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涵听到肆闵的一声轻蔑的哼叫,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去。"你是,昨晚的肆幽?"凌乱的银色发丝披在肩上,充满血丝的双眼深深凹了进去,他的身边摆满了酒瓶,连衣服上都浸满了酒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个残破的冰雪娃娃。
她的一句话,将地上那个颓废的人唤醒。肆幽猛地抬起头,直直的看着蓝若涵。"笨女人,你回来了..."
肆幽就像是抓到救命的稻草,眼里闪着微光,他撑起疲惫不堪的身子,依旧保持着微笑走到蓝若涵面前。可是当他看到她颈边那红红的吻痕时,那双透明的眼眸又黯了下去,他笑得更加无力了,像是在嘲讽自己是个傻瓜。
"怎么了?认不出我这张脸了吗?"肆闵站在肆幽面前,他的每句话,就像是带刺的荆棘,狠狠刺伤着肆幽。"真是耻辱啊,我居然带着你的人皮面具过了二十一年!就是那个曾经被我叫做'娘';的女人,是她让我戴上这个耻辱的面具。肆幽,从你一出生开始,你就是我的恶魔,夺走了所有本该是我的东西!"他从腰间拿出一本褶皱的书,扔在地上。"这本秘籍我已经教她练成了,加上我体内花毒的血,她已经完全领悟到了上面的武功。现在,你不过是一个废人!哈哈..."
肆闵仰头疯狂的大笑,似在笑他自己,又似在笑肆幽。这就是他隐藏了二十一年的真面目,残暴而冷情。
"你不会得逞的,本座还是无情宫的宫主,你没有权利站在这里!"强忍着内心撕裂的疼痛,肆幽踉跄的扶着柱子慢慢滑下,虚弱的说。
"哼,无情宫里的人都已经被我下了摄魂术,你认为,还有谁会听你的吗?"他走到肆幽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感到很不服吧,你一个无情宫宫主也会这样跪在我脚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那时在爹娘的门前跪了三天三夜,他们都没有理睬我,反倒去照顾昏迷的你。我那时内心的痛苦,比你现在难受一百倍!"拉过蓝若涵,他转身离开。
肆幽靠在柱子边,眼睛越来越沉重。"可是你有感觉去恨一个人不是吗?你是有心的,而我,连心的感觉是什么都不知道..."放下宫主的尊严,他第一次这样平和的跟自己的'哥哥';说话。
肆闵并没有被这番话震动,扭头,他固执的拉着蓝若涵往门外走。但是他手中的人儿,却依旧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着肆幽。
蓝若涵拉拉肆闵的衣袖,眼神仍旧空洞。"小闵,他很痛苦。"莫名的,她心里有种过去帮肆幽的想法,那被肆闵牵着的手微微动了动。
"不!你不需要可怜他,你只要看着我就行了,其他人都不用理会。"肆闵将她搂在怀中,紧紧的,窒息的搂着她。他刚才看到了她眼中的闪光,她开始有自己的思想了!中了摄魂术的人若是开始有了思想,那她就会想起一切,会离开他...
瘫痪在地上的肆幽突然笑了,不冷不热的对肆闵说了一句:"她,注定不是你的。"她还是在乎他的不是吗?即使已经中了摄魂术,但她的眼中,还是有他存在的。
攥拳冷哼了一声,肆闵拉着木然的蓝若涵,走到正宫。他和蓝若涵分别坐在寒冰座上,俯视着下面黑白两色的死士。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新任宫主。还有她,无情宫的圣女,以后就是你们的宫主夫人!"带着兴奋的心情,肆闵紧紧抓着蓝若涵的小手。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发誓,他会用一生来爱她下半辈子!即使做一对没有人祝福的夫妻也好,他第一次有了想珍惜别人的感觉。
"是。"下面的死士们全都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他们都中了肆闵的摄魂术,全都失去了自我意识。
寒冰座的左边,蓝若涵仍由肆闵抱着,脑子里却闪过另一个画面。她曾经和刚才的那个肆幽坐过这里吗?坐在这里,她只有关于那个肆幽的回忆,对肆闵,没有任何印象。"小闵,我们回去。"她坐在这上面心里很不舒服,坐立不安。
"好,我们回去。"她说'我们';了,是他和她,不是肆幽。现在就让他自私一次吧,一次也好,让她堂堂正正的嫁给他,不再是倾女国的女王,也不是无情宫的圣女,她只是他最爱的夫人。
炼狱牢内...
冷水泼在肆幽身上,渗进了他绽开的皮肉。椎骨的疼痛,他睁开双眼,看到肆闵搂着蓝若涵站在自己面前。
"肆幽,交出宫主令牌,我饶你不死。"要做上宫主,还差那个令牌!只要得到宫主令牌,那个白眉长老不服也得服!
"本座,永远都是无情宫的宫主。"倔强,肆幽撇过头。轻微的一个动作,牵动了他被锁住的琵琶骨,皱眉,俊脸扭曲在一起。
得意的一笑,肆幽搂着蓝若涵慢慢向他走近。"哦?你不给也没关系,反正我今晚就要和小涵成亲了,你就呆在这牢中,慢慢的孤独终老吧。"他是故意刺激肆幽的,而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最大的情敌。
"不可以!"没让肆闵继续得意下去,肆幽突然大吼了一声,连蓝若涵也被吓得震了一下。她不能嫁人,她不可以嫁给肆闵!肆闵很危险,而且一旦她嫁给肆闵,他也会失去那份温暖...
"呵,为什么呢?你就快要有个嫂子了,这样不好吗?"凑到肆幽耳边,声音绝冷而残忍。"你认为你现在还能抢回她吗?呵,可怜的人,过了今晚,你和她之间就会有一个永远的横沟:她是你的嫂子。"他等的就是这天,和蓝若涵一起步入礼堂,然后将肆幽抛在一个角落,等待诅咒的实现。
他已经,失去拥有她的机会了吗?肆幽垂下头,他连最后的理智,也快输了吗?"离开她,她和你在一起会受伤的。"不羁的语气已经消失,他此时的言语,就像是在恳求肆闵。
"呵,你现在是在求我吗?骄傲的无情宫宫主会求我?哼,你对她,恐怕只是圣女和宫主的身份吧,既然这样,你又何必破坏我们?"拉着蓝若涵,忿忿的往牢门走去。(未完待续)