煦全身僵硬,他感觉到身上的伤疤开始出现裂缝。要溃烂了吗?他心底最后的希望。如果她真的可以不再理他,也许是个不错的结局吧。
咬牙,清煦仍是头也不回的走了,没到三步,他早已泪流满面。清风的抚慰吹不去他脸上的泪水,那些泪水如断线的珠帘,滴滴落下。咸涩的苦水有些滑过脸上的伤疤,很疼,这恐怕会留下永远的疤痕吧。她留下的余香,已被泪水覆盖,遮住了他脸上原有的光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